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誓言

王薇一字一字地說著，眼裡滿是恨意：“他不配為人！你一定要殺了他！”

李驍的心像被用力攥，疼痛極了。洶湧的意，再也按捺不住。他猛然手，將眼前這個紅著眼對親爹恨得咬牙切齒的摟進懷中。

“想哭你就哭一會兒。”

王薇抑的哭聲斷斷續續傳來，肩膀不停聳，淚水迅速浸他的襟。

一個弱，要養兩個幾歲大的孩子，已經十分艱難。

王通領著土匪來攻打北海郡，就如一塊巨石在的肩頭。快被得不過氣來了。

李驍心裡酸不已，在耳邊低語：“我答應你。我會親手殺了王通。”

“以後，你別留在北海郡了。隨我一起去膠東吧！我娶你！”

王薇哭聲一頓，抬起迷蒙的淚眼，哽咽道：“李驍，有這樣的親爹，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不配嫁人生子。你是正經的朝廷命，怎麼能娶一個土匪的兒為妻。”

“我知道你喜歡我。我心裡也有你。可是，我不能害了你。”

“你應該娶一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李驍的眼睛也紅了，聲音有些低啞：“大哥也是這麼說的。這一年多來，他本不準我離開軍營。偶爾出來，我後也有幾十個親兵盯著。我不能來北海郡來見你。”

“我原本以為，時日久了，我就能忘了你。”

“北海郡遭了匪禍，朝廷發公文令膠東軍來剿匪。我竟滿心雀躍欣喜，迫不及待快馬來了北海郡。進了城門，不由己地就先來見你了。”

“你說，我該怎麼辦？”

王薇想哭，又想笑，忽然手摟住李驍的胳膊，墊起腳尖，到了他的。

李驍全一震，旋即用力摟了懷中的姑娘。

許久之後。

兩人的影終於分開了。

李驍念念不舍地說道：“我得走了。我要去北海王府拜見王爺，然後去鄭將軍那裡。”

王薇臉頰緋紅，嗯了一聲，低聲囑咐道：“你領兵來打仗，別往我這兒跑了。”

李驍咧一笑，低聲道：“近日我是沒時間再來了。等以後得了閑空，我再悄悄來看你。”

“你關起門來過日子，別管外面那些閑言碎語。”

王薇點點頭應了。

李驍離去後，王薇在屋子裡坐了許久，不知在想什麼，一張臉孔紅紅的，眼中閃出了久違的愉悅笑意。直至丁香悉的聲音在後響起：“小姐。”

王薇轉頭，衝丁香笑了一笑。

丁香見主子這般喜悅開懷，心隨之大好，快步走過來，低聲笑問：“見過李公子，小姐的心是不是好多了？”

王薇紅著臉嗯一聲，悄聲道：“丁香，他說要娶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李將軍絕不會同意的。他素來聽兄長的話，本拗不過李將軍。不過，他這麼說，我心裡還是很歡喜。”

丁香心裡一酸，故作輕快地笑道：“小姐別說喪氣話。李公子既然這麼說了，可見已經下定了決心。小姐耐心等著就是。”

王薇沒有多說，隻點了點頭。

……

李驍先去北海王府，見過北海王后，立刻就領著五百兵上了城門。

此時已至傍晚，這一天的仗已經打完了。土匪們水般湧來，又如退般離去，留下了一地的首。

城牆上的首也被一一地抬了下來。種種死狀，慘不忍睹。

鄭玄青白著一張臉，眼睛赤紅一片。

李驍走到鄭玄青邊，手拍了拍鄭玄青的肩膀：“打仗沒有不死人的。你要早些習慣才是。”

李驍十幾歲就進了軍營，隨兄長打了不仗，早見慣死遍地。

鄭玄青卻是個生於錦繡長於富貴的紈絝公子，這兩年在軍營裡當差，也沒真正打過仗。更未見過這等人間地獄一般的景，哪裡承得住。

鄭玄青啞著嗓子道：“這一個月來，兩千駐兵已經死了八百多人，了重傷的有一百，還有兩百多輕傷的。多虧王爺將府中的一千親兵都派了出來。不然，早就撐不下去了。”

李驍聽到一千親兵的字眼，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想說什麼，又忍下了。

鄭玄青看李驍一眼，低聲道：“這事瞞不了人，告訴你也無妨。世子離開北海的時候，帶走了五百親兵。北海王府裡只剩兩百親兵。”

“這一年多來，王爺私下又招募了不人，一直暗中訓練。這一回，派上了大用場。”

李驍歎口氣：“朝廷對藩王頗為嚴苛，此事大大犯了忌諱。不過，眼下不是講究這個的時候。先守住城門再說。”

鄭玄青嗯一聲，低聲問道：“膠東軍還有幾日能趕來？”

李驍答道：“朝廷公文到了軍營，我立刻就帶著前鋒營趕來了。大軍出，要備齊糧草輜重，行軍也慢得多。至也得五日。朝廷大軍，來得就更慢一些。說也得是半個多月以後了。”

也就是說，北海郡在堅守五天的城門，就能等來第一波的援兵了。

不管如何，這都是一樁振人心的好消息。

鄭玄青神一振，走到傷兵們那裡，將援兵即將到來的喜訊告訴眾傷兵；“……再有五天，膠東軍就來了。過些日子，朝廷大軍也會到北海郡。你們都要撐住，好好養傷。”

傷兵們一陣歡呼。

李驍無聲笑了笑。

一別一年多，如今的鄭玄青，上的輕浮油之氣盡去，頗有幾分將門子弟的風采。

鄭玄青安過傷兵後，拉著李驍去吃晚飯。

將士們拚死守住城門，城的糧食自然先著將士們吃。白天沒時間吃飯，一天只能吃兩頓。早上是白饅頭，晚上不但有饅頭，每人還有滿滿一碗。

兩人各自拿了幾個饅頭，端著一碗，蹲在地上，如風卷殘雲一般吃得暢快又香甜。

“世子已經親了。”李驍笑著問道：“你呢，打算什麼時候娶媳婦？”

鄭玄青大言不慚：“等這一仗打完了就親。很快世子就要喊我四姐夫了。”

李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