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利箭刺中膛。
潁川王世子妃忽然哽咽:“換了我是皇后,我也不能容忍。這后宮是皇后娘娘的天下,要對我肚中的孩子手,輕而易舉。算我求你了,你讓我回王府養胎。我心裡實在怕得很。”
眼淚串地往下落。
潁川王世子拿帕子為潁川王世子妃拭眼淚,一邊耐心地哄道:“你別怕。我明日就去見皇上,求皇上賞兩位太醫給你安胎。”
“皇后再大,也大不過皇上。只要皇上肯護著你,皇后就不了你一手指。”
然後,竟然又得意地笑了起來:“皇上子嗣稀薄,膝下只有一個太子。現在你肚中有了孩子,皇上不知何等高興。”
說起此事,潁川王世子妃愈發覺得恥,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你別說了。”
肚中的孩子是誰的,本就是一筆糊塗帳。
就連自己都不清楚。
當然了,在永明帝面前,是這麼說的:“自從去年歲末之後,妾的心就只有皇上一人了。”
在永明帝看來,潁川王世子將媳婦送到龍榻上,自然不會再。所以,對此事深信不疑。
殊不知,世上還有潁川王世子這等人,半點不在乎媳婦~人。而且,每次從福佑殿回來,潁川王世子都會格外……
“哭什麼,”潁川王世子繼續為拭眼淚,聲音愈發溫了:“你我已經有一子一了,現在你肚中的孩子,就是皇上的。”
“皇上對此深信不疑。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潁川王世子妃不敢再哭出聲,肩膀不停聳。
潁川王世子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不能回王府,就在宮裡待著。這樣,皇上才能一直記著你想著你。”
“只要你好好安胎,生下肚中的孩子,不論男,都是一樁大喜事。”
……
第二日,潁川王世子進福佑殿面聖,求永明帝賞兩位太醫。
永明帝立刻應允,特意了太醫院的院判過來,又點了一個擅長安胎的太醫:“你們兩人,以後專心為潁川王世子妃養胎。若有任何差池,朕為你們是問。”
兩位太醫忙恭聲領命,心裡卻苦不迭暗歎晦氣。
如果是后宮嬪妃有孕,他們負責安胎是一樁差。偏偏有了孕的是一個藩王世子妃,且和皇上不清不楚的……
這以後出“差池”的可能實在太大了。他們哪裡擔待得起啊!
奈何天子有令,不能不從。兩位太醫只能著鼻子認倒霉。
這一日正午,永明帝特意去了椒房殿。
蘇皇后忍著心裡的嫌惡,笑盈盈地行禮相迎:“臣妾見過皇上。皇上白日政務繁忙,怎麼今日有空閑來椒房殿。”
蘇皇后一個眼神飄過去,豔人的香人和舞姿人的嫣貴人便湊了過來,一左一右扶著好如命的天子。
永明帝十分用,在兩個人的攙扶下座,然後笑著對蘇皇后說道:“朕有一件事要和皇后說。香人嫣貴人暫且退下吧!”
蘇皇后心裡一個咯噔。
事實證明,蘇皇后的預沒有錯。
永明帝手握住蘇皇后的手,低聲音說道:“暮雲,陳氏肚中的孩子是朕的。”
“朕和你夫妻多年,只有峻兒這一顆獨苗。后宮這麼多人,一個個肚子不中用,連個公主都生不出來。現在陳氏有了喜,朕心裡實在高興。”
蘇皇后:“……”
無恥之尤!
蘇皇后用盡全的自製力,才忍下了一掌扇上那張臉的衝。
用力回自己的手,淡淡說道:“陳氏是藩王世子妃,是皇上侄媳。皇上和暗地裡那些勾當,臣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至於陳氏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龍種,尚未可知。”
永明帝荒無度慣了,本不以為恥,笑著說道:“你先別惱,朕很肯定,陳氏肚中的孩子一定是朕的脈。你放心,朕沒有納陳氏的打算。不過,這孩子是朕的,必須留在宮中。”
蘇皇后一驚,霍然起:“皇上這是何意?”
永明帝倒是笑得出來:“你先坐下聽朕說。朕是這麼打算的,就讓陳氏在宮裡安胎。朕最信得過的人就是你。等孩子平安出世了,朕隨便找個由頭,打發他們夫妻出宮。孩子抱來椒房殿養著。”
蘇皇后氣得臉都白了,邦邦地回絕:“臣妾擔當不起皇上如此信任。”
永明帝手下用力,將蘇皇后的手握,語氣重了幾分:“皇后,朕隻信得過你。陳氏就在宮裡養胎,有皇后親自照看,孩子定能平平安安地出世。以後,這孩子就由皇后來養。”
蘇皇后:“……”
就像一盆冷水忽然澆下來。
蘇皇后心裡的火焰,猛然就被澆滅。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寒意。
皇權如天。
永明帝這是在警告,不得對陳氏肚中的孩子手。
至於孩子出世後,到底如何安頓如何扶養,那是以後的事。其實眼下沒那麼重要。
這口氣,不能不咽下。
蘇皇后呼出一口濁氣,淡淡道:“皇上放心,臣妾會好好照顧陳氏。”
永明帝頓時舒展眉頭,呵呵笑道:“皇后這麼說,朕心裡就踏實了。”
到底還是有幾分心虛愧疚,永明帝又低聲道:“這件事,是朕做的不對。不過,陳氏到底懷著朕的骨。太子已經長大人,陳氏的孩子不論男,都不會影響到太子。”
“那個陳氏,也永遠不能和你相提並論。你別把放在眼裡。”
蘇皇后聽著這番話,驟然紅了眼圈,將頭扭到一旁,淚珠不停往下掉:“臣妾嫁給皇上二十多年,從沒拈酸吃醋,為皇上選妃納,自問還算大度。可皇上這辦的是什麼事?宮裡這麼多人,皇上還是不足,找誰不行,偏要招惹陳氏。”
“陳氏是皇上的侄媳,現在懷了龍種,著實了倫常。”
“皇上有沒有為臣妾想過,此事一旦傳出去,臣妾這個皇后還有什麼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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