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早該手,奈何秦河新來得頭太溫,拖了些日子,待東夏使團京后,戒嚴,他唯恐府嚴查,便順手布置出假象,想混淆視線,嫁禍于人。沒想到被嫁禍的紈绔居然是南平郡王,鬧得滿城風雨,也嚇得他不輕,便和中人約定去太歸樓對岸的柳樹下拿尾款,準備逃跑,未料遇上來吃飯的夏玉瑾等人,輕功在將軍的兇悍面前無用武之地,當場被打豬頭,逮捕歸案。
想買兇殺人的中人見勢不妙,或是想賴賬,或是看見混,從頭到尾都沒出現。據里拉的描述繪制出來的人像,是個普通的中年男子,大秦國人長相,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有點胡子,份無從考據。
負責審理此案的員們將資料反反復復核對了三次,找秦河頭問過話,確認他說的沒半分,心里大晦氣——這種因利益糾葛產生的小小殺人案,哪配宰相大人親自主持審判呢?
于是他們將里拉丟回京兆尹的大牢,按律法宣判,留待秋后斬。可惜他被葉昭打得太狠,又被尹千衛變本加厲地在傷上加傷,造流過多,奄奄一息。而府發現不是謀逆案后,也不想浪費錢給人渣請大夫,就這麼隨便丟著,任由傷勢惡化,第二天早上就去了。
真相大白。
夏玉瑾記仇,還對伊諾皇子不依不饒:“真和東夏使團沒關系嗎?這一切太巧合了吧!”
牛通判冷漠道:“樹上住著目擊證人,大晚上能看清殺人犯的臉,你倒和我說說看,路上遇到殺人犯算什麼大不了的巧合?!”
夏玉瑾不服,試圖拉攏媳婦做同盟:“阿昭,你說呢?”
“嗯?”葉昭正在愣愣地想東西出神,被了好幾聲才回過頭來,重新聽完他們的爭論,低聲道,“和他有關系又如何?沒關系又如何?沒有證據,還能用拳頭他招供不?如果事的起因不是碧玉老虎,你知道李大師制作出來的贗品是什麼嗎?東夏使團是八天前到的上京,而里拉接殺人任務卻是在十五天前……”
夏玉瑾說:“說不準他是指示才這樣說的呢?”
葉昭搖頭:“我找江湖上的朋友打聽過,確認此人是草上飛無疑,他貪財好,刻薄寡義,這樣的混蛋,怎舍得為包庇幕后主使者忍嚴刑拷打而死?”
夏玉瑾聽著也沒辦法,郁悶道:“真和那頭狗熊無關嗎?”
“最好無關,”葉昭用弱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如果真是他設計,事就不簡單了,大秦尚未恢復元氣,國庫空虛,不宜兵。”
夏玉瑾見擔心這樣,反過頭來安:“也不用太擔心,李大師制作偽品是需要原作的,不管是兵符還是玉璽,真正重要的品哪能去別人手上一呆幾天還沒發現?何況像我那麼心寬廣的人,在發現被騙時,也揍了那小子一頓,如果遇上個小腸肚的家伙,還真能變兇殺案。”
東夏使團馬上就要回國,就算有疑點不清,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找到證據。
葉昭只能按下擔憂,強笑著同意了他的觀點,并上書皇上,奏請在東夏使團離開時嚴加搜查,并下令駐守大秦與東夏界的各軍將領們勤加練,鞏固城墻,訓練新兵,加強防守,有風吹草便來匯報,決不讓對方有可趁之機。
皇上一一準奏。
夏玉瑾卸下包裹,一輕松,拉著媳婦一起去歡送狗熊滾蛋,看他的隊伍在城門被檢查又檢查,心里樂滋滋的,只恨被皇伯父千叮萬囑,不好在對方臨走時再去欺負兩下,未免有些中不足。
伊諾皇子則很坦地讓城檢查行李,除皇上賞賜下的布匹、金銀,還有自行購買的瓷、鐵、茶葉等小玩意,并無特別之,正待揮手放行時,有個在排隊等候出城的商家小孩,約莫五六歲大,正是蹦跳的年齡,和哥哥追逐吵鬧,不小心跑過來沒看路,撞到伊諾上,手中糖葫蘆掉落地上,自己也摔倒了。
小孩抬頭,看看對方高大的材,兇悍的外表,“哇”地一聲就哭了。
城們趕上前驅逐。
伊諾皇子蹲下,輕輕將扶起,又拾起地上的糖葫蘆,塞回去,臉上出個笑容:“乖,不要跑,回去吃糖。”
小孩見這個兇的大叔溫和的,也沒那麼害怕了,雙手背后,正兒八經地道:“嬤嬤說,東西掉在地上,就不能吃了。”
伊諾皇子微微愣了下。
“孩子被寵溺慣了,大人恕罪。”孩的父親趕沖過來,給說話的兒的一掌,把拖回去,并不停和達貴人們賠禮道歉。
伊諾皇子丟開糖葫蘆,笑笑:“不礙事的。”
他站起,看著這穿的是棉布,腳上繡花鞋,頭上著漂亮的小絹花,眼珠骨溜溜地轉,吵著鬧著要父親給買新玩意的小孩,應該不知道這樣能吃飽穿暖的生活,已是絕大部分東夏孩子夢中的。
東夏苦寒,畜牧為生,皇室都不敢肆意浪費,普通人一年有七八個月是啃草,吃皮的日子,家里能有口好鐵鍋已算不錯的人家。所以他一路行來,見大秦地域寬廣,風景秀,土壤富饒,商鋪里擺著琳瑯滿目的貨,糧店里永遠不缺食,街上的人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宴會的食大堆大堆的浪費,心里頗為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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