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沉沉睡的謝郡守被從夢中驚醒,十分惱怒。在聽聞長隨的稟報後,這份惱怒頓時化為難以置信的震驚!
“什麼?有二十六首?”
長隨低聲應道:“是,王裨將領著親兵將首抬進了衙門。衙門值守的差役嚇得魂飛魄散,立刻來送信。請大人立刻趕去衙門。”
一夜間死了二十六個人!
謝郡守面鐵青。
這等驚天大案本瞞不過去。得立刻置,上奏朝廷。自己為郡守,掌一郡之民政事務,想完全撇清是不可能的。倒是可以往軍營那邊推一推。
畢竟,王通是城門。此事既和王通有關,就該由駐軍守將鄭德來審問定罪……
謝郡守匆匆奔赴衙,一路上心中不停思索對策。
到了衙外,剛下馬車,就聽到一陣嘚嘚馬蹄聲。
謝郡守凌厲的目掃過去。
一個高壯男子策馬而至,後跟著數十個親兵。
這些親兵也都穿了鎧甲,手持明晃晃的利刃。
男子翻下馬,個頭高近八尺,穿著全副盔甲,只一張臉。一雙不大的眼,閃著幽暗怒火。
正是北海郡駐軍守將鄭德。
謝郡守是正四品的文,鄭將軍是正五品的武將。兩人一文一武,是北海郡裡職最高的兩人。平日裡井水不犯河水,保持著面來往。
夜半更深,一行人殺氣騰騰。
謝郡守暗暗長松一口氣。
太好了!他正愁這個火坑沒人跳哪!
“鄭將軍來得正好,”謝郡守肅容拱手:“請鄭將軍和本一同,仔細審問此案。”
鄭將軍卻道:“不急,等一等。”
等什麼?
要等誰?
謝郡守一愣,還沒來得及追問,鄭將軍已快步過來,低聲道:“今夜之事,涉及平原郡青龍山巨盜,和世子也切相關。”
“世子派人去鄭家傳信,我一刻沒敢耽擱,立刻就來了。”
“你我且等上片刻,等世子來了,再一同審問王通。”
青龍山三字耳,謝郡守的臉霍然變了。
大晉天子苛政暴戾,民紛紛,各地都有土匪。青州位於大晉東部,下轄九郡。青龍山巨盜,是平原郡裡最大的一夥土匪,手段兇殘,兇名赫赫。
北海郡是北海王藩地,每年百姓商戶繳納的田賦商稅,除去衙門開支,都要到北海王府。
北海王除了喜好食財,並無欺魚百姓的惡習。北海郡裡沒有死的百姓,也沒有作的土匪,倒是難得的祥和安樂之地。
王通怎麼忽然和青龍山的巨盜扯上關系了?
還有北海王世子,怎麼又“切相關”了?
嘚嘚嘚嘚!
沉悶的馬蹄聲由遠至近。
一輛馬車快速而來。前後左右皆是著黑的年親兵。在北海郡裡,有這等陣仗的,唯有北海王世子。馬車停下,一個華服英俊年出現在眼前。
謝郡守和北海王做了親家,對徐靖再悉不過。他和鄭將軍一同上前行禮:“見過世子。”
徐靖來回奔波大半夜,沒有一倦,眉眼銳利:“謝郡守,鄭將軍,馬車裡還有一個活口。”
有人證,那就好辦了!
謝郡守和鄭將軍面一振,然後,就聽徐靖又冷然道:“王通續弦楊氏,也在馬車裡。”
謝郡守鄭將軍:“……”
這等事,怎麼將眷也牽扯進來了?世子年氣盛,做事不太講究啊!
謝郡守咳嗽一聲:“世子拿下王通,嚴刑審問,不怕他不招。何必牽扯到家眷。”
鄭將軍目一閃,低聲問:“莫非這楊氏和此案有關聯?”
徐靖沒有解釋的意思,劍眉一挑:“先拿下王通再說。”
……
衙後堂裡。
二十六首齊整整地堆在外面,腥氣濃厚得令人作嘔。
王通眼中泛著,不知是因張憂慮還是驚懼不安。他的右手,習慣地握刀柄。
一個心腹親兵了手,有些不安地低語:“將軍,我們都等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人來?”
另一個親兵也低聲道:“萬一有什麼不對,我們護著將軍殺出去!”
“都閉!”王通滿目厲,握著刀柄的手愈發用力:“我被匪徒蒙騙,差點鑄大錯。現在匪徒全部伏首,世子也會為我自證清白。”
話音剛落,一支利箭了過來。
親兵不顧衝過來,擋在王通勉強,被利箭穿膛,瞬間氣絕亡。
嗖嗖嗖!箭如雨。
又是幾聲慘。
王通驟然變,猛然揮出長刀,厲聲嘶喊:“隨我殺出去!”
箭之下,躲在屋子裡很容易被甕中捉鱉。唯有衝出去殺出去,才是生路。
此時,王通連怒罵徐靖“言而無信”“狡詐無恥”的時間都沒有。滿心駭然,只有一個“逃”字。
王通手超卓,將長刀揮得不風,率先衝了出去。
數支火把在牆頭亮了起來,猶如一條火龍。一個個黑年蹲在牆頭,拉弓箭。
邊的親兵,為了掩護王通,一個接一個倒下。
王通眼睛一片紅。
衝出去!衝到門外,就有活路了。
雪亮的刀鋒如閃電,凌厲無匹,直直劈了過來。
徐靖終於出手了!
王通獰笑一聲,揮刀相迎。雙刀在空中發出極刺耳的擊聲。王通隻覺右手一震,長刀差點手而出。
王通驚駭不已。
他眼中的草包世子,原來竟是天生巨力刀法凌厲的高手!
王通一咬牙,用同歸於盡的狠辣揮出第二刀。徐靖為避鋒芒,果然稍稍後退。
沒等王通使出第三招,鄭將軍領著十數個手出眾的親兵圍攏過來。
雙拳難敵四手!王通縱是高手,也抵擋不住十數個人的進攻。很快,他的肩膀和左各中了一刀,鮮淋漓。
“徐靖!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王通眼珠子都紅了,怒極恨極:“有能耐和我單打獨鬥!”
徐靖嗤笑一聲,直接停了手,慢悠悠地下令:“別殺了他,留他一口氣,本世子要親自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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