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聞言,有些好笑道“你這是什麼話?”
顧長安氣鼓鼓道“就是告訴你,歸,別想趁機和本公子搞那些有的沒的,快放手!”
“這麼較真做什麼?我只是一時高興,沒想那麼多。”秦灼收回手,撥了撥藥箱里那些瓶瓶罐罐。
心道我這手該不會是出什麼病了吧?
怎麼老是不由自主就去瞎別人?
兩人一時都沒再說話。
氣氛莫名地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顧長安默默地又坐下了,端著杯盞慢慢地飲著茶,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本公子瞧你這院子空的,那我來這暫住幾日好了。”
“你要住這?”秦灼詫異道“你方才不還說二皇子黨的人正在商議怎麼要我的命嗎?你同我住在一個院子里,豈不是很危險?”
而且這里到底是長寧侯府,有長輩在,還有看怎麼順眼的大房。
有一個晏傾在這里就已經夠招眼了。
再來一個顧長安,不知道的還以為有養小倌的癖好。
到時候流言蜚語往外面一傳,‘英雄’沒當兩天就要變‘狼’了。
秦灼心大,臉皮也厚,倒還能撐住,只怕秦懷山和侯府幾位長輩承不來。
顧公子見沒有一口答應,不由得心生不悅,“晏傾都能住,本公子怎麼就不能住了?”
“晏傾不是傷著麼?若不是他下榻都難,我早把他扔出去了。”秦灼試圖同公子爺講講理,“你好好的,況且顧家在京城里又不是沒有別的宅子……”
顧長安直接開口打斷了,“那些宅子都是老混賬的人在打理,本公子一進去,立馬就會有人告訴他,我才不去。”
秦灼一下子沒接話。
顧長安同他爹的關系是真的差到了一定地步,這好好的富貴公子,有家不回,反倒要來侯府這借住。
“你琢磨什麼呢?別想著推本公子去住什麼客棧酒樓啊!這京城有幾個不認得本公子這張臉,我可丟不起這個人!”顧長安想想都不太高興,當即又道“你要是不讓住,我就去同秦叔說,他一定會肯的。”
依著秦懷山的子,本就不大會拒絕人,更何況他先前又過顧家老太爺諸多照拂,定會對顧小公子有求必應。
秦灼心道名聲是過眼云煙,外頭的人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先把公子爺哄高興了再說。
無奈笑道“你要住便住,只是話要說在前頭,這兒可沒有那
麼多伺候你的人,你住下也得有個由頭,那就——顧大夫?”
“行。”顧公子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樣子’,“本大夫還能天天去晏傾榻前守著裝樣子,保證旁人瞧不出半點端倪來。”
“這就不必了。”秦灼果斷拒絕了公子爺這個提議。
晏傾本來就已經半死不活,再讓顧公子去折騰折騰,這傷什麼時候能好?
顧長安被拒,不滿地看著。
秦灼連忙又道“我怕累著你,守在病榻上端茶遞藥這種累活還是給別人吧。”
顧公子這才收回了刮刀子一般的目,“這還差不多。”
“你這麼早就來,想必有些累了,先進屋歇歇吧。”秦灼轉頭喊了站在不遠的婢,“杜鵑,來帶顧大夫去晏傾隔壁那屋歇息。”
杜鵑連忙上前來,“顧大夫,這邊請。”
公子爺天沒亮就起進城了,到了侯府又同人差點打起來,還真有些累,便跟著小婢進屋去了。
荷花池邊只剩秦灼一人獨坐。
輕輕松了一口氣,用左手端起杯盞喝茶。
有點頭疼公子爺在這住下,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人,可瞧著桌上滿滿醫藥的傷藥,心里又暖暖的。
這都是銀子啊。
顧公子縱然有些小脾氣,可這般愿意為朋友花錢,也是世間有。
該珍惜。
得珍惜。
秦灼坐在池邊飲茶,日頭越來越大,落在上曬得慌。
剛起準備進自己那屋,花辭樹便從另一邊推門走了過來。
秦灼看他今日發束玉簪,挽著簡單發髻,卻越發顯得面若芙蓉,穿一淡青的豎領大袖,依舊把脖子遮的嚴嚴實實的,白下出一點邊,行走時盈盈而,襯得腰細如柳,姿婷婷。
想著“顧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看不出人家是個男的還算正常,可哪有男子見了如此人不心,還第一次面就差點手的?
是子,都覺著如此佳人,不可不憐惜。
可惜那佳人見了,臉就不大好
看,頗為警惕地問“你這樣看著我,又想做什麼?”
秦灼笑了笑,一邊往屋里走,一邊道“青天白日的我能做什麼?別想東想西的,過來。”
花辭樹卻站在那里沒,“換藥在外面換即可。”
這下秦灼是真的又好笑又無奈,直接坐在了沒被照到的那半邊門檻上,“行,那就在這換。”
昨夜也就是扯了扯他的領,確認了份。
這廝至于一副靠近就會被污了清白的模樣麼?
花辭樹背著藥箱走過來,俯給解開纏在右手上的白布,靜靜地換藥包扎。
他站的那半邊,熱烈,沒多久,就熱得額間出了一層細汗。
人白如雪,玉生薄汗,莫名的有些勾人。
秦灼手疼,便盯著他瞧,轉移一下注意力。
哪知花辭樹忽然下了一記重手,痛的眼淚都快飚出來了。
“哎,你這是故意的吧?”秦灼連忙抬手,不再讓他,“不就是昨晚弄壞了你一件衫嗎?我賠你一件便是!若還不夠,要吵要打盡管來,別同我這手上的傷過不去啊。”
花辭樹把剛解下來那染的白布扔到一邊,“你說的輕巧。”
“那你承認方才是故意了!”秦灼當即抓住了重點。
花辭樹不答,只道“你若是覺著我手重,只管讓那個顧大夫來給你換藥。”
秦灼想了一下顧公子在渙州拿著滾燙的湯藥喂晏傾的形,又把手遞了過去,“那還是你來吧。”
公子爺哪里會伺候人。
要是真讓他來,這手可能就直接沒了。
花辭樹見如此,又繼續給上藥。
許是方才秦灼果斷了選擇他的緣故,這人像是被順擼的貓一般,再沒故意下過什麼重手。
這次秦灼也學聰明了。
上藥包扎的時候一直沒吭聲,等包好了,才開口道“今日我也沒讓人去請你,你就自個兒來了,這是不打算裝了?”
昨夜這人走的那麼快,還以為怎麼都要費點心思才能再請他上門了。
不曾想,他一大早就再次登門。
果然是同晏傾早有瓜葛。
花辭樹皮笑不笑道“裳都被秦大小姐了,還有什麼
可裝的?”
秦灼抬起左手了鼻尖,“這話說的好像我怎麼你了似的,扯個領子,和把裳全了還是很不一樣的。人,說話還是要嚴謹些啊。”
“你同屋里那位嚴謹去吧,我先告辭了。”花辭樹拿帕子了手,挎起藥箱就要走。
秦灼坐在門檻上,玩笑道“反正天天都要來,不如住下得了。”
花辭樹抬眸看,忽的問道“同你住?”
秦灼微微挑眉,“小看我們侯府了不是?空屋子多著呢,用不著兩個人一間。”
花辭樹按了按指節,“多謝秦大小姐意了,我怕自己若是住在此天天看見你,遲早會管不住手。”
這話說完,他便轉離去了。
秦灼抬起剛包扎好的右手看了看,喃喃道“人都無啊,上輩子我有權有勢的時候,待我那般溫小意,如今用不著我,就答不理。”
“你嘀咕什麼呢?”正好這時候秦懷山回來了,瞧見一個人坐在門檻上,瞧著包的熊掌似的右手發呆,上前道“這會兒知道發愁了,這手上至得養小半年,在好之前什麼都不能做。”
秦灼抬頭看見爹爹回來了,無奈地一笑,“沒愁,小心著呢,我現在吃飯喝水都用左手。”
好在打小左右手都能寫字練劍,如今右傷也不至于太不便。
只是疼起來,就容易分心。
“爹瞧瞧。”秦懷山湊近看了看,“這大夫包的好,比你自己包的像樣多了,來瞧過晏傾,可曾說過什麼了?你怎麼又請了個顧大夫來,早些在鬧什麼?”
秦灼心道花辭樹不會讓晏傾死的,說什麼都不要重要。
便撿著要得回答了,“那個顧大夫是長安。”
秦懷山有點懵,“啊?長安來了?人在哪呢?”
秦灼抬了抬下,示意他往晏傾隔壁的那間屋子看,“屋里歇著呢,他說要在這暫住。”
“我在杭城的時候,在顧老太爺買的宅子里也住了好些天,長安來了侯府,暫住也是應該的,只是……”秦懷山想了想顧長安和他爹的關系,又看了看眼下住在兩隔壁的顧長安和晏傾,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半天才開口問了秦灼一句,“你就讓他兩這麼住?”
“不這麼住的話。”秦灼想了想,“難道讓他兩住一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