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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顏》 第280章 北海(三)

第280章 北海(三)

鄭將軍冷笑一聲:“由不得他們不願意。如果有人從中作祟搗鬼,殺幾個也就老實了。”

輕描淡寫的話語中,出森冷和腥。

鄭玄青在軍營裡待得久了,不以為意,低聲道:“北海郡裡最大的糧商,就是霍家。霍家和謝郡守是姻親,就看謝郡守能不能下得了這個手。”

鄭將軍不多說,張口道:“不必你心,你辦好自己的差事。”

鄭玄青應一聲,很快離去。

鄭將軍親自上了城門巡視,遇到傷兵,便親自安一番。不時說些振人心的話。

天黑了下來,土匪們如水般退去。

守城的士兵各自松口氣。又平安熬過了一天。

重傷的士兵被抬走療傷,輕傷的胡灑些藥,用繃帶包扎,手上的跡還沒乾,拿著兩個白饅頭坐在地上慢慢吃。

此時的郡守府,燈火通明。

北海郡大小共十幾個糧商,都在郡守府。

謝郡守板著臉孔,宣布了北海王爺的號令。糧商們聽後,頓時炸開了鍋。

“郡守大人,我們家中是有些存糧,只是,這都是我們花銀子買來的。現在王爺一道命令,就要征收我們的糧食。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求郡守,給我們一條活路。”

也有糧商去求霍恆文:“霍兄,你說句話,你和郡守大人是姻親。郡守大人總會給你些面。”

霍恆文眉頭都快擰結了,低聲長歎:“王爺鐵了心要剔我們的骨剮我們的,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果然,謝郡守在聽到糧商們的苦聲後,毫不為所,面容嚴肅:“王爺不是白白征收你們的糧食,是以每鬥糧食三錢銀子的價格買下。再平價賣給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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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鬥糧食買進的價格就是兩錢銀子,算上運費和損耗,本錢約莫三錢。北海王出三錢銀子一鬥,堪堪夠本罷了。

這麼一來,他們大批量屯糧趁機發財的念頭就了泡影。

要知道,北海郡封了城門後,半個月來糧食價格飛漲,一鬥糧食已經賣到一兩三。糧食每日一個價,再過個幾日,漲到二兩多銀子一鬥也是有的。這可是八倍到十倍的暴利。

做糧商的,盼得可不就是這一天麼?

這件事,他們絕不同意。

糧商們很快激起來,一個個慷慨激昂,表示絕不肯接此事。

倒是霍恆文,權衡一番過後,歎道:“大家夥兒請聽我一言。眼下北海郡遭了匪禍,我們也該盡一份心出一份力。王爺既已下了命令,我霍家沒有二話,便將家中存糧都出來。”

然後,說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數字。

糧商們個個心眼活絡,立刻會意過來,很快改了口風,紛紛宣稱家中存糧不多了,願盡綿薄之力。

謝郡守是文,對庶務並不通,見糧商們低頭,頗為欣。待糧商們離去後,特意留下霍恆文:“今日這事你做得對。現在北海郡鬧了匪禍,最要的是穩住百姓們的心,守住北海郡。你領了個好頭,我明日去見王爺,一定在王爺面前為你言一番。”

霍恆文忙笑著道謝:“多謝郡守大人。”

等出了謝府,上了自家的馬車,霍恆文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似有若無地哼了一聲。

回霍家後,霍恆文立刻召集所有的大掌櫃來,低聲吩咐下去:“明日王府的人來收糧,每間鋪子隻拿出一糧食。”

一個大掌櫃小心地問道:“其余糧食該怎麼辦?以後還開不開門賣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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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恆文冷笑一聲:“等王府的人拿走糧食,你們立刻關了糧鋪的門。就說我們沒有糧食了。”

“其余糧鋪,也會關門。我倒要看看,王府收去的糧食,夠支應多久。總之,我們霍家沒有存糧了。”

大掌櫃們紛紛應下。第一個發話的大掌櫃,有些憂心,仗著膽子說道:“這麼做,一旦被王爺和謝郡守察覺,只怕會惹來禍端。”

霍恆文不以為意:“霍家謝家是姻親,謝郡守不會對我們霍家手。現在土匪圍攻北海郡,王爺整日發愁怎麼保命,哪有心來管我們。”

“王爺在北海郡這麼多年,除了吃喝玩樂,就沒做過別的。沒什麼可懼怕之。”

大掌櫃們這才齊齊點頭。

……

隔日,王府管事來買糧的時候,十分順利。各家糧鋪以霍家為首,眼見著霍家痛快地賣了糧食,其余糧鋪也紛紛拿出十分之一的糧食來。然後各自關了糧鋪的門。

囤糧居奇,每到災荒或戰時候,就是糧商們發大財的良機。

管事買了糧食後,將帳冊拿到北海王面前。

北海王仔細翻了一遍帳冊,忽然笑了一笑,然後了親兵統領過來:“這些糧商,太平日子裡發發財就算了,這等時候,還想著囤糧賣高價,一個個心都黑了。”

“你先去一趟郡守府,將本王的話傳給謝郡守。就說買糧一事,都是本王的主意。接下來的事,也都是本王的意思,謝郡守無需過問。”

這些話,半個時辰後就傳進了謝郡守的耳中。

謝郡守聽得心驚跳,口而出問道:“王爺要做什麼?”

親兵統領聲音平平板板:“小的也不清楚。”

謝郡守了個釘子,隻得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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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謝郡守就知道北海王要做什麼了。

十六家糧商,全部被“請”到了北海王府。誰有糧食賣給王爺,誰就能離開王府。

有小糧商頂不住力,將存糧全部了出來。不過,糧價已經從三錢銀子降到了兩錢。

又過五日,十六家糧商只剩了五家。這幾日的糧價更低,從兩錢變了一錢。

熬了八天都沒松口的五個人,都是北海郡裡最大的糧商。霍恆文也赫然在其中。

霍恆文熬得雙目赤紅,一口咬定家中沒有糧食。

其余四個糧商,也咬著牙和霍恆文同進攻退。

一直沒面的北海王,今日終於了面,目掠過五個糧商的臉,淡淡問道:“本王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你們家中真沒有存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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