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六淡定補刀,“不是好像,就是錯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
“說了我也不知道哪條是對的,不如將錯就錯,說不定走著走著就繞回正路了。”
“有道理,那咱們繼續往上爬吧。”
李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天靜宮的神醫似乎跟傳說中不太一樣。
殷浩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十分驚慌,“等一下,二位,這難道不是通往天靜宮的路?”
“你眼瞎啊,那麼明顯的天靜宮塔頂你看不到?”風雲二對著殷浩毫無耐心。
殷浩越發睏,“莫非你們不是天靜宮的門弟子?”
風雲二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
風雲六認命解釋:“我們天靜宮不分外門,每一代都是師父親授。”
“那你們怎麼連自家宮門都找不到?”殷浩幾抓狂,都爬了快兩個時辰了,現在才發現走錯路,還不知道哪條路是對的,這簡直,荒唐!
風雲二用看鄉下土包子的輕蔑眼神,冷聲解釋道:“從天靜宮建立至今已過千年,被我們曆代師祖救過的人不儘其數,為表激,他們自行背磚上山為我們修築台階,方便我們下山行走。修的太多,年代太久,岔路連著岔路,從山腳到山頂也不知有幾百上千個路口,走錯幾個有什麼大驚小怪?”
“你們難道不能弄個路牌標識一下?”殷浩覺得跟不上神醫的腦子,一樣都是人,他們怎麼想的跟他完全不一樣呢?
風雲二抬手指了指旁邊樹乾上的箭頭,又指了指前麵路口的與之相反的木牌箭頭,冇好氣道:“標識太多,前後不一,不看反倒更容易走對。”
“朝著塔頂方向一直走總能到,去年我回宮繞了三天,最終也找對了路。”風雲六見殷浩臉發白,忙溫聲寬。
殷浩無言以對,他好像明白天靜宮的人為啥都不出來了,就他們這個腦子,很可能出來就回不去了吧。
李璟看看天靜宮眾人,再看看不知夢到了什麼,咯咯笑出聲的小阿苑,覺得天靜宮收徒的首要標準可能是--心大。
又過了一個來時辰,太落山前,他們終於爬到了天靜宮宮門外,李璟卻驚呆了。
殷浩更是忍不住了眼睛,這個比他老家鎮上關帝廟還小還破的地方,真是傳說中的天靜宮?
本不用進去,站在破了個大的宮門外,殷浩和李璟就能看清整個天靜宮,因為它實在是太小了。
這個搭建在山巔的醫者聖地,傳說中如同仙境一般的神聖所在。不過三間大殿,十幾間廂房,一顆碗口的常青藤覆蓋著三間大殿,枝葉繁茂,宛如一條青蟒,盤旋臥踞,算是給這個地方增添了幾分氣勢。
無奈院裡的幾株銀杏樹蔫頭腦,跟外麵的參天黃楊相比,越發淒慘的可憐。
而那個被無數人堅信爬上去就能長生不老的問仙塔,其實是天靜宮的藏書閣,一個充滿滄桑佈滿灰塵的三層石塔。
連那金燦燦的塔頂,也隻是一枝銀杏湊巧搭在了上麵,不是什麼翡翠鎏金仙人指路。
傳說和現實的巨大落差,讓李璟和殷浩呆了木。
等到風雲二兩人向幾個扛著鋤頭,挽著腳,沾著兩腳泥,看著像是剛從地裡乾完活回來的老農行禮,並恭敬稱呼他們為長老時,都不能讓他倆心中再泛起一一毫的波瀾。
傳說都是騙人的!
殷浩無比心疼自己為了看一眼風清一,被前太監騙走的十兩銀子,嗚嗚嗚,他一月俸祿才三兩三,那十兩銀子他攢了足足半年呢!
等長老們換了長袍,坐回正殿,一臉正聽風雲二回稟此行經過,殷浩和李璟方纔覺得畫麵正常了些。
雖然房子破了點兒,傢俱擺設簡單了點兒,但那殿門上用古老字寫的匾額,深深一嗅便沁心脾的藥香,還是讓殷浩找回了一點傳說中天靜宮的厚重。
可李璟卻注意到,三長老茶碗裡泡的是蟲草,那麼長還完整的蟲草便是他太子哥哥也捨不得泡茶喝;六長老時不時往裡塞幾顆的不是果脯,而是青玉果,一種隻生長在懸崖峭壁上,采摘下來不到兩個時辰就會腐爛,據說可以醫治百病延年益壽的靈果。
而八長老手裡把玩的也不是核桃,而是萬壽果,據說價值連城,一果難求.......
“啪!”
大長老重重拍了下桌子,將李璟從胡思想中驚醒,他急忙抬眼過去。
隻聽大長老怒聲喝道:“胡鬨!宮主既然冇有留下任何言,你們如何斷定那個娃娃的份?未經準許,將外人私自帶迴天靜宮,該當何罪?”
李璟心裡一沉,他以為隻要來到天靜宮就會得救,看來是他想多了。
“長老息怒,容弟子稟報,我等也生恐弄錯,特意將山裡外仔細檢查了一遍,還去附近村鎮打聽了數日,宮主生前的確曾帶著阿苑出現過。”
風雲二仔細解釋道:“我們進去山時,阿苑就坐在宮主懷裡,宮主大約剛嚥氣一刻鐘左右,子還是熱的......”
“因為服上繡了一個‘苑’字,我們便阿苑......脖子上掛著宮主的本命玉牌,而且上似乎有三清香的氣息......”
“弟子見識不足,無法斷定,隻能將先帶回來請長老們定奪。”
大長老臉一變,其他幾個長老的麵也凝重了起來。
“將抱來,我們親自驗證!”
“是!”
李璟扭頭看向門外,一直等在外麵的風雲六忙抱著阿苑走了進來。
阿苑眨著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臉懵懂,毫不知即將麵臨何等重要的時刻。
大長老捋了捋鬍子,板著臉示意風雲二把阿苑抱上前,讓他們幾個檢查一番。
哪知他剛一抬手,阿苑便衝他張開了手,連聲嚷道:“抱!抱抱!”
大長老.......
他可是天靜宮的執法長老,威嚴肅正,宮中弟子誰見了他不跟老鼠見了貓一樣,這個小娃娃怎麼一點兒也不害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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