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出征(一)
趙夕面恢復如常,很快回轉。
蘇瑾和高平平都沒看出什麼不對勁,年的趙鵲羽隻以為世子又打發人送了東西來。
唯有趙素馨,最悉趙夕的脾氣,心裡暗暗有些驚訝。
趙素馨頗沉得住氣,一直等到小半日後客人離去,才輕聲問趙夕:“月牙兒,世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在趙素馨面前,也沒什麼可瞞的。
趙夕苦笑一聲,低語道:“忠勇侯在冀州打了敗仗,死傷頗重。朝廷要派兵增援,太子殿下主請纓,要領兵前去。徐靖也要跟著一同去冀州了。”
趙素馨一驚,口而出道:“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太子弱多病,只怕撐不住行軍之苦。”
“再說了,你和世子的婚期只剩兩個多月。他此時隨軍出征,萬一趕不上婚期怎麼辦?”
趙夕有些無奈:“戰事要。實在趕不及,婚期便往後延。”
不去是不可能的事。
弱的太子堅持要領兵去冀州,最大的作用是安定人心。總不能真的由太子上戰場,需要有人代太子領兵上陣。有這個資格的,也就只有幾位藩王世子了。
彭城王世子多病,平昌王世子膽小,漢王世子多疑,西河王世子潁川王世子還在養傷。論武力論膽量論親疏,最合適的人選,非徐靖莫屬。
以徐靖的脾氣,絕不會推托退怯。
趙素馨想了想,長歎一聲:“看來,世子是非去不可了。”
“是,”趙夕低聲道:“非去不可。不但要去,而且還要迅速平定戰。”
太子親自“領兵”,如果再打敗仗,可就是大晉的恥辱了。
趙素馨是個聰明人,略一思忖,便知其中道理。忍不住嘀咕道:“好事沒到世子,這等事倒是第一個找上了他。”
趙夕輕聲道:“世子在宮中近半年,太子照拂他護著他,和他親如手足。能和太子殿下一同出征,便是兇險些,他也心甘願。”
……
這世間,最了解徐靖的人,非趙夕莫屬。
三日後,徐靖從宮中來了。
他站在趙夕面前,俊的臉孔上難得浮出愧,吞吞吐吐難以啟齒:“月牙兒妹妹,有件事我得和你說……”
趙夕抬頭,和徐靖對視:“春生哥哥,你我之間,沒什麼話不能說。你要隨太子出征,領兵打仗。你生來就是藩王世子,是徐家兒郎,為徐家天下出力是應該的。”
“冀州路途遙遠,大軍出,一來一回,在路上就要近兩個月。而且,打仗這等事,誰也不敢說要多久。”
“我們的婚期往後延半年吧!等你們打了勝仗歸來,等到秋高氣爽時,我們再親。”
徐靖悶悶地點點頭,手將趙夕摟進懷中:“月牙兒,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趙夕依偎在他懷中,輕聲低語:“放心去吧!我等你大勝而歸。”
徐靖呼出一口悶氣,低聲道:“從冀州送戰報來,快馬加急也得十日。大軍點兵出征,再加行軍,怎麼也得一個多月。希忠勇侯能撐到大軍增援那一日。”
趙夕道:“冀州民風彪悍,承平時也常有匪禍。如今接連災,遍地都是揭竿而起的民。忠勇侯再驍勇善戰,也吃了敗仗。這不是忠勇侯之過錯,你也不可疏忽大意。”
徐靖面也凝重起來,點了點頭:“這三日在宮中,我和堂兄也沒閑著。從兵部找來所有和冀州有關的戰報文書,一一都看了。冀州現在形確實不妙。”
前世,大晉最先起來的,就是冀州。
接著就是並州。
現在忠勇侯在冀州,定國公在並州,暫且勉強穩住了局勢。時日拖得久了,朝廷大軍支撐不住,不得不退兵。這兩州便徹底落了軍手中。
“有一夥民匪,頭領章衝。”趙夕湊在徐靖耳邊低語:“到了冀州後,一定要先殺了章衝。”
徐靖眉頭一跳,卻未多問:“好,我記下了。”
再的,趙夕也不知道了。前世一直被困在周隋邊數年,所知道的,無非是誰打了大勝仗誰被誅滅。
“春生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徐靖眼眶有些熱,摟著趙夕的纖腰:“那是當然。我要早點打完大勝仗,回來娶你過門。”
趙夕鼻間莫名有些酸楚,臉上卻綻開了笑容:“好,我一直等著你。”
……
潁川王府。
鼻子有些歪的潁川王世子,仰面躺在床榻上,神變幻不定,面有些沉。
潁川王世子妃坐在床榻邊,伺候丈夫喝了一碗湯藥,用帕為丈夫拭角,低聲說道:“徐靖真要隨太子去打仗嗎?”
徐靖這兩個字一耳,潁川王世子從鼻子裡重重哼一聲。
這都大半個月了,他臉上的傷還沒好。每日敷藥臉上花花綠綠的,被揍歪了的鼻子疼得鑽心。
這筆帳,暫且記著。以後定要一筆筆還回去。
潁川王世子妃見丈夫不說話,又低聲道:“冀州已經大,太子此去,要是徹底留在那兒,就好了。”
潁川王世子扯了扯角,冷笑道:“那個病秧子短命鬼,就是不去冀州,也活不了幾年。”
“能死在冀州,就更好了。徐靖最好也一並死在冀州。”
“國朝不能沒有儲君。和皇室緣最近的,除了徐靖,就是我。到時候,只要能說服皇上,立我為太子,這大晉天下,就是我的了。”
潁川王世子妃的臉孔有些不自然:“你說得倒是輕巧。不說別的,就算一切如你所願,太子和徐靖真得回不來了。留在京城的藩王世子也有五個。皇上未必就會選你。”
潁川王世子又哼了一聲,看著潁川王世子妃的眼神裡著狠瘋狂:“我連媳婦都送到他龍榻上了,他不選我選誰。”
潁川王世子妃:“……”
潁川王世子妃全一震,臉孔迅疾漲紅,然後又泛白,淚珠倏忽湧了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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