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堂兄

太子被得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我比你年長一歲，你是該我一聲堂兄。以後，我就你靖堂弟。”

論緣，徐靖和太子是同一個曾祖父。這份來自緣裡的天然親近，迅速拉近了太子和徐靖之間的距離。

徐靖半點不客氣，咧笑著應了：“其實， 我還有一個名。我是初春時出生的，父王欣喜不已，給我起了名春生。堂兄也可以我春生。”

“能我名的人，原本只有七個，堂兄是第八個。”

太子聽得有趣，忍不住笑問：“原來我這般榮幸。那之前你名的， 是哪七個？”

徐靖笑道：“父王母妃四位長姐， 還有我未婚妻。”

“你已經定親了？”太子有些驚訝：“倒是比我還早。”

駕崩的先帝是太子親祖父，總得守孝一年再議親。

提起趙夕，徐靖目中滿是驕傲和喜悅：“這次也隨我來京城了。等有機會，我領著堂兄出宮去見一見未來弟媳。”

太子欣然點頭。正要順問一問未來弟媳姓甚名誰出如何，蘇皇后忽然張口，將話題扯開：“你的長姐二姐都嫁在京城。如今你來了京城，倒是可以和們相聚了。”

徐靖笑著應道：“娘娘說的是。我心裡也惦記大姐二姐哪，打算安頓下來就去見們。”

太子笑道：“父皇下旨令藩王世子們進京，和我一同讀書。宮中已經準備好了住，你來得最早，你先去挑一。”

徐靖似不知道這是火坑， 咧笑道：“那不用多想， 就挑離堂兄最近的寢宮。我自小就玩鬧， 到時候堂兄別嫌我鬧騰。”

太子失笑：“這怎麼會。我平日都是一個人， 正覺寂寞。你多來和我說說話。”

太子病懨懨的， 平日話語不多， 難得這般心愉悅侃侃而談。

別說蘇皇后，就連永明帝心也不錯。見徐靖之前，心中殺意騰騰， 現在倒是緩和了不。

“你初來乍到， 還不懂宮中規矩。”永明帝張口道：“朕賞你一個奴才，讓他時時提點你一二。”

一個相貌的侍走上前來，向徐靖行禮問安，一張口，聲音尖細：“奴才錢硯，見過世子。”

這都不是暗線，是明擺著派來盯著他的。

徐靖按捺住心中怒火，笑道：“錢公公免禮。”又拱手向永明帝謝恩：“多謝皇上恩典。”

永明帝笑了一笑，本就不大的眼被了一條：“朕邊侍眾多，真正得用的，也隻這麼幾個。朕將錢硯給你，你在宮中有什麼不知道的，隻管問他。”

徐靖應一聲是。

永明帝吩咐一聲：“錢硯，你現在就領著北海王世子去安頓。”

錢公公恭敬地應一聲是，徐靖拱手道別，隨錢公公離去。

徐靖一走，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蘇皇后笑著打破沉默：“皇上， 臣妾還是第一次見這般俊活潑又討喜的年。有他相伴，竣兒也能開朗些。”

永明帝下旨令藩王世子進京， 用意為何，本不用多想。

蘇皇后張口，委婉地為徐靖說。

永明帝目中芒一閃，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真實脾氣如何，還得看一看。”

太子笑著接過話茬：“父皇說的是，兒臣也要好好看一看他。”

對著唯一的兒子，永明帝的態度就溫多了，立刻笑道：“好好好，這差事就給你了。”

……

錢公公領著徐靖到了一寢宮，用那種令人百般不適的聲音笑道：“世子，這座碧霄宮離東宮最近，步行不到盞茶功夫就到。這座宮殿，也是最大最齊整的。”

這一點錢公公倒沒胡說。

整個皇宮裡，大大小小的寢宮有上百。碧霄宮在其中也算寬敞，且陳設，離東宮隻隔了一條小路。

離了永明帝蘇皇后眼前，徐靖就沒那麼肯忍了，睥睨錢公公一眼：“錢公公說話時聲音大些，本世子聽得不太清楚。”

錢公公發出一聲尖細的笑聲，像被攥住脖子的母：“世子見諒，奴才自小淨宮，算不得男人，說話就是這副模樣。以後世子見多了，也就習慣了。”

徐靖轉頭，衝後親兵使個眼。

徐十一心領神會，立刻湊過去，從袖中取出一個荷包塞到錢公公手中:“這是世子一點心意，錢公公請收下。”

侍就沒有不財的。馬三思自恃清高，錢公公可實在得很，在侍中也是出了名的貪婪無度。拿過荷包，竟當面就打開。見裡面是一張銀票，錢公公還將銀票取出來，展開看了一眼。

徐靖心中冷哼一聲。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之前他百般嫌棄馬三思，現在看來，馬公公倒是個面人。

這銀票，不是常見的一百兩二百兩，是一張一千兩的。

錢公公頓時眉開眼笑，麻溜地將荷包塞進袖中。對著徐靖的態度立刻熱絡多了：“奴才在宮中三十年，不敢說別的，宮裡所有地方都了如指掌。宮中規矩，也是爛於心。世子想知道什麼，隻管問。”

徐靖個懶腰，隨口道：“這些不急，本世子大半日沒吃東西，腹中空空。煩請錢公公先去傳膳。”

花一千兩銀子，就傳個午膳？

這也太紈絝太敗家了！

就連錢公公都替徐靖心痛了一回。很快又滋滋樂顛顛。他奉皇命來盯著北海王世子，還能順便大賺一筆，這可是難得的差差啊！

財可通神。

雖然早過了飯點，錢公公一出馬，不到一炷香時間，膳房就送了一個大食盒過來。

宮中膳食，自然細考究。四個冷盤兩葷兩素，六個熱菜有蒸有炒有羹湯。還有幾種致面點。

以徐靖口舌之挑剔，也得讚一句好。

吃著味佳肴，徐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幕景。

進京途中，道兩旁，一群骨瘦如柴滿目茫然的民。還有被換著哭喊的……

不知為何，口中食忽然就如同嚼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