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生死（二）

東宮靈堂。

當東宮親兵白著臉來報信的時候，所有誥命眷的臉都白了。

“啟稟皇后娘娘和世子妃，慕容父子這對逆賊，殺人無數，已經領著逆賊衝到金鑾殿外了。”

短短兩句，如驚雷一般在頭頂炸響。

眾誥命夫人驚懼駭然，慌不已：“完了！”

“逆賊已經衝去金鑾殿了，這回真的完了。”

“鐵衛營的援兵怎麼還沒來！”

“我們真要用手中刀劍自殺不，嗚嗚嗚嗚……”

第一個哭聲響起，很快便有第二個第三個。繃了兩夜一天的緒，已經繃到了極限。隨著這個噩耗，引燃了所有人的恐懼。

哭聲響徹靈堂外。

比之前為太子哭喪的哭聲響亮得多，沒有表演，全是真的。

蘇皇后子晃了幾晃，強撐著讓蕈紫扶自己起。又從另一個宮人手中，取了一柄利劍。

趙夕扶著蘇皇后，低聲道：“娘娘別怕。逆賊要是衝進東宮來，我陪娘娘一同赴死，絕不忍屈辱。”

蘇皇后紅著眼和趙夕對視。

大概是悲慟絕到了極點，會迸發出的潛力。蘇皇后張張，竟出了晦低啞的聲音：“月牙兒，你別死。”

真到了那一刻，慕容慎舍不得殺你。

你要活下去。

等徐靖回來救你。

趙夕決心已定，心智清明，衝蘇皇后笑了一笑。然後轉頭吩咐傳信的東宮親兵：“傳娘娘口諭，命東宮所有親兵全部出，去金鑾殿外殺逆賊！”

生死關頭，東宮不必再留人手，全部衝出去，殊死一搏吧！

蘇皇后點點頭。

那個東宮親兵，用力抹一把眼睛，大聲應是，飛快地退出去傳令。

不過盞茶功夫，五百個東宮親兵紛紛躍牆而出。守護東宮的，只剩下高大的城牆和厚實的宮門。

……

“快！”

定國公世子騎著駿馬，雙目赤紅，高聲呼喊。雙有力踢著馬腹。駿馬如弓箭離弦，在寬敞的道上飛馳。

他的後，是數千匹駿馬和一個個穿著甲的兵。

鐵衛營是有五萬兵沒錯。不過，鐵衛營是步兵，軍營裡只有五千匹駿馬。定國公世子便先領著五千兵騎著駿馬來了。另外四萬五千士兵，也在急趕來的路上。

快！

再快一點！

定國公世子心急如焚，顧不得惜下寶馬，不停用力踢馬腹。

朱的宮門映眼簾。定國公世子勒馬腹，飛躍下馬。後五千兵，紛紛勒住韁繩，迅疾下馬，跟著定國公世子衝進宮門。

宮門裡腥氣濃厚，到都是首。還有許多重傷不能彈的，或躺在首堆旁哀嚎，或無力地靠在牆壁旁等死。

其中，不乏左臂綁著紅巾的逆賊。

定國公世子心中似火燒一般，無暇也無心去殺這些重傷的逆賊，快步跑著向前。

一堆首下，忽然掙扎著爬出一個影。

這個年輕男子，上了五六傷，英俊的臉孔也了傷，鮮糊了半張臉。正是武安伯世子朱鎮川。

朱鎮川忍著疼痛，張片刻，欣喜地轉頭：“陶二，鐵衛營的援兵來了！”

倒霉的陶二郎，比朱鎮川傷重得多，大上皮綻開，都能見到白骨了。疼得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

一同進宮的將門子弟，幾乎都戰死了。只剩他們兩個活了下來，滿傷痕累累。

聽到朱鎮川的聲音，陶二郎勉強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低聲道：“援兵來了就好。”

“朱大，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告訴我爹。我陶二不是孬種，今天，我殺了四個逆賊！”

朱鎮川鼻子一酸，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別說這晦氣話。鐵衛營兵進宮了，那些逆賊很快就會被殺得乾乾淨淨。到時候我去請最好的太醫來給你治傷。”

陶二郎咧咧，從牙裡出一句：“我再去高家提親，你說，平平妹妹願意嫁我嗎？”

朱鎮川忍著眼淚，大聲道：“定然千肯萬肯！”

高平平被慕容慎拒婚後，一直未曾定親。別人都畏懼高平平悍名，不敢也不願娶這麼一個母老虎回去。唯有陶二郎，鐵了心想結親。偏偏高平平瞧不上他，接連拒絕了三回。

陶二郎想笑，卻因失過多，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朱鎮川爬到陶二郎邊，從懷中索出一瓶傷藥，往陶二郎傷倒了半瓶。陶二郎沒什麼反應，也不知能不能熬過這一劫。

朱鎮川也沒了力氣，躺在地上，一轉頭，就是一張模糊的臉孔。這是他平日好的紈絝好友之一，死在了逆賊手中。

朱鎮川鼻子一酸，眼淚衝出了眼角。

這一場叛過後，不知有多人永遠閉上了眼。

……

定國公世子領著五千鐵衛營兵，一路殺到了金鑾殿外。

殺逆賊！

殺！

定國公世子高聲厲呼，握著長刀砍死一個逆賊。

後的兵如水般湧上前。

定國公世子目急急掃一圈，終於在角落搜尋到定國公的影。

他衝過去，扶起了重傷的老父親，哽咽不已：“父親！”

定國公口上有個，汩汩流著鮮，面蒼白，咬牙出幾個字：“別管我，快進殿救皇上。”

定國公世子忍著淚，令親兵照顧定國公，自己起往裡衝。

金鑾殿李裡，死了一些文臣，還有一些臣子瑟著跪在一旁。數十個逆賊握著利刃，各自抵著一個文臣。。

“退下！”

“快退下，不然我們殺了這些人！”

定國公世子冷笑一聲，一揮手，後兵立刻衝上前，和逆賊廝殺在一。

定國公世子腳下未停，快步向前。

一路殺到天子寢宮外。

慕容堯半鮮，慕容慎也了傷，右臉上有一道痕，鮮流了半邊臉孔。

鐵衛營一來，意味著慕容父子的謀反路已經走到了終點。

慕容堯獰笑一聲，抓了吏部尚書到前：“你們都退後！”

慕容慎迅疾出手，一刀砍斷懷德郡王的手臂。懷德郡王慘呼一聲，當場昏厥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