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離別(一)
眾人和趙夕一一辭別。
趙素馨紅著眼,塞了一個錦盒給趙夕:“這盒子裡,是我珍藏的各式玉石。你到了京城,留著消遣。”
趙夕眼角有些潤,輕輕點頭。
好友葉沁瑤也送了一份厚禮:“月牙兒,這是我娘上個月特意為我打製的寶石首飾,鮮亮好看。我都沒舍得過, 都送你了。到了京城,別被那些京城貴比下去。”
“還有,一定要記得給我寫信。”
趙夕心中暖融融的:“好,我到了京城就給你寫信。”
大伯母吳氏低聲囑咐:“你和世子尚未親,只是未婚夫妻。也不可太過親近了。”
這是來自長輩的擔憂,唯恐一雙年一時熱逾矩, 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來。
離別在即, 滿心不舍愁緒的趙夕,聽到這話臉頰有些發燙,點點頭應下了。
最後,是親爹趙元明。
趙元明看著即將遠行的兒,心中滿是不舍和酸楚,面上卻未流,說話還像平日一樣:“月牙兒,好好照顧自己。”
趙夕嗯一聲:“爹也多保重。”
在眾人不舍的目中,趙夕終於上了馬車。
玉簪海棠各自隨著主子上馬車,小丫鬟金盞和櫻草坐的是後面一輛馬車。一共六輛馬車,很快啟程,消失在眾人眼前。
張氏忽然哭了起來。
趙元修趙元明忙上前扶住老娘。
“養個丫頭有什麼用。”張氏哭道:“這還沒親, 就要隨世子遠去京城。以後想見一面, 都不是易事。”
老人家就是心裡不痛快, 才不是舍不得。
趙元明知道老娘脾氣, 說話就是這般不中聽,也不好計較,低聲道:“我扶著母親回去。”
……
馬車徐徐前行。
趙夕將頭扭到一側, 用袖子掩著臉。
玉簪和海棠也都心裡不好, 各自用手背抹眼睛。們生在趙家長在趙家, 還從未出過遠門。京城對們來說,是兩個極遙遠的字眼。
此次遠行,前路未知,一片迷茫。
過了許久,趙夕才放下袖,轉過頭來,輕聲對兩個丫鬟說道:“你們別怕,一切有我。”
玉簪吸了吸鼻子,低聲道:“小姐到哪兒,奴婢就去哪兒。”
海棠抹了抹眼睛,也不哭了:“奴婢也是。”
趙夕心裡一暖,手起車簾往外瞧。
這幾輛馬車,都是徐靖打發人派來的。隨行護送的親兵,也都是悉臉孔。領頭的娃娃臉親兵,刻意放慢速度,和馬車並行。
“六姑娘,”徐二五殷勤喊了一聲, 眼睛直往馬車裡瞥。
玉簪被瞥得俏臉發紅,嗔了徐二五一眼, 便將頭了回去。徐二五這才收回目。
趙夕啞然失笑,隨口問道:“我們現在去往城門外,世子何時會?”
徐二五答道:“小的之前,就收到王府那邊的口信,世子已經出發了。等六姑娘到城門外,便該和世子面了。”
趙夕嗯一聲,放下車簾。
一個多時辰後,馬車出了城門。
徐靖果然已經在等了。
的行李放了六輛馬車,已不算。和徐靖一比,又太簡樸了。趙夕下了馬車,目掠過長而延綿的車隊,好氣又好笑:“你到底帶了多行李?不會是將王府都搬空了吧!”
徐靖咧一笑:“不多不多,二十多輛馬車罷了。也沒將王府搬空,就是將我平時日常起居所用的東西都帶上了。還有幾輛馬車裡,放的是吃用之。免得到了京城吃喝不習慣。”
“對了,我還令人收拾了一車的珠寶首飾,還有兩車上好的料。等到了京城,你多做些新,一天換三次,首飾也換著戴。”
趙夕忍不住了額頭:“你這也太誇張了。就不怕史們彈劾你驕奢逸麼?”
史啊!
徐靖又咧咧,出一口白牙:“來傳聖旨的孟史就在前面,我先帶你去見一見他。”
孟史?
趙夕心裡一,低聲問道:“這個孟史,是不是孟溪知?”
前世,慕容堯慕容慎父子篡位奪權,野心畢。滿朝文懾於威,紛紛低頭。
孟溪知骨頭得很,不但不肯屈從,還當朝怒罵慕容慎父子,並寫文章痛斥臣賊子。慕容慎一怒之下,將孟家上下殺了個,夷了孟家九族。
饒是如此,孟溪知那篇痛罵慕容氏的文章還是流傳了下來。
慕容慎坐了龍椅後,嚴任何人提及這篇文章,私下裡對趙夕說過:“這個孟溪知,實在不識趣。朕本來打算讓他做史大夫。榮華富貴他不要,就讓他去黃泉地下,繼續給那個昏庸無道的昏君做臣子吧!”
因為慕容慎屢次提過此人,趙夕對孟溪知頗有幾分印象。
徐靖立刻警惕起來:“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他都三十歲了,一把年紀,家中有妻有兒。”
趙夕哭笑不得,瞪了徐靖一眼:“又胡說八道。也不怕人聽了笑話。”
你當我是絕世奇珍人見人啊!
徐靖了鼻子,低聲音問道:“你知道他?”
趙夕輕輕嗯一聲,低低地說道:“此人極有才學,不懼權貴嫉富如仇,剛。若能收為己用,最好不過。”
徐靖撓撓頭:“可是,我今日一早就給他下馬威,氣得他七竅生煙了。”
趙夕:“……”
趙夕了額頭。徐靖氣死人不償命的能耐,比誰都清楚。想來是已經狠狠得罪了孟史。
“算了,你別去,我自己去拜會孟史。”
那可不行。
徐靖立刻道:“一起去。我保證,絕不多。”
這等話,只能聽一聽。
趙夕嗔他一眼,下了馬車,和他並行去了孟史馬車外。
孟史正臭著一張臉生悶氣。
隨從在馬車外稟報世子來了,孟史冷哼一聲,想也不想:“不見。”
馬車外立刻響起了那個自大又令人生厭的清朗年聲音:“孟史這是心虛,不敢見本世子嗎?”
孟史眼裡冒火,猛然掀開車簾:“你……”
一張麗出塵容傾城的臉龐出現在眼前,盈盈一笑:“趙氏夕,見過孟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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