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離京（二）

眾人剛松一口氣，北海王妃探出頭來。這回倒是不哭了，改喋喋不休的囑咐：“春生，別忘了給我寫信。”

“芳娘，芷娘，瑩娘，你們都好生過日子。記著以後時常進宮去陪陪春生。”

最後，才到趙夕：“月牙兒，現在你和春生在孝期，不能有孕。等過了這一年，你就使勁懷孕使勁生。多生幾個兒子才好。如果生不出來，到時候就選些人進宮……”

討嫌的話還沒說完，北海王忽然張口道：“小果兒小花兒抱過來，讓祖母瞧一瞧。”

徐芳徐芷忙應一聲，將兩個孩子抱上前。

趙夕沒有上前的意思。

徐靖有些疚，握著趙夕的手低聲道：“你別生氣。母妃就是這脾氣，想到什麼信口就說。”

趙夕瞥一眼過來：“我沒什麼可生氣的。我是怕湊過去，母妃心裡更不痛快。”

北海王妃都要走了，以後不在眼前，省卻了婆媳相的矛盾和麻煩。趙夕今日耐心足足的。

北海王妃看著白胖可的孫子孫，又哭了一場。恨不得將他們進懷裡。小果兒小花兒被抱得太了，有些不舒服，扭著胖胖的小子。

北海王將孫抱過來，眉眼間溢滿了溫慈：“小花兒，你和小果兒都快些長大。以後回北海郡去看祖父祖母。”

小花兒不知祖父說什麼，咯咯笑了起來。

最後，親家趙元明上前，向北海王道別。

北海王低聲道：“春生脾氣衝，以後你在京城，多提點他一些。”

“王爺放心。”趙元明一口應下：“我一定會盯著他，不讓他胡鬧。”

北海王一聲令下，駕車的親兵揚起馬鞭。很快，長長的車隊開始前行。

北海王妃探頭，不停揮手。

車隊行了老遠，站在城門外道上的影已經了黑點，北海王妃還是不肯停，堅持繼續揮手。

北海王知道老妻的脾氣，也沒勸阻，直至北海王妃自己累得揮舞不頹然地回手，才不不慢地為手腕：“你別難過了。我們春生做了皇帝，以後這大晉天下都是他的。我們在北海郡，和兒子的心在一。”

“說得好聽，”北海王妃眼淚又出來了：“心在一有什麼用，我就想人在一。”

北海王耐心地勸：“你實在想他了，回去之後，我多畫幾幅春生的畫像，掛在牆上，讓你每日都瞧見。”

北海王妃哽咽著要求：“你得畫得和真人一樣。”

北海王笑道：“好好好，畫得和春生一般模樣。我書房裡有春生小時候的畫像，到時候我照著重畫。從他一歲起的模樣，一直畫到長大人。說得好好的，你怎麼又哭了？”

“我就是想哭，你別管我。我就要哭。”

“罷了，你想哭就哭。哭累了歇一會兒。”

……

車隊慢慢前行，很快遠去，了模糊的黑點，直至不見蹤影。

徐靖站在原地，心裡空的。

趙夕靠到徐靖邊湊，輕聲說道：“父王母妃走遠了，我們回去吧！”

徐靖嗯一聲，又看了一眼馬車遠去的方向，無聲長歎，狠狠心轉頭，攜著趙夕的手離去。

回程的馬車上，徐靖怏怏不樂，沒有說話。

趙夕知道他心不好，也不勸他，默默陪著他。

馬車進了城門，很快上了街。馬車外漸漸有了聲響靜，不知是哪一個鋪子的夥計聲音特別響，越過一眾親兵傳到馬車裡。

徐靖像是忽然被這一聲驚醒了，驟然回神：“對了，小花兒小果兒呢！”

趙夕輕笑一聲：“大姐二姐們帶著呢！”

剛才徐靖失魂落魄的，趙夕一直伴在他邊。兩個孩子就被姑姐們抱上另一輛馬車了。

徐靖回過神，就開始惦記孩子了：“孩子沒見到我們，肯定哭鬧。我去抱過來。”

趙夕笑著瞪他一眼：“道兩邊都是百姓，你忽然停下馬車去抱孩子算怎麼回事？別胡鬧了，等回王府了再抱。”

徐靖一旦起了這個心思，簡直半刻都等不得，腆著臉笑道：“我實在想他們。就讓我抱一抱。”

趙夕哭笑不得，手了徐靖的厚臉皮：“罷了，你不嫌丟人，我也不管了。”

徐靖咧一笑，瞬間生龍活虎，起車簾往外喊一聲：“徐十一，讓馬車都停下。我要下馬車。”

徐十一有些驚訝，轉頭看一眼。寬闊的道兩邊，滿了來瞧熱鬧的百姓。主子就這麼下馬車……不太妥當吧！

不過，主子下令，他只能聽令行事。

徐十一策馬上前，令衛們停下，馬車也都停下了。

百姓們探頭張，不知怎麼回事。有在前面眼尖的百姓，忽然瞥到一個俊年下了馬車。

那年姿拔，劍眉星目，面如冠玉，神采飛揚。

不知誰驚呼一聲：“是北海王世子！”

“不對，是皇上！”

“皇上萬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開始稀稀拉拉，很快喊聲了一片，此起彼伏，震耳聾。

皇上挑眉一笑，衝著百姓揮手示意。道兩側的呼喊聲就更響亮了。

徐靖走到後面的馬車邊，手抱過孩子。

徐芳有些不放心，連連囑咐：“你小心些。”

徐靖隨口應下，將兒子閨抱進懷裡，在百姓們如海浪般的呼喊中回了馬車裡。

小果兒小花兒膽子都大得很，聽著這樣的靜也不哭，還咯咯笑起來。

徐靖親兒子一口，又親兒一口，心裡空之被悄然塞滿，特別充實。

“別回王府了，我們直接進宮。”徐靖竭力慫恿：“太后見你進宮，一點很高興。”

趙夕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顯得太急切了，只怕有人會嚼舌頭，說我這個皇后急著主椒房殿。”

徐靖不以為意：“你是大晉皇后，住椒房殿天經地義。誰敢多！太后早早搬出椒房殿，就是給你騰地方。”

趙夕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好，我們和你進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