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戰敗
眷們湊在一,總不了東家長西家短。宦眷們也不能免俗。誰家宅後院有個風吹草,很快就會傳開。
趙元仁隨口問:“你聽到什麼傳聞?”
孫氏湊過來,低語數句。
趙元仁全一震,眼睛陡然睜大:“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事關天子面和皇室面,這等事可千萬不能胡說。”
孫氏低聲道:“這是周夫人悄悄和我說的。還特意囑咐我,不要告訴任何人。這裡隻我們夫妻兩個,我才敢小聲說幾句。此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自徐靖趙夕來了京城,趙家和周家的關系就切了許多,孫氏時常去周家走。
今日是新年初九,周夫人設了小宴,給孫氏下了請帖。宴後,周夫人私下和孫氏說起了宮中傳聞。孫氏也被驚住了。
趙元仁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眉頭幾乎擰了結。
無風不起浪。周夫人說得有鼻子有眼,再想想永明帝為人……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老天!
萬幸月牙兒躲過一劫。
“這件事不論真假,和我們都沒什麼關系。”趙元仁低聲囑咐:“你權當沒聽說過,和誰都別提。”
孫氏點點頭:“放心,我知道輕重。”
趙元仁心裡莫名的窩火,忍不住低聲怒罵:“四打仗,國庫空虛,民不聊生。這一場大雪,不知要凍死多人。皇上倒還有這份閑心……哼!”
昏君!
……
宮中,福佑殿。
永明帝重重打了個噴嚏。
蔣公公忙捧著溫熱的巾上前,伺候天子拭角。
永明帝又是一聲阿嚏,唾沫星子濺了蔣公公一臉:“這是誰在背後說朕的壞話。”
蔣公公連的閑工夫都沒有,就這麼腆著臉應道:“皇上為了國事勞,連新年都過得不安穩不消停,每日都召眾臣進宮商議政事。誰要是敢說皇上半個字不是,奴才拚了這條命,也得讓他閉。”
永明帝被這一通馬屁拍得心舒暢,哈哈一笑。
其實,永明帝本就不想理國事。奈何戰報一封接著一封,連大雪封路時都沒停過。可見戰事之激烈。
眾臣心急如焚,紛紛進宮覲見。所謂“每日召眾臣進宮商議政事”,不過是為永明帝臉上金罷了。
馬公公瞧不上蔣公公那等無恥逢迎的臉。他讀過史書,對大晉眼下的境看得更清楚,心裡也頗為憂慮。
要是大晉亡了國,他們這些無的侍,連個活路都沒有,更別說什麼富貴權勢了。
侍小喜兒悄步過來,在馬公公耳邊低語數句。馬公公略一點頭,立刻上前稟報:“啟稟皇上,冀州那邊送了戰報來。”
永明帝一聽冀州二字,就皺了眉頭。
驍勇善戰的忠勇侯高鵬,領兵去冀州平,竟未能速戰速決。兩萬騎兵被拖在冀州,每日士兵戰馬吃喝嚼用都是一個極可怕的數字。朝廷供給糧草十分吃力,已經下公文令冀州各郡為大軍供應軍糧。
馬公公捧著戰報來了。永明帝再昏庸無道,也得打起神看上一看。
看完之後,永明帝的臉又黑了三分,將戰報扔到了地上。臉上的因氣惱不停抖。難得主下令:“傳朕口諭,立刻宣召六部尚書覲見。”
讀了頓又道:“讓慕容將軍也來,還有,召武安伯一並前來。”
“將太子來,一並議事。”
……
能讓永明帝大肝火的,自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這個新年,兵部上下幾乎都住在衙裡。陳尚書熬得兩眼通紅,邁步如飛,第一個進了福佑殿。
永明帝咬牙怒道:“這個忠勇侯!枉朕這般重信任他,竟吃了敗仗,驍騎營損傷慘重。整整死了三千騎兵!朕要砍了他的頭!”
陳尚書面也霍然變了,從馬公公手中接過戰報,這一看之下,心驚魄。
百戰百善的忠勇侯,打了個大敗仗,死傷多達三千之眾。
這可是每年要耗費幾百萬銀子才養出的騎兵啊!一個騎兵兩匹戰馬,軍餉足足養活十個普通士兵。
這般損傷,別說永明帝大發雷霆,他這個兵部尚書看了心裡都在滴。
很快,戶部尚書等人也來了,看了戰報同樣面慘烈。
衛大將軍慕容堯和南城兵馬司指揮使武安伯先後進殿,太子殿下也進了福佑殿,個個看完戰報,都是一臉凝重。
永明帝膛起伏不定,面如雲籠罩:“你們都說說,現在該怎麼辦?”
陳尚書沉聲道:“冀州戰敗,也不能全怪忠勇侯。忠勇侯領兵在前打仗,後面不停有百姓叛。就如撲火,一撲滅了,又起另一。大軍來回奔波,就是鐵鑄的也不起這般折騰。吃敗仗也在理之中。”
實話總是有些刺耳。
永明帝臉霍然沉:“照陳尚書這麼說來,打仗是打不完了,打一次敗仗不算什麼,接下來是不是要接連吃敗仗。朕的兩萬騎兵都死了,也怪不得任何人。”
陳尚書低頭告罪:“臣失言,請皇上息怒。”
永明帝怒道:“朕不想聽這些廢話,朕現在要你們商議出個對策辦法來。”
六部尚書裡,陳尚書掌管兵部,也是文中真正懂戰事的人。陳尚書被罵了個狗淋頭,其余幾位尚書也都不吭聲了。
還能怎麼辦?
唯有繼續增兵。
那麼問題又繞回來了。
調派各州郡的駐軍,是個法子。不過,駐軍多在幾千到一萬,兵力有限,這般調兵,要是再有更多的民,又該派誰平?
京城一共十萬兵力,現在忠勇侯領了兩萬平,忠勇侯又帶走了兩萬。三萬衛軍絕不能,就只剩鐵衛營三萬兵。
大軍要出,誰來領兵?軍餉糧草從何來?速戰速決還好,萬一這三萬大軍也被拖住,再有民衝擊京城該怎麼辦?
這些在朝堂上已經激烈爭論了幾個月。
太子殿下忽然上前一步:“父皇,戰事如火,不能再猶豫了。請父皇立刻派兵去冀州增援,兒臣願親自領兵前去冀州。”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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