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知道消息的時候人已經死了,罪魁禍首也償命去了,而且是無知的后宅人,要代也是師爺先代,多一事不如一事,當沒聽過算了。
柳惜音住驛站并未正式通報,貪污是章縣令做主,決堤的是洪水,死亡是瞬間發生,不存沒盡力救援的問題,而且沒找到尸,說不定還有一點點生存希……
如果對方沒死,他卻上報死了,平白惹將軍傷心,豈不是他的責任?
這事又不是只有自己知道,還是讓別人去說吧。
師爺畏葉昭如虎,連見都不敢多見,便裝著糊涂,當什麼都不知道。
一來二去的結果是,誰都沒有說。
80.魚雁來信
從水路去漠北要半個多月,柳惜音滿腹怨氣,路上走三天歇兩天,行程拖拉,江北又位于去漠北的中間,所以葉昭兒沒想到走了十天還沒走過江北,更沒想到沒選擇經秦安縣回家,而是要從岫水縣去古陀山出家。
見夏玉瑾走了。
立即回房,讓秋華看風,秋水磨墨,搬來大疊詩詞歌賦,生搬抄,架著二郎,咬著筆桿,著頭皮,繼續給表妹寫第三十四封道歉信。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是指和朋友不見面,如同秋天般寒冷吧?蕭是吹簫吧?為什麼要采吹簫?”表妹喜歡文縐縐的東西,葉昭寫得腦袋都打結了,恨不得一把火將書房燒了,求助地看向兩親兵。
秋華天,秋水看地,兩個文盲默默不語,表難看,活像上司要們去上吊。
葉昭長長地嘆了口氣,無比想念遠在上京的胡青。
東湊湊,西湊湊,時而抒時而訴苦時而婉約時而豪放,集百家大,終一篇洋洋灑灑數十字的人巨作。耐著子,重新抄了三次,字還算工整。可惜沒有幕僚潤筆和修飾,里面可能還有不錯字,也只能湊合了。
文章寫得爛沒關系,誠意到了就好。
葉昭滿意地吹干墨跡,欣賞許久,將信件卷起,打上火漆蠟印,附上在岫水首飾店購買的特產烏木梅花簪子,讓秋水送去驛站。
秋華抱怨道:“將軍你都寄那麼多信了,怎麼表小姐連一句回音都沒有?就算咱們郡王爺醋勁大,不讓進門,也不能全怪將軍吧?也太死心眼了。”
葉昭思索許久,低頭道:“本來就是個容易死心眼的孩子,大概還在生氣。”
秋華扁扁:“你隔三差五給寫信,說不準看到信件,想起往事,會生氣。”
葉昭道:“寫信至能表示我沒有忘記,時時刻刻都在懺悔。雖然收到我的信會生氣,可是如果收不到信,會更生氣。久而久之,等想通了,再去見。”
秋華聽得迷糊了:“有用?”
“海夫人教的,這是哄人回心轉意的絕招!”自逮住白貂后,葉昭對海夫人的教學能力由衷佩服,言聽計從。雖然甜言語不會,但是誠心、毅力和執著強悍至極,能融會貫通任何戰,誓將表妹哄回轉來,等夏玉瑾氣消,等表妹放下后,再給在上京找門好親事,三不五時串串門,放在眼皮底下疼惜。反正將來的表妹夫敢對表妹有半點不好,就敢讓表妹夫的母親這輩子再也認不出兒子的模樣!
葉昭布置妥當,只覺兩全其,前景如畫,果斷抄起筆,一鼓作氣,將后天要寄的信也寫出來。
寫了半晌,門外骨骰來報。
葉昭立即將紙筆丟給秋華收起:“勿讓郡王知道了。”
秋華接得滿手是墨,小聲嘀咕:“哪有正室給表妹寫個信,鬧得和似的?”
葉昭回首,怒:“混賬!什麼形容詞?!難聽死了,你們讀的書都去狗肚子了嗎?!”
秋華糾正:“是紅杏出墻?”
葉昭更怒:“放屁!老子什麼墻都沒爬!”
送信回來的秋水沒聽清,聽見將軍發怒,立即奉承:“笨!將軍還用得著爬墻?都是用輕功飛過去的。”
葉昭狠狠敲了們一人一個栗,還想再教育,骨骰已氣呼呼跑進門來,哀怨道:“將軍……郡王爺傷了,還很生氣,讓你過去。”
葉昭猛地站起,喝問:“是誰那麼大的狗膽?”
骨骰嚇得抖了下,結結道,“是黃金的狗膽,”他說了兩句,覺得不妥,趕解釋,“郡王爺見到墻壁里的黃金亮閃閃的,想去,結果黃金掉下來,砸傷他的腳,現在整個腳背都腫起來,躺在床上‘哎喲’呢。接著,出去辦事的蟋蟀回來,說岫水糧商們死活不肯低價賣糧,郡王爺氣得厲害,連把脈用的瓷枕都砸了,讓將軍快商議如何置。”
秋華捂著腦袋上的大包,驚嘆:“郡王爺真了不起,連個傷都是用金子砸出來的!尊貴無比!”
秋水佩服:“厲害,舉世罕見。”
骨骰自豪:“那還用說?!”
葉昭:“……”
丟下三個蠢貨,跑去臥室,見地上堆著許多黃金,醫師正在給夏玉瑾正骨療傷,夏玉瑾嚎得和殺豬般響亮,指著混賬黃金痛罵不已。待媳婦進門,他瞬間降低音量,生生忍下痛出來的淚水,咬牙關,通都是大無畏英雄氣概,指關節得發白,“談笑風生”道:“不過是小小砸傷,有什麼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