“是啊,清兒進步很大。”水玲瓏并不吝嗇對的夸贊。
水玲清喜得咯咯發笑,大概只有在水玲瓏和馮姨娘邊,才如此本。
葉茂擰了兩個食盒過來:“大小姐,您要的糕點。”
“放桌上吧!”水玲瓏吩咐完,枝繁眼疾手快地把兩位主子的針線收進各自的繡籃,并取出食盒里的糕點,一碟碟擺好,并著筷子、盤子、杯子。
巧兒搭了把下手,很快,禿禿的桌面便擺滿了琳瑯滿目的食:酸甜山楂糕、桂花栗子糕、桂圓妃子糕、糯米飯小餅、紅豆元寶,和一壺暖香四溢的蜂花茶。
水玲清大快朵頤,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水玲瓏了水玲清白的小臉,笑著對巧兒道:“把五小姐的繡品收好。”
“是!”巧兒從水玲清手里接過繡品,放籃子里。
葉茂從另一個食盒里拿出盛滿溫水的小銅盆子,水玲瓏拉過水玲清的手放其中,細細為清洗,眼神和得像微風拂過三月的柳條,那聲,亦和萬分:“喜歡刺繡嗎?”
水玲清想了想,眨著水汪汪的眼眸說道:“喜歡和大姐一起刺繡。”
丫鬟們笑出了聲。
水玲瓏也笑:“難道不是跟我刺繡就不喜歡了?”
水玲清毫不避諱地點頭:“是的啊,我就是想跟大姐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可以的!”
水玲瓏的素手輕輕一握,這段對話好像在哪兒聽過……
“斌兒,你喜歡玩什麼?母后陪你。”
“只要和母后在一起,斌兒什麼都不玩也可以的!”
斌兒……我死后你到底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還在被水玲溪利用?你父皇可還嫌棄你的疾?
水玲瓏的心猛烈一痛,眼底有了淚意,一個聲音告訴:再嫁荀楓一次,這一世你便可以再生下斌兒和清兒!你自己活了他們卻沒有,你為何這麼自私?難道報仇比讓他們來到這個世上更加重要嗎?
“大姐!你怎麼哭了?”水玲清擔憂地問道。
水玲瓏霍然回神,忙了眼角的淚:“藥的副作用,眼睛總的,盯著一個地方久了便會落淚。”不給水玲清揣的時間,又道:“那清兒,試想一下我不在,你最喜歡做什麼?”
水玲清認真地思考了一番,道:“要是我一個人的話,我想彈琴。”可是沒有琴,只是上夫子的課才僥幸了幾回。
枝繁遞過巾,水玲瓏給水玲清了手,就看向葉茂說道:“待會兒把我房里的琴送到五小姐的院子去。”
“啊?大姐!你已經給了我很多東西了,我不能再要你的琴!”琴……琴都好貴的!
水玲瓏的眼神掃了掃,枝繁立馬滿上兩杯蜂花茶,水玲瓏端起茶杯喂水玲清喝了一口,枝繁的眉心一跳,大小姐……太寵著五小姐了吧?這哪像姐妹?完全酷似母親對兒!
在水玲清寵若驚的注視下,水玲瓏微笑著道:“我很快就要嫁人了,這些東西帶過去也是個麻煩,不如送了你。馮姨娘會彈琴,讓得空了便教你吧!”
是這樣嗎?水玲清欣喜地笑開,一滴茶水順著角流了下來,水玲瓏拿起帕子給輕地拭,水玲清眉眼一彎,出了幸福的笑意:“大姐你真好!”
水玲瓏把帕子放在桌上,枝繁眼見兒地收好并遞上一塊新的,大小姐的帕子從來只一次便會更換,對別人是,對自己亦是。
水玲瓏又問:“清兒,你四姐的事你怎麼看?”
水玲清咽下口里的蜂花茶:“四姐啊,嗯……臨走時我見了一面,看起來蠻開心的,想必皇上很英俊瀟灑吧!”
我是想問你不覺得水玲月獲寵很蹊蹺嗎?水玲瓏眨了眨眼,耐著子問道:“那姑姑的事呢?”
“姑姑啊。”水玲清的眸暗了下來,“好可憐哦,懷著孩子出了那樣的事,我聽宮說,冷宮里吃不飽也穿不暖,要怎麼辦?”
枝繁和巧兒互相換了一個眼神,都沒說話。
水玲瓏倒吸一口涼氣,按了按眉心,又道:“我那兒有兩匹妝花緞子,讓馮姨娘給你做兩套春賞。不是上次小德子把你的衫抓壞了?”
“春賞……”水玲清抿了抿,睜大水汪汪的眸子道,“最近馮姨娘可能沒空哦!讓巧兒姐姐做也一樣。”完全沒留意小德子這一茬!
馮姨娘一沒懷孕,二沒主持中饋,“沒空”一說從何而來?水玲瓏幽靜的眸子瞇了一下,道:“馮姨娘在忙什麼?”
水玲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總一個人悶在房里,我看了幾回,都推沒空,讓我去找三姐。”三姐對也好,可不像大姐這般讓覺著溫暖,還喜歡找大姐玩。
“不說他們了,你吃。”水玲瓏喜歡吃羹,卻喝苦茶,滿滿一桌子甜膩膩的糕點和蜂茶都是按照水玲清的喜好做的,水玲清先是把每樣糕點摘了一塊出來放空盤子里,然后才開始吃得不亦樂乎,時不時往水玲瓏里塞一塊,水玲瓏都十分配合地吃掉,看著水玲清喜滋滋的可樣子,水玲瓏暗暗一嘆,罷了罷了,你就這樣單純下去吧,但凡我活著,絕不讓你苦便是!
水玲清約莫吃得差不多,水玲瓏給了手,看向枝繁幾人:“你們把糕點和茶端下去用吧,站了半天也該了,離午膳尚有些一會兒,這人沒外人,不用拘束這一時。”
“多謝大小姐!”葉茂、枝繁和巧兒歡喜地謝過,端起糕點和茶,在一旁的長凳上坐好,開心地吃了起來。葉茂食量大,巧兒鮮吃這種好東西,枝繁便沒吃幾口,都著們。
葉茂大概也趕自己吃得太多,憨憨一笑,倒了杯茶遞給枝繁:“喝茶。”
枝繁笑著接過,卻是給了巧兒:“我借花獻佛,葉茂你別介意。”任何時候不忘收買人心。
巧兒頓時對枝繁印象大好,大小姐宮帶的是枝繁,可見枝繁是大小姐旁最得力的丫鬟,所謂水漲船頭高,誰不知道大小姐如今在府里是最說得上話的?巧兒雙手接過,笑盈盈地道:“多謝枝繁姐姐。”
葉茂沒啥覺,悶著頭繼續吃。
不遠的柳綠看到枝繁三人坐在亭子里談笑風生的模樣,淚水瞬間了眼眶,如果不曾迷大爺,這次陪大小姐宮的該是吧?如果沒離開玲香院,現在好吃好喝、不用提心吊膽的人也會有一個吧?從前什麼都不如的二等丫鬟,如今了大小姐的左膀右臂,一個有勇一個有謀,其實兩樣俱全,無奈選錯路,落了個貶為使丫鬟的下場!
枝繁偶一回眸,看見柳綠站在樹影下狼狽地流淚,秀眉微微一蹙,當初要走的是,大小姐仁慈如了的愿,過得好壞都與大小姐無關了。枝繁轉頭與巧兒、葉茂談起了天,但不知為何,心里總膈應得慌,糾結了片刻,還是起走到水玲瓏邊,用手指了指柳綠,小聲道:“大小姐,那邊。”
柳綠發現枝繁在跟水玲瓏說,嚇得臉一白,轉過,不顧屁上的傷痛,拔就跑!
還有什麼臉見大小姐?不僅大小姐,連枝繁、葉茂以及玲香院的所有人都會笑話!
瞧啊,柳綠,人往高走水往低流,雜院可真真是個好去!
水玲瓏不聲,仿佛沒看見柳綠,也仿佛不在意枝繁的暗示,只握住水玲清的手走了一針:“這樣繡是不是足多了?”
水玲清眼神兒一亮,笑呵呵地道:“是的呢!大姐你怎麼什麼都會呀?”
枝繁微微嘆氣,著柳綠倉皇而逃的背影,卻不敢多說一個字。大小姐脾氣大又冷,表面和和氣氣,真要起手來絕對六親不認,何苦為了一個不忠心的丫鬟惹大小姐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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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水玲瓏把水沉香寫的狀紙給云禮之后,云禮向皇帝請旨查封了瑞雪山莊,并擒獲莊主越斌,只是越斌異常狡猾,不待云禮審問便咬破舌尖下的毒囊自縊了。云禮抄了越斌的家,上上下下一百五十口人全部發配西部的邊疆,也就是喀什慶族的領地,喀什慶族多礦山,這些人服役勞作,不失為一個提供免費勞力的好方法。至于水玲瓏向云禮提起的小冊子,云禮并未找到。
回太子府的馬車上,云禮微蹙著眉,若有所思。
荀楓咳嗽了幾聲,云卷云舒地問道:“殿下在愁什麼?”
云禮隨意翻了翻瑞雪山莊的賬冊:“總覺幕后黑手不是越斌,也總覺這一次抄莊抄得太過順利,繳獲珠寶錢銀無數,卻沒一條有用的信息!”這……不正常!與宮妃勾結四年,竟沒留下毫政治痕跡!
荀楓巧妙地引導著云禮的思路:“珠寶很好啊,國家正值用錢之際,依我看,這次的瑞雪山莊之行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云禮疑地看向了荀楓:“國庫并不空虛,國一無戰事,二無災禍,何來用錢之際一說?”
荀楓放空了視線,似盯著垂花珠簾,細看卻沒有焦點:“今年冬季雪大、春季雨多,夏季來臨時,南部恐怕會有一場史無前例的洪澇災害。”
云禮沉默,欽天監的確預測了未來兩月將會有持續的大到暴雨,不僅南部,就連東部都會遭非一般的影響,為避免民眾恐慌,父皇下這一信息,并未外傳,包括荀楓他也不曾過。但荀楓會這麼說他毫不覺得奇怪,荀楓預測天氣的能力比欽天監還要厲害三分。
荀楓俊的臉上漾開淡淡的笑,似有還無:“而與溫潤的南部相比,西部的喀什慶族已連續三年干旱,許多村莊顆粒無收,若非朝廷免了他們二十年稅收,若非喀什慶族的族長開倉賑糧,他們大概早發生暴了,且據我夜觀星象,干旱氣候至還會持續三到五年。”
三……到五年?!
“兩年后,朝廷便要開始對喀什慶族征稅了。”云禮的眸一,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荀楓又咳嗽了幾聲:“沒錯,當初免喀什慶族二十年稅收本就是權宜之計,實非最佳良策,一個人過慣了舒坦日子,你突然讓他勒腰帶,他自然是有些怨氣的,這場天災如果不及時理,便是給了他們宣泄怨氣的突破口,反之,若救他們于水火,他們會覺著納稅也值。”
云禮的眸子里溫潤不復:“你確定至三到五年?”
荀楓點頭,不笑,角卻仿佛掛著一個天然的弧度:“我確定。”他有自己的工作室和研究基地,雖比不得二十一世紀的先進科學,但模模糊糊推測氣候的走向還是不問題的。當然這些,他只能解釋為……星象!
云禮雙指了眉心,語氣漸漸沉了下來:“靠朝廷捐贈,治標不治本,連續七八年旱災,足以毀掉一片地方。若喀什慶族轉而投靠與之接壤的漠北,況就不容樂觀了。”
荀楓抬起手背,了額頭:“我認為,漠北和喀什慶族暫時不備互惠互利的條件。漠北需要的,是冬季的資和先進的工藝水平,以及適合草原的農業技,喀什慶族生產條件有限,民生水準不高,主要經濟來源是鐵礦、金礦、瓜果,他們給不了漠北想要的東西。同樣,漠北草原多、湖泊多,但大的江流沒有,所以,也給不了喀什慶族想要的水源,咳咳咳……”說得略多,又咳嗽了一陣方才緩過了勁兒,“自從喀什慶族歸順朝廷后,朝廷先后派了幾批能人學士進駐喀什慶,不僅廣設學堂,還慷慨地傳授了大周頂尖的陶瓷工藝、紡織工藝和造紙技,再過幾年,喀什慶和大周一樣擁有了先進的文明,又不再為水源發愁時,喀什慶再鬧獨立的可能……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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