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趙夕以皇后的份進宮,上穿的是一襲正紅宮裝。長發挽起,發髻邊垂著長長的流蘇。
就如一朵盛開的牡丹,麗優雅且雍容華貴。
這樣的月牙兒妹妹,令徐靖驚豔極了。這一瞧,就陷了進去,眼睛本拔不開。
趙夕也在看徐靖。
徐靖天生一副好相貌,高長,劍眉星目。今日穿著龍袍,更多了平日沒有的尊貴和威嚴。
還是那個人,又好像變了一個人。那種悉和陌生的錯織在一起,令趙夕心澎湃激越。
和徐靖對視良久,甚至忘了邊還有眾人凝神矚目。
北海王妃順著徐靖的目一看,心裡有些泛酸。當著眾人的面,又不能拆兒子的臺,隻得忍下了。
蘇太后就寬容多了,一笑置之。
徐瑩忍著笑,悄悄扯了扯趙夕的袖。趙夕這才回神,難得有些赧。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的,和徐靖對視著瞧個沒完,實在有些過分了……
趙夕微紅著臉,故作鎮定,和眾人一同行禮:“見過皇上。”
徐靖也沒經過這樣的陣仗,親娘姐姐們和媳婦一同向自己行禮,一時間頗不習慣,忙道:“都起。一家人不必這麼多禮。”
蘇太后笑道:“春生說的是。在朝堂裡是皇帝,進了后宮,就如回宅一般。自家人不必拘謹。都坐著說話。”
北海王妃喜滋滋地挪了個位置,徐靖過去坐。
趙夕微微了角。
好在不必出言提醒,徐靖就上前來,坐了蘇太后邊。
在宮中,唯有蘇太后有資格坐在徐靖的上首。徐靖這般,也有親近之意。
蘇太后高興了,北海王妃心裡就沒那麼痛快。不過,北海王妃也沒傻到當眾出不快的地步,笑著對蘇太后說道:“瞧瞧臣妾,在北海郡過了幾十年,連宮中禮數都忘了。太后娘娘心地仁厚,不和臣妾計較。臣妾得先謝過娘娘才是。”
蘇太后微笑著應道:“王妃和皇上是嫡親的母子。不管到了何時,皇上都是王妃的兒子。哀家怎麼會見怪。”
“以後皇上在宮中長住,王妃想見一面殊為不易。這份心,哀家都明白。”
北海王妃聽得鼻間一酸,強自歡笑道:“臣妾這點小心思,瞞不過太后娘娘的眼,讓娘娘見笑了。”
蘇太后溫聲道:“母子骨連心,哀家怎麼會笑王妃。請王妃放心,以後哀家一定將皇上視如親生,好好待他。”
北海王妃目中含淚,笑著謝蘇太后。
徐靖見親娘這樣強歡笑,心裡也不是滋味,起向北海王妃敬茶:“母妃,兒子敬你一杯茶。”
北海王妃頓時喜笑開,誒了一聲,將一杯茶都喝個,惹得眾人都笑了。
趙夕起向蘇太后敬茶,蘇太后心中有數,輕聲笑道:“皇上孝順親娘,哀家看著只會更高興。”
趙夕抿一笑:“我這一杯是自己敬太后娘娘,和皇上可沒什麼關系。”
蘇太后莞爾一笑,將茶喝了,示意趙夕坐下。然後問徐靖:“今日登基典禮可還順遂?沒出什麼差錯吧!”
徐靖笑道:“沒有差錯,一切都很順利。”
蘇太后略一點頭,笑著說道:“從今日起,你就在宮裡住下。月牙兒也帶著孩子進宮來吧!哀家半個月前就讓人收拾了仁壽宮,行禮已經都搬過去了。哀家今日就搬走,將椒房殿騰出來。”
北海王妃心裡暗暗點頭,很是滿意。
椒房殿歷來是皇后寢宮。蘇太后這麼乾脆利落地將宮殿騰出來,倒是省卻了許多麻煩。
不然,若是蘇太后遲遲不搬走,趙夕進宮要住何?
婆媳關系好不好的,那是另一回事。得為自己的兒子面考慮哪!
蘇太后這般知識趣,再好不過。
趙夕的反應卻出人意料:“太后娘娘意,我激不盡。不過,我想在王府裡住一段時日。我自嫁進王府,一直沒能在公婆面前盡孝。王爺王妃不日就要啟程回北海郡,我這個做兒媳的,理當伺候婆婆,多盡一盡孝。還請太后娘娘應允首肯。”
蘇太后想了想笑道:“也罷,你有這份孝心,哀家豈能不允。那你就在王府多住些日子。不過,哀家還是今天搬去仁壽宮。正好趁著這段日子,將椒房殿重新收拾一番。”
趙夕沒有拒絕蘇太后的好意,含笑應了。
再看北海王妃,竟地紅了眼眶。
一直對兒媳挑三揀四地,兒媳半點不記仇,在人前這般維護的面……錯了。以後得好好對兒媳。
徐靖心裡也像喝了似地,衝趙夕一個勁兒地傻樂。
趙夕輕聲笑道:“皇上在這兒小坐片刻,就回去吧!眾臣都在等著呢!”
徐靖嗯一聲,腳下不肯。
眾人都笑了起來。
蘇太后忍著笑吩咐:“皇上還是回吧!月牙兒代哀家送一送皇上。”
趙夕笑著應下。
徐靖這才人模人樣地起,拱手向蘇太后北海王妃等人作別。
……
趙夕送徐靖出椒房殿。
這條路徐靖不知走過多回,今日覺格外不同。他昂首闊步,不時扭頭看一眼趙夕,角都快咧到耳後了。
趙夕輕笑一聲,低低問道:“今天終於登基穿龍袍了,覺怎麼樣?”
徐靖咧笑:“飄飄悠悠地,像踩著棉花似的,心裡莫名地有些發虛。好像眼前這一切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趙夕轉頭,笑著看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徐靖嗯一聲,手握住趙夕的手:“見到你,心裡就踏實了。”
趙夕想回手:“這麼多人看著呢!”
椒房殿裡外都是宮人,一個個低頭笑。
徐靖理直氣壯:“你是我的皇后,我拉著你的手怎麼了?”
趙夕嗔他一眼,也就隨他了。
徐靖又湊過來,厚著臉笑問:“我穿龍袍好不好看?”
趙夕笑著瞥他:“英俊極了。”
徐靖滋滋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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