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父子(一)
華燦燦熠熠奪目的俊年邁步而來。
不知怎麼地,和夢境裡那張薄的可惡臉孔悄然重合了一下。
趙夕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頭,神遠比平日冷淡,甚至斂衽行了一禮:“臣妾見過皇上。”
徐靖不樂意了,一把拉起趙夕:“怎麼還衝我行禮了。”
趙夕瞥他一眼:“你現在是皇上了,禮不可廢。”
“現在又沒外人。再說了,就算是有外人,你我是夫妻,不必講究這些俗禮。”徐靖也察覺出趙夕的緒有異了,一邊說一邊仔細打量的臉:“月牙兒妹妹,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
趙夕又瞥他一眼。
徐靖瞬間懂了。看來,惹不高興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過,這兩天他都在宮裡,哪有機會惹嘛!
北海王妃過來了。本沒留意到兒子兒媳間的微妙氣氛,憂心忡忡地低聲問道:“春生,西河王世子今晚設宴,為西河王送行,請了你父王前去。你真的也要去嗎?”
“萬一他有不軌之心,設的是鴻門宴,那可就糟了!以我看,你還是別去了。就讓你父王去。反正你父王一把年歲,便是有什麼不測,也還有你為他報仇……”
徐靖哭笑不得,正要打斷親娘,就聽自家親爹悉的聲音響起:“你能不能盼著我點好!”
北海王妃被抓了個正著,半點都不覺愧,轉頭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哪裡說錯了!”
“你們父子兩個一起去,要是出了什麼岔子該怎麼辦?指著幾個月的小果兒給你們報仇不!”
饒是北海王好脾氣,也被老妻氣得翻了一回白眼:“西河王那個惜命如金的老頭,哪裡敢乾這種滅族的勾當!他昨日就將府裡的親兵打發出去大半,就剩幾十個充充場面。我和春生各帶上一百個親兵前去,西河王府外還有兩千衛守著,有什麼異樣立刻就能衝進西河王府。”
“你還有什麼可心的?”
準備得這般充分啊!早說嘛!
北海王妃松了口氣,笑著催促:“既如此,你們就別耽擱了,快些去吧!早去早回!”
北海王點點頭。
徐靖手握住趙夕的手,趙夕略略用力,沒能掙。
徐靖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音問:“好端端地,你怎麼生我的氣了?你說嘛,你不說我怎麼改。”
兩人一起長大,對彼此的脾氣太悉了。
趙夕知道瞞不過他,也沒想瞞著,小聲道:“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中你讓一堆人向我行禮。”
徐靖的眼睛倏忽亮了一亮,角高高咧了起來:“月牙兒妹妹,你吃醋啦!”
趙夕嗔他一眼。
吃醋怎麼了?不能吃醋麼?
徐靖喜滋滋樂顛顛:“一個夢,又不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自小心裡眼裡就你一個,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這天經地義的語氣,也隻徐靖說得出來。
趙夕心裡莫名的酸忽然就被扶平了。
這世間,有薄寡義的男子,驟然登上高位拋下夫妻義。徐靖絕不是那樣的人。對他有信心。
趙夕用力回握徐靖的手。徐靖心中暢快,衝趙夕咧一笑。
親兵諸如徐十一徐七六等人,都習慣了自家主子這副黏黏糊糊的德,各自淡定。
北海王到底“見識”得,難得親眼目睹一回,默默將頭扭到一旁。
……
西河王府開了正門,西河王父子站在正門外迎貴客。
“臣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北海王。”
徐靖笑著上前,親自扶起西河王和西河王世子父子兩人:“堂叔堂兄快請起。今日不是在朝堂,也不在宮裡。這裡隻論家禮。可別這般鄭重行禮了,這樣我哪裡還待得住。”
言寡語,不怒自威,喜怒不形於這些帝王德,在徐靖上通通沒有。
徐靖坐在龍椅上,還能裝一裝深沉。一出宮,就像了韁的野馬一般,那一個自由自在。
西河王和徐靖接這一段時日,也悉他的脾氣了,會心一笑,站起來:“既然皇上這麼說了,那我們父子就不和皇上客氣了。皇上和王爺裡邊請吧!”
徐靖欣然應一聲,讓著西河王北海王先行,自己和西河王世子並肩同行。
至於趙夕,自是和西河王世子妃一同前行。
西河王世子妃往日還有和趙夕一別苗頭的心思,如今塵埃落定,徐靖登基,趙夕是大晉皇后了。的腰彎得半點都不猶豫,和趙夕說話著逢迎熱絡:“幾日沒見,娘娘氣愈發好了。”
趙夕微笑道:“又不是在宮裡,堂嫂像往日一樣,我一聲弟妹便是。”
西河王世子妃迅疾改口,笑著說道:“好,我都聽弟妹的。”
什麼是權勢?
這就是。
不管西河王世子妃心裡服不服氣,面上都必須心悅誠服,要擺出謙恭的姿態來。
眾人進正堂坐了片刻,彭城王父子和漢王父子就來了。
眾人移步飯堂,分男兩席坐下。
北海王年歲最長,又是徐靖親爹,坐了上首。西河王等人番敬酒,北海王來者不拒,樂呵呵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徐靖要為北海王代酒,西河王搶著笑道:“皇上別擔心。當年我們年的時候,常在一起喝酒。論酒量,誰都不及你父王。他一人,便能喝倒我們三個。”
彭城王和漢王連連稱是。
徐靖大為驚訝:“父王酒量竟這麼好?我怎麼不知道?”
北海王瞇眼笑了笑,舉杯一飲而盡,心無比暢快。
傻小子,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父王我當年是翩翩年,文武雙全,是全京城閨閣的夢中郎。將一眾堂兄弟比得黯然無。這等往事你哪裡知道。
父王當年憋憋屈屈地離開京城,去了北海郡做藩王。何曾想到,有朝一日,我的兒子能正大明地繼承皇位,坐在金鑾殿的龍椅上。
“堂兄,我再敬你一杯!”
“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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