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那婦人還是孩子,都從未到過顧家這等所在,又察覺到延壽堂裡的氣氛不對,驚惶之下都求助般的向顧錦淙,隻不過,顧錦淙這時尚不敢直麵老太太的怒火,當然沒能接收到他們的求助。
不能從顧錦淙這裡得到幫助,那婦人便將側的孩子摟在了懷裡,似乎那便是所有力量的源泉。
“你是何人,與老三是何關係?”
老太太一聲喝下,那婦人便是一抖。
一直到現在,婦人心裡其實都驚恐不已。
會選今天這日子來見顧錦淙一麵,也是想著今天顧家老太太過壽,顧家往來的人多,想是不會有人注意到來過,卻沒想到才向顧錦淙哭訴完,就不僅被人發現了,還被帶到了一陌生所在。
好不容易有人領了出來,卻發現本該好好呆在客棧裡的懷哥兒竟然也在顧家。
到這時,婦人哪裡能不知道與顧錦淙的事被發現了?
事實上,意識到這一點,婦人驚惶的同時,心裡還有著暗暗的喜意。
這些年顧錦淙待確實是好,可再怎麼好,也隻不過是個不能見人的外室,生的兒子更是連庶子都比不上,眼瞅著顧家那等的富貴所在,卻不能到其中的妙,長時間下來,婦人心裡自是存了不甘。
這次不顧顧錦淙的叮囑帶著懷哥兒來清河,也不是沒存了趁機從暗裡走嚮明的打算。
隻是,也不想自己在顧家的第一次麵竟然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而是被顧家人強迫著來的。
到老太太冷厲的眼神,婦人隻覺上一,便摟著兒子跪倒在地,抖著聲道:“回,回老太太,奴家,奴家喬秀兒,三老爺,三老爺……”
一橫心,這名喚喬秀兒的婦人咬著牙說出了後麵的話,“三老爺是奴家的夫君!”
延壽堂裡頓時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之後,老太太冷哼一聲,“夫君,你也敢說這兩個字,顧家三老爺明正娶的夫人如今就在顧家,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顧三夫人換人了?”
老太太是經歷過房裡有妾室的苦楚的,所以哪怕如今對陳氏很是厭棄,仍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喬秀兒沒有半點的好。
一個外室而已,連妾都算不上,哪裡來的臉麵!
喬秀兒原本說完之後還覺得輕鬆了許多,但聽到老太太這番半點麵不留的話,頓覺一陣難堪。
要如何說?
當著兒子的麵說其實是顧三老爺養在外麵的外室嗎?
若是兒子問起外室是什麼意思,又要如何作答?
在此之前,喬秀兒是很期盼走進這顧家大宅的,以為隻要踏足這裡,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但如今,卻並不那麼確定了。
喬秀兒跪在地上不敢答話,屋裡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顧錦淙隻覺臉上火辣辣的臊得慌,這裡不僅有他的嫡母,還有兄長和兩個嫂子,甚至還有個侄,他以前給人的印象都是斯文而又專一的,即使陳氏為人並不十分討喜,他也從來都把捧在手心裡,如今這麼多人看到他做的荒唐事,揭開他原先戴著的麵,如何能不臊?
但再怎麼臊,這件事也不可能沒有發生過。
顧錦淙也知道,既然已經鬧到了老太太這裡,想要矇混過去是不行的,於是抬起頭向老太太小心的陪著笑臉,帶著悔意道:“母親,兒子也知道當初行事荒唐,以後斷不敢再做這種事了,可事已經……懷哥兒都這麼大了,總不能懷哥兒……”
他的話說得吞吞吐吐,但言下之意卻是很清楚的。
他想把喬秀兒和懷哥兒接回府裡,給他們一個正經的名分。
老太太於是把視線落在了被喬秀兒摟在懷裡的懷哥兒上,十歲左右的年紀,容貌隨了顧錦淙,裳料子可以看出不差,上也收拾得齊整,但這些都掩蓋不了那子小家子氣。
老太太暗暗嘆了口氣。
若是做出這種事的是親生的哪個兒子,就算是有任何理由,也絕不會同意把這喬秀兒和懷哥兒接回府裡來,可當事人是顧錦淙。
對於三房的事,老太太如今是半點也不想沾手。
從前隻以為老三夫婦就算有些小病,但大麵上卻是沒有差錯的,如今看來,難怪這兩人當初能看對眼。
而且,這懷哥兒,畢竟也是顧家的脈……
老太太突然想到,上次與秦氏問起顧青未七房之事時,顧青未把七房的小十作是小十一,難道是那時就有了預兆?
抬手揮了揮,老太太道:“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了,又何必來問我這個老太婆,隨你怎麼做吧。”
這一天天的就沒得消停,老太太不想再看到顧錦淙幾人,示意他們退下。
屋子裡於是有幾個人麵上都帶了笑。
林氏是幸災樂禍,陳氏大概不知道,這前腳才進了家廟,顧錦淙後腳就給尋了個好姐妹,還帶回來一個已經十歲的兒子。
喬秀兒則是真的高興,以前是被顧錦淙錦玉食的養著,可做一個外室,和進了顧家正經的做個妾室,那可完全不同。
另外一個,則是顧錦淙。
顧錦淙是真的鬆了一口氣,自家事自家知,這喬秀兒邊的那一攤子可還沒理好,但他現在隻想著先在老太太跟前把事遮掩過去。
站起,顧錦淙便示意喬秀兒了顧亦懷跟著他一起離開。
顧錦源和秦氏在一旁始終未開口,這關繫到弟弟的房裡事,他們做兄嫂的也不好多言,但顧青未,這時卻覺很是憤怒。
兩眼死死盯著準備離去的顧錦淙,心裡漸漸燃起一把火。
這可真是的好三叔,都到了這一步了,都還隻想著怎麼把祖母瞞下去,他就不想想,他真的能隻靠著自己把事理好嗎?
若是這樣,那前世又如何會發生那些事?
“三叔!”
顧青未猛然喝道,尾音高高上揚,聲音清冽中帶著點懾人的激越。
顧盼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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