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藩王（二）

另一邊的廂房裡，西河王夫婦也在和兒子抱頭痛哭。

西河王世子哭了片刻，便了眼淚，低聲道：“父王，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徐靖登基，我實在不甘心。我定要爭一爭。”

哪怕敗了，他也無怨無悔。

西河王年近五旬，個頭頗高，不然也生不出高壯的兒子。為藩王，不過問政務瑣事，難免沉溺酒。西河王比起北海王還要一圈，和已經離世的永明帝也差不了多。

聽到兒子憤憤不平的低語，西河王皺起眉頭，臉上的抖了又抖：“潁川王世子先例在前，你可得想好了。”

西河王世子有些無語：“我是要爭皇位，又沒打算刀槍。爭輸了，我還做我的西河王世子，隨父王一同回藩地便是。難道徐靖還能殺我不！”

他是想坐龍椅沒錯。不過，他和潁川王世子可不一樣。潁川王世子做過的那些醃臢勾當和迫天子寫退位詔書的手段，他不屑做，也做不來。

他走的是正大明的爭位路線。贏了有萬裡江山，輸了就頭回西河郡。

西河王瞅一眼過來：“你明知道爭不過徐靖，還要爭嗎？”

“是！”西河王世子咬牙切齒：“我咽不下這口氣。同樣都是徐家子孫，我還比他年長幾歲。憑什麼皇位就該是他的？我定要爭一爭！”

“你就不怕徐靖登基以後，下手整治你，讓你穿小鞋？”

“怕！”西河王世子邦邦的出兩句：“不過，我還是要爭。”

西河王沉默片刻，歎了一聲：“罷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過，你謹記一點，絕不可用那些不流的損手段。”

西河王世子一臉驕傲地點頭應了。

……

蘇皇后從床榻上坐起來，輕聲吩咐：“蕈紫，去請北海王妃來說說話。”

蕈紫應聲退下。

蘇皇后對床榻邊的趙夕說道：“你和春生在京城親，還沒給北海王妃奉過茶。待會兒來了，你好生磕幾個頭。”

趙夕輕聲應下。

過了片刻，北海王妃進了寢室。

北海王妃五十多歲快六旬的人了，一路奔波趕路，進宮後又跪了半日，現在又累又乏。勉強打起神上前行禮。

蘇皇后溫聲道：“堂嫂不必多禮。月牙兒，你快些扶堂嫂起。”

趙夕應一聲，扶起北海王妃坐下，然後跪下磕頭：“兒媳給母妃請安。”

北海王妃倒是想擺一擺婆婆架子，奈何蘇皇后就在一旁看著，隻得說道：“一家人不必多禮，快些起吧！”

趙夕起後，在床榻邊坐著，很自然地手為蘇皇后掖了掖被褥。

趙夕和蘇皇后容貌不同，氣質卻有幾分肖似，舉止親。這不知道的人見了，定會以為們才是婆媳哪！

北海王妃心裡很是別扭，神間不免就流了一些：“娘娘請保重，如今人人都指著娘娘做主心骨。”

這話聽著也有幾分酸溜溜的意味。

趙夕微微蹙眉，正要張口為北海王妃打圓場，蘇皇后已輕聲接了話茬：“堂嫂說的是。本宮不能一直沉溺於傷心悲慟，得盡快振作起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本宮想著，等皇上和太子安葬進皇陵，就立春生為新帝。”

北海王妃聽得通舒暢，心裡那點別扭不快頓時煙消雲散：“娘娘這般看重春生，是春生的福氣。”

有這麼一個好兒子，做親娘的焉能不驕傲？

蘇皇后想到英年早逝的太子，心裡一酸。此時要安北海王妃，不宜多思多想，很快將這些念頭下，張口誇讚徐靖一片赤誠忠義雙全，又誇趙夕堅韌聰慧無雙。

北海王妃半點沒有謙遜的意思，也跟著一起誇兒子。對兒媳就一字不提。

趙夕：“……”

虧得這兩年多一直在京城。要是整日和北海王妃在一，不知要生多口舌是非。

趙夕心裡默默腹誹，也不，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

北海王妃第一惦記兒子，然後就是一雙尚未謀面的孫子孫，對蘇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我一直在北海郡，今日才進京城。小果兒小花兒都幾個月大了，我這個嫡親的祖母，還沒見過他們。我想著，明日出宮去王府，去瞧瞧他們。懇請娘娘應允。”

這麼做顯然不太合規矩。

不過，北海王妃既是張口提了，蘇皇后自不會刁難，點點頭允了，轉頭對趙夕說道：“你明日陪著北海王妃一起出宮，陪孩子一日再回宮。”

一個多月沒見孩子了，趙夕思念若，便沒推辭：“多謝娘娘。”

蘇皇后想了想又道：“讓春生也回去瞧瞧。他這個做親爹的，還沒見過一雙兒。”

……

隔日一早，一輛馬車出了宮門，在兩百親衛的環護下，不不慢地回了北海王府。

徐靖沒有騎馬，坐在馬車裡，陪著自家老娘一路說話。

北海王妃被兒子哄得心花怒放，哪裡還想得起和兒媳鬥口鬥氣。

待進了北海王府，娘們抱著兩個白胖可的孩子過來，北海王妃更是心花怒放，張口就問：“快些將小果兒抱過來。”

然後抱著小果兒看了又看，越看越喜，連著親了幾口：“誒喲，我的乖孫生得真好，和春生時一模一樣。”

對小花兒就敷衍多了，看一眼隨意誇一句就收回目。

趙夕懶得和置氣，手抱著兒，在兒胖乎乎的小臉上親了親：“小花兒，娘回來了。快瞧，這是你爹。”

徐靖探過頭，和趙夕懷中的小小嬰眼對眼看了片刻。已經過了百日的小花兒，睜著烏溜溜的黑眼睛和親爹對視，然後咧咯咯笑了。

徐靖的心瞬間融化了，忍不住手抱過兒。平日握慣了長刀長槍的手，忽然變得無比笨拙，像捧著易碎的稀世珍寶，手腳都不會了。

趙夕忍俊不：“別這般用力，手放這兒，輕輕拍一拍。”

徐靖很快學會了，一邊抱著溜達一邊輕輕拍孩子後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