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在京城盤踞兩百年，勢力龐大。

慕容堯野心，做了衛大將軍後，一直暗中經營。三萬衛裡，至有半數都是他的人。

先帝暴戾多疑，慕容堯小心翼翼不敢彈。等先帝駕崩，昏庸無能好的永明帝坐了皇位，慕容堯的野心開始蠢蠢。

這麼一個蠢鈍癡無用的皇帝，本不配坐龍椅。

兩百年前，徐家先祖不過是一地豪強，後來舉旗謀逆，最終爭得天下。現在大晉朝戰四起民心，到了該改朝換代的時候。那些土匪都敢肖想坐龍椅，他慕容堯憑什麼不可以？

太子的死，徹底點燃了抑在慕容堯心底十數年的野心。

永明帝下旨封了慕容府，長子慕容慎跪在他面前：“父親，三妹闖下彌天大禍。皇上皇后不會繞過三妹，更不會饒了我們慕容家。”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趁著太子大喪之際手，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忠勇侯了重傷，驍騎營的將士和猛虎營的人都被徐靖帶去了清河郡。定國公那個老匹夫要進宮跪靈，鐵衛營沒了主心骨。這是我們父子手的最好機會。”

“鐵衛營收到消息再進京城，說也要兩天。這兩日，已足夠我們父子殺進皇宮，殺了那個昏君。”

“其實，弒君這等事，不必我們親自出手，潁川王世子定然會趁發。”

慕容堯定定地看著野心的長子：“你什麼時候和潁川王世子勾連到了一起？”

慕容慎並不畏懼慌，坦然和父親對視：“潁川王世子妃陳氏死在宮裡，潁川王世子被關在王府的時候，我私下去見過他兩回。之後，就一直暗中來往。”

“潁川王世子野心，一直覬覦儲君之位。太子為徐靖鋪路，要扶徐靖為儲，他心中憤憤難平。我窺準了他的不甘和野心，對他說願意助他一臂之力。”

慕容堯冷冷道：“你真打算助他坐上皇位？”

慕容慎扯了扯角：“等他殺了皇帝，我們為天子親兵，為天子報仇雪恨。我會親自斬下他的人頭。再挾所有重臣，擁立父親為天子。”

還好，還知道擁立他這個親爹做皇帝。

慕容堯心複雜。知子莫若父，長子私下做的那些事，十之八九瞞不過他。他既欣慕容氏後繼有人，又不免對野心蓬如虎狼一般的長子生出了忌憚之心。

正如慕容慎所言，這是手的最佳良機。

慕容堯很快下定決心：“傳令下去，召集用所有人手，四更天手！”

這一夜，慕容氏終於出了藏了十數年的鋒利獠牙，以衝天的火和滿地的首，向世人宣告慕容家舉旗謀逆。

天徹底亮了。

明亮的照在盔甲兵上，反出刺目的芒。

宮的一方，終於徹底佔了上風。守著宮門的衛，已經死了一地。剩余的大多上負傷。慕容堯令人不停地呼喊，放下兵，投降不死。

不知是誰，第一個扔下了手中兵。

不過，這個投降的衛剛跪下，就被畔人一刀砍了腦袋。

“今日死戰不退！”砍了同僚腦袋的衛振臂高呼。原本傷士氣低沉的衛們，神一振，一同高呼著“今日死戰不退，”再次衝了過來。

慕容堯目沉了一沉。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晉朝有四作流傳的民匪，也有許多忠臣良將。守皇宮的衛中，不乏忠肝義膽的將士。

這些將士，以前都是他麾下的勇士。現在，卻了他邁往皇位的絆腳石。

鏘！

慕容慎出長刀，目森森，滿是殺意：“父親，我現在領人衝進去。”

慕容堯目一閃，看慕容慎一眼：“你多加小心。”

戰場上刀劍無眼，並不是誰手高就一定能活下來。相反，衝得越快死得越快。

不過，富貴險中求。他們父子今日要衝進皇宮攫取皇位，自然要拚命。一旦失敗，就是死族滅的下場。不能後退，只能前進。

慕容慎扯了扯角：“父親放心，我比誰都惜命。”說完，揚起長刀，怒喝一聲：“兒郎們跟我衝！”

……

清河郡。

軍營裡，軍旗隨風招展。軍令高聲嘶喊，數千士兵各自手持兵，呼呼哈哈地對陣。

高和軍中武將們都在校武場，看著眼前一幕，俱熱沸騰。

徐靖卻擰著眉頭，一言不發。

徐三一直留意著自家世子的神，湊近兩步，低聲道：“近來戰事順遂，清河郡四流匪已經被滅了其三，還剩最後一流匪。等前鋒營探明流匪蹤跡，便能出兵剿滅。”

“勢大好，世子為何今日一直皺眉？”

徐靖轉頭看徐三一眼，低聲音歎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三天前開始，我就心神不寧，吃不下睡不好。”

“只怕是京城那邊出了什麼事。”

那是危險到來的第六。心驚跳，難以安寧。

京城有月牙兒妹妹和一雙兒，有他的三個姐姐，有他視為兄長的太子。有這麼多他重視在意的人，不管是誰出了意外，都是無力承之痛。

徐三沉默片刻，低聲說道：“京城有鐵衛營有定國公，還有滿朝員，應該不會出大子。”

就是出了什麼事，消息傳到清河郡，也已是幾天后的事。想做什麼都遲了。

徐靖深呼一口氣，打起神道：“但願是我疑神疑鬼虛驚一場。”

徐三不再出聲。

一個時辰後，前鋒營的探子回了軍營，一臉激地稟報：“啟稟世子，前鋒營已經尋到了最後一流匪的下落。就在八十裡路外的一山窩子裡。”

滅了最後一流匪，清河郡就徹底安寧了。

徐靖沒有遲疑，立刻點了一萬士兵，出剿匪。

這一次，慕容恪依舊留守軍營。

慕容恪心中再不忿，也無可奈何。

親兵彭四忽然低聲道：“二公子太過惹眼，小的換了服，悄悄跟上大軍。殺幾個土匪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