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福氣。”陳管事說:“多人想去都不能,你一個末等的燒火丫頭一躍為一等丫鬟,府上還從未有過先例。”
這福氣誰要誰拿去,沈梔梔心想。
陳管事繼續道:“往后你吃的穿的都會比旁人好,能單獨住一間屋子,還有丫鬟服侍你日常。”
沈梔梔不懂:“別人服侍我?你們不是要我去服侍大人嗎?”
“話說得沒錯,你只需服侍大人,旁的有別人服侍你。”
“可我還是......”
“你的月錢也會漲。”陳管事面無表打斷:“你在這燒火每月只有兩百文,等去了前院,你每月可領一兩銀子。”
一兩!!!
沈梔梔頓時覺得,這差事也不是很難接。
“你可有意見?”陳管事問。
“沒、沒意見。”沈梔梔著歡喜,眼睛亮晶晶。
陳管事代完,讓丫鬟把裳給。走之前古怪地瞅了一眼,隨后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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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梔搬了新地方。
正如陳管事所說,從一個末等的燒火丫頭提拔一等丫鬟,這還是府上的頭一份,那些幫收拾屋子的小丫鬟都是按高規格籌備的。
沈梔梔獨自得了個小院落,就在明輝堂的后罩樓。不僅離后院花園近,離裴沅禎也近。
出門就是裴沅禎的書房,往西邊去不過兩步就能到清風閣。
大壯悄悄來看過,連他都不得不慨陳管事心,恨不得把沈梔梔往裴沅禎的床上送。
沈梔梔的臥室布置得很,不僅家是上好的檀木,連花瓶都是上了年份的古董。
只可惜......
沈梔梔不釋手地了又,頻頻嘆氣——要都是的就好了,可值當不銀子呢。
小丫鬟聽見嘆氣,忙問:“梔梔姐姐,還有哪里不滿意嗎?”
這小丫鬟也是陳管事派來服侍的,方月。
方月說:“陳管事說了,若是梔梔姐姐想添補東西,只管提出來,咱們府上什麼都有。”
沈梔梔搖頭,又默默嘆了口氣。
從搬來這開始,已經好幾天了,這日子一天天過去,越來越心緒不寧。
“方月,”默了會,問:“府上的一等丫鬟都這個待遇嗎?我怎麼覺得......比儲玉院的人過得還好呢。”
什麼都不用干,吃好穿好,還有人服侍起居。
沈梔梔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勁。
方月笑了:“梔梔姐姐想哪里去了?上京的貴人府邸一等丫鬟都是這樣,更何況咱們這還是裴府,自然比旁人家更甚。”
“陳管事說了,我只需服侍好梔梔姐姐,梔梔姐姐服侍好大人就行。”
“就這麼簡單?”
“啊,就這麼簡單。”
“可大人呢?”沈梔梔百無聊賴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我來多日了也沒見到大人。”
“大人這些天沒在府上。”
“哦。”
沈梔梔慢慢品茶。
不得不說富貴迷人眼,才來幾天,喝這早春龍井,越喝越有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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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梔再次見到裴沅禎已是半個月之后。
這日夜里下起了雨,天氣冷,沈梔梔窩在榻上數錢。
突然,房門被敲響。
“梔梔姐姐睡了嗎?大人回來了。”
第4章
沈梔梔正窩在榻上數錢,突然有人拍門。
“梔梔姐姐睡了嗎?大人回來了。”
沈梔梔茫然了下,才記起來自己現在是裴沅禎的丫鬟。
披起開門:“我是不是得去伺候?”
方月點頭。
“可......怎麼伺候?我不會啊。”
事出突然,沈梔梔懊惱這些天只顧吃吃喝喝睡睡,半點伺候人的本事都沒學。
“大人還未用膳,梔梔姐姐過去伺候膳食就行。”
“哦....好....”
“哎,姐姐換裳。”
沈梔梔走出門又跑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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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梔匆匆忙忙拐過回廊,雨從廊外飄,落在臉上沁涼。
才到明輝堂門口,趕剎住腳,躲在廊柱后看。
此時此刻,明輝堂里頭站了一群人,侍衛們皆披著蓑,長刀挎在腰站得筆直肅殺。
地上滲了許多水漬,水蔓延在侍衛的腳下,夾雜著褐紅的東西。
沈梔梔仔細看,才發現那是。
漉漉的地板上還匍匐著個半死不活的人,是從那人上流出來的,這會兒還汩汩往外冒。
沈梔梔了嚨,心驚膽戰地往里頭瞧。
而裴沅禎就站在堂中央,他一玄大氅背向眾人,像是在看什麼,又像是在思考什麼。
昏黃燭火下,他高大的影子疊落在地上,像山海經里的鬼怪。
“裴沅禎!”地上那人吃力抬頭,嚨沙啞破碎:“有種你殺了我!你個無恥小人!冠狗彘!我今日就是來找你尋仇的與他人何干?你無非是想利用我殘害忠良,你休想!”
“我與你有什麼仇?”
裴沅禎轉,聲音淡淡的,帶著疲憊。
“你殺了我妹妹。”
裴沅禎長眉微蹙,似乎在想他何時殺過這人的妹妹。
這時,有人上前低聲提醒:“大人,半月前儲玉院死的那位何姑娘就是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