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不安

回京城啊！

他當然想回。可惜，現在還遠遠沒到時候。

徐靖心裡暗暗歎氣唏噓，瞥一眼徐十一：“冀州的仗還沒打完，總要等民心安定了再回。”

徐十一笑道：“太子殿下仁厚賢明，惜百姓。世子英明神勇，戰無不勝。有太子殿下和世子，何愁冀州不平。”

徐靖忍不住咧一笑，不輕不重地踹了徐十一一腳：“我是打著太子旗號，才能令軍中將士一心。不然，哪來的英明神勇戰無不勝。以後這等話別說了，要是讓高將軍和馮將軍兩人聽到，怕是要笑掉大牙。”

徐十一立刻道：“就是打著太子殿下旗號，也不能抹煞世子的功勞。軍中上下都看在眼底，每一戰世子都先士卒，衝鋒在前，悍勇無雙。將為兵膽，沒有世子的勇武，何來這麼多場大勝？”

要不怎麼說徐靖就聽徐十一說話呢！

徐十一是老實人，從來不逢迎拍馬，說的都是實話嘛！

徐靖笑著瞪一眼過去：“快去打掃戰場。”

徐十一見主子心好了，這才笑嘻嘻地領命去了。

打了一天的仗，現在已是傍晚。戰場上首遍地，要將戰場“打掃”乾淨，說也要三四天。

死去的人，不分土匪還是士兵，通通都要挖坑埋了。被箭死的戰馬，剝皮煮，正好能讓士兵們大吃一頓，見見葷腥。

其實，馬不太好吃。軍營裡的夥食又格外糙，不過是煮了放把鹽。素來挑食的徐靖，如今能面不改地坐在地上，在濃厚的腥味臭味中，津津有味地啃一大塊馬。

定國公世子和忠勇侯也過來了。在軍中都是糙漢，誰也講究不起來。行軍打仗的時候，十天八日洗不上一回澡。定國公世子全跡斑駁，忠勇侯也沒好到哪兒去。

徐靖笑著衝兩人招手。

這幾個月來，徐靖一直在軍中，每一戰都衝鋒在前斬殺無數。這份悍勇，已經贏得了定國公世子和忠勇侯的尊重。

而且，武將們一同上戰場，一同出生死，將後背都留給對方。如此結下的信任和誼，最是坦誠也最深厚。

定國公世子欣然笑著過來，坐在徐靖邊。忠勇侯不客氣地坐了徐靖對面。各自的親兵去鍋裡撈了馬來。

忠勇侯從懷中出一個扁扁的酒壺，就著馬喝一口，便送給徐靖。

徐靖也飲了一大口，再傳給定國公世子。三人就著一壺酒，痛快地吃了頓馬。

“這是冀州境最後一土匪了。”忠勇侯胳膊上的傷好了，腰腹上又添了一道。不過，這點輕傷本不算什麼。至沒影響忠勇侯喝酒吃：“打完這一仗，我們回軍營好好修整一段時日。”

定國公世子笑著接過話茬：“是啊，打了這麼多天仗，將士們都疲累不堪。讓他們好生休息。”

“接下來沒什麼仗可打了。安置百姓安人心這類事，自有太子殿下。我們回軍營，先好好睡幾日再說。”

武將隻管打仗，怎麼治理安定百姓，那是太子該的心。

徐靖到底經驗尚淺，想了想，低聲問道：“以兩位將軍看來，我們還得在冀州待多久？”

定國公世子略一思忖，低聲答道：“至也得再待兩個月。”

現在已進了五月，也就是說，七月才能班師，八月才能回到京城。

還得再過三個月，才能見到月牙兒妹妹啊！

忠勇侯似是窺破徐靖那點心思，哈哈笑了起來：“世子是不是惦記未婚妻了？”

徐靖臉皮厚如城牆，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坦然點頭承認：“是。要不是來冀州，四月初六我就該親了。現在婚期延了半年，改到十月初六。我總得算一算時間，早點趕回京城。不能讓再等下去了。”

“是世子等不及了吧！”定國公世子笑著調侃。

徐靖咧一笑：“還是馮將軍懂我。”

三人一同朗聲大笑。

這一夜，徐靖又做了夢。

夢中，他腋下生翅，在空中飛翔。不知為何，竟在一小宅子上方停下了。月牙兒妹妹悉的影，出現在廊簷下。

他拚力往下落，卻像被一層厚厚的東西托住了，怎麼都落不下去。他高聲力地喊著月牙兒妹妹，恍若未聞，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兒。

仿佛和他隔著遙遠的時空對。

他手想去，卻不控制地越飛越遠，的影越來越小……

徐靖驟然醒了。

眼角邊有些溫熱。

他手用力抹了一把眼角，然後捂著起伏不定的口，低聲喃喃：“月牙兒，你到底出什麼事了？”

……

五日後，大軍開拔回軍營。

接連大勝，冀州三民匪被一掃而空。軍中士氣昂揚。唯一不那麼愉快的，就是一直留守軍營的慕容大將軍了。

這一回徐靖立下赫赫戰功，定國公世子和忠勇侯也各自立了軍功。鐵衛營和驍騎營士氣振。而衛軍，出了一趟，卻一直留守軍營，說是守護太子安危，實則寸功未立。

所以說，衛軍看似風，打仗的機會之又。忠勇侯背地裡說過的那些刻薄話，簡直不能聽。

當然了，忠勇侯不但背地裡罵人，當著慕容大將軍的面，也從不客氣。

這一晚，軍營裡擺了慶功宴，宰殺牛羊，犒賞出生死的將士。

太子殿下也在軍帳中設宴。有資格赴宴的，便是徐靖定國公世子忠勇侯，還有慕容大將軍了。

太子連日練辛苦，神倒是不錯，笑著舉杯：“孤不能飲酒，今日就以茶代酒，敬幾位將軍。待回京城後，再論功行賞。”

眾人忙笑著謝恩，一同飲下杯中酒。

忠勇侯酒杯一放，眼角余瞟到端坐的慕容大將軍，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呵呵笑道：“這一戰，首功應該是衛軍的。衛軍留守軍營，保護殿下安危。軍營裡安穩，軍心才穩。我們才能打勝仗。”

“日後論功行賞，慕容大將軍得是頭一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