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姜予安跟著商承去外祖時家。
傅聿城的事簡單提過,商承和商淮都放安心。
倒也不是擔心自己會再次被那瘋子帶走。
只是現下有個人質在那瘋子手上,怕傷及無辜罷了。
見山過山,遇水架橋吧。
眼下還是先去見見老人家要。
禮是商承提前備好的。
姜予安原本是打算下午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買些老人家喜歡的。
畢竟回來得匆忙,自己親自準備的東西都在海市,還有不都在國外正準備托運。
所以沒辦法,只能臨時抱佛腳。
但家里有位好大哥,已經提前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連佛腳都不用抱,抱大哥就。
時家這邊也知道姜予安回來,早早就準備好了晚飯。
時老爺子興致好,親自下廚。
這些年歲數大了,他其實已經不再掌勺,家里也是請了保姆做飯。
思味居的生意則是完完全全放手給兩個孩子。
反正已經分了家,兩個人能把餐廳做得怎麼樣,就靠年輕人自己了。
他如今也早想明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即便是心,也沒辦法幫他們把事百分之百做好的。
還不如自己在家里養老,平時就去鄉下釣魚、回家養養花草什麼的。
這麼一想通,日子別提多好過了。
誰來煩他都沒用。
反正家業都待出去了,至于這家產在誰手里敗落,到哪一代開始敗落,那他管不著。
今兒沒去釣魚也是聽說小外孫要回來,起了個大早就去菜市場買菜準備,見了誰的面都笑呵呵的。
哎呀,這麼多年了……總算是回來了。
當初他還念叨著把思味居到小姑娘手上,誰知道后面會發生這麼多事。
要他說啊,人生就不該想那些有的沒的。
從前他剛做飯店的時候,也沒想著要做出什麼績,反倒讓日子越過越紅火,還讓思味居在容城打出了名聲。
如今歲數大了,反而顧忌越來越多。
這越是想著把這家業繼續發揚大,反而招惹更多災禍。
不如不想。
夕染紅一片天的時候,時家的廚房也飄出來陣陣香味。
姜予安和商承就是在這個時候抵達的。
在門口等著他們的是表哥時景。
大冷的天,他像是不怕冷一樣穿著單薄的外套,踩著一雙黑的靴子靠在一輛漆黑的越野車旁邊。
像是特地在等他們,就在門口也不進去。
等看到商承他們停好車下來,才收好手機直起。
“來了?”
時景朝著他們走過來,剛毅的面龐牽扯出笑容。
他外套里面還是黑的特警裝,大概是剛執勤完就過來,都沒有回自己住換裳。
還別說,這套打扮帥氣的。
“表哥。”姜予安和人打招呼。
時景給了商承一個擁抱,轉而了姜予安的腦袋,“平安回家就好,進屋吃飯吧。”
仿佛從來就沒有在這個家庭里消失過一般,時景語氣嫻得仿佛帶著長大的兄長。
姜予安心口說不出來的緒。
似酸,又像是在這冬日里喝下一杯溫水。
看了側商承一眼,漂亮的小臉出笑容。
商承低眸與對視,扯出溫笑,同樣抬起手了的腦袋,“走吧。”
別墅里開有恒溫,進屋就明顯到和外面不一樣的溫度。
落地玻璃蒙上一層水霧,好似帶有磨砂的質。
有傭人上前來幫他們掛起下來的服,隨后廳就響起人尖銳的聲音。
“這有些人就是大牌,幾年都不落屋一趟,這一回來就是興師眾,真了不得!”
有人接話,笑著說:“要不怎麼有‘遠香近臭’這個詞呢,這語典故都是有自己的道理。”
姜予安和商承走進屋,就聽到他們的小姨時枚和表姐范思雨在沙發前說著這些話。
見兩個人進來,兩個人也沒有從沙發上起,繼續拿著車厘子在沙發上靠著用食。
姜予安看了們一眼,沒有講話。
帶前的時景停下腳步,回頭低聲對說:“別理們,外公和外婆都沒有怪過你,也知道你在外頭吃了苦,不要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姜予安失蹤這四年,原本是顧忌兩個老人家歲數大了,承不住,所以就沒有把這事同他們講。
但是瞞的是出國報了一個學校,目前在外面進修中。
瞞一天兩天自然不問題,一個月半年也是可以——像商郁的職業,有時候在劇組里面做特訓,一年半載聯系不上人是常有的事。
可兩年三年,總歸是不可能的。
且商榷結婚都沒有看到姑娘的人影,任憑是誰都能夠察覺出不對勁。
這又不是做什麼保項目,連時景都在容城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姜予安一個什麼份都沒有的姑娘家,還幾年不回家了?
到底是瞞不住,就把這件事在鋪墊過后,委婉地告訴老人家了。
時景記得,老爺子當時聽完之后,坐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雖然反應過來時他緒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可接下來一周都是在醫院里渡過的,別人不知道什麼況,他是知曉的。
好在老人家過來了。
現在也笑逐開地迎接孫回來。
總歸是一件喜事。
不到其他人多。
姜予安其實也沒有把時枚們的話放在心上。
這些年在外面,對家里人愧疚是難免。
但仔細想想,主要責任也不在本人上。
可以接真正關心自己的人的責怪,也允許自己生出虧欠之心,但對于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甚至可以說是恨著的人,也沒有必要拿這些人的言論來讓自己難。
一個沒有禮貌的人說著沒有禮貌的話。
真放在心上了,那自己就是傻蛋。
沖時景笑了笑,笑得很甜:“謝謝表哥。”
時景有些不自然地別開腦袋,輕咳了一聲:“要不要去廚房看看,飯菜應該差不多好了,我下班的時候爺爺就打來電話催我趕回來,結果現在人影都不見一個。”
姜予安笑著小聲應道:“會不會打擾到外公做飯啊?”
兄妹倆正在旁邊嘀咕的時候,那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人起,趾高氣揚說。
“我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都沒有人教嗎?這見了長輩,都不人的?有點禮貌沒有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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