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驥李驍兄弟的下場這般淒慘。
徐靖不知想到了什麼,臉忽然有些奇怪。
趙夕瞥他一眼:“怎麼了?”
徐靖低聲道:“你知道李驍今日去了何?”
趙夕一怔:“李驍第一次來北海郡,整日與你和鄭玄青混在一起,去的無非是酒樓茶館戲院馬場之類,還能去何?”
徐靖繼續提示:“其實,我今日就是陪著李驍一同過來。我來了趙家坊,他去了桐花巷。”
趙夕:“……”
桐花巷就在趙家坊附近。王薇就住桐花巷。
李驍竟特意去看王薇?
饒是趙夕素來冷靜自製,此時也被驚到了。雙眼圓溜溜的,微張,分外可。
徐靖一個沒忍住,迅速湊過去了個香。然後才低聲笑道:“李驍說要去看王薇的時候,我也很驚訝。”
“李驍倒是坦得很,直接就告訴我,當日王薇去青龍寨的時候,他親眼目睹王薇和親爹決裂,心中頗有幾分憐惜。還說不來北海郡也就罷了,既然來了,總得親眼去看看王薇過得好不好。”
男之,無外乎是見起意一見鍾,或是日久天長意漸生,因憐生的,也不在數。
趙夕蹙了蹙眉,很快舒展眉頭,輕聲道:“或許,這也是他們兩人的緣分。”
前世,王通死在李驥李驍手中。
這一世,王通隨著周隋逃走,日後不得另起爐灶,遲早還要和兵對上。李驍偏偏對王薇另眼相看……
良緣也好,孽緣也罷,總之,都是牽扯不斷的緣分。
徐靖很看得開:“李驍待幾日就要走了。以後想來北海郡也沒時間。王薇要是聰明的話,稍微應付一二就是。”
反正也不關他的事嘛,看看熱鬧就好。
……
桐花巷。
巷底的小院門外,停了幾匹駿馬。幾個人高馬大看著就很不好惹的男子守在門外。
這條巷子裡的其他住戶,都被嚇得關了門,心裡不得嘀咕。
這個王家姑娘,自住進桐花巷,一直深居簡出,很出來。除了趙六姑娘和葉家姑娘,也沒什麼訪客。
今兒個倒好,一來就是一群男子。領頭那個年輕男子,直接就進了宅子。也不知是什麼份來路……
王薇蒼白著一張臉,不敢和李驍對視,低頭行了一禮,聲音微微發:“見過李將軍。”
以李驍的職,其實稱呼將軍並不妥當。眾人看在李驥的面上,他一聲李小將軍,客氣之余,也出一兩分戲謔。
眼前這個王薇,卻很認真地行禮,他李將軍。有些好笑,又有些可。
李驍不自覺的將聲音放得輕緩一些:“王姑娘快請起。”
頓了頓,又道:“其實,我是六品參將,應該我李參將。人家我李小將軍,是因為我堂兄是膠東軍將軍。”
眼見著李驍沒有惡意,王薇心裡的驚懼散去,輕聲道:“當日在青龍山,李小將軍屢次出援手,我一直銘記於心,激不盡。”
說著,又端正行了一禮。
李驍下意識地手去扶。
王薇嚇了一跳,立刻後退幾步,倉惶間抬頭,一雙眼著驚訝和防備。
守在一旁的俏丫鬟丁香,迅速衝過來,攔在自家主子面前,用看登徒子的目看李驍,大聲道:“男授不親!你想對我們姑娘做什麼?”
李驍:“……”
對哦,他差點忘了,這裡不是軍營,也不是青龍寨外。正經男人怎麼能隨意手扶一個姑娘家?
李驍訕訕的回手:“對不住,我子豪,不拘小節,沒留意這些。”
丁香本就是個爽利丫鬟,王家遭逢家變,跟著自家主子來了桐花巷,每日去買菜買糧。如今子更潑辣了:“那就請李小將軍留意些,別再唐突孟浪。再這般手腳的,我可就要轟人了。”
王薇回過神來,忙扯了扯丁香的袖:“丁香,別胡鬧。李小將軍於我和大郎二郎有恩。”
丁香轉過頭:“有恩報恩就是了,拉拉扯扯算怎麼回事。真有意,就找人來登門提親。這樣算什麼?過幾日,他拍拍屁走了,以後小姐還怎麼嫁人?”
王薇:“……”
李驍:“……”
王薇不知是是惱,俏臉漲得通紅,雙眸噴出火星:“丁香!立刻住,滾屋子裡去。”
主仆兩個一起長大,素來親近。自從到了桐花巷,更是相依為命。說是主仆,和姐妹也差不多。
王薇這般發火,著實見,丁香也有些發怵,不不願地應一聲。臨走前,還不忘盯李驍一眼。
可不管李驍是什麼份來路,總之,別想欺負的主子。
李驍:“……”
李驍忍不住抓了抓頭髮,有些苦惱地張口解釋:“王姑娘,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就是在軍營裡待久了,舉止豪隨意慣了,絕沒有唐突你的意思。”
王薇臉上紅暈稍稍褪去,輕聲應道:“李小將軍憐惜弱小,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我沒有誤會。丁香那丫頭,從小就在我邊伺候,說話沒大沒小的。李小將軍別生的氣。”
李驍心頭悶氣散去,笑著說道:“放心,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和一個小丫頭置氣。”
其實,丁香隻比王薇小了一歲,亭亭玉立,容貌俏麗。每次出門去買糧,總會惹來男子們的矚目。哪裡就是小丫頭了?
再看李驍,也不過二十歲左右,和二哥差不多年紀……的二哥大哥,已經死在青龍寨外,頭顱被帶去了京城。
王薇忽地眼圈紅了一紅,將頭扭到一旁。
李驍一頭霧水:“說得好好的,你怎麼又要哭了?”
王薇用袖子了眼睛,轉過頭來:“對不住,我忽然想起大哥二哥了。”
李驍忍不住歎了口氣:“當日慕容校尉以你兩個兄長命,迫王通投降。王通不肯降,你兩個兄長就都被砍了。以大晉律例,你大哥二哥就是當日不死,之後還是要被死的。”
王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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