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抿,垂眸將手中的點心碎:“這點心是我讓新來的廚子做的,原以為他會憐惜命,沒想到,又來個不怕死的。”
抬起頭,眼含愧意瞧著宋瑾:“抱歉,是我一時疏忽,竟然連驗毒都沒有,就將點心送到你那。”
聽到這話,宋瑾有些尷尬。
謄睿將點心拿到沈這邊,估計是想先試下毒,結果迎麵撞上自己,便直接將點心給了過來。
這事,好像還真不該怪到沈上。
一係列事本來就是巧合。
宋瑾本來要宣泄出的不滿又了下去,冷漠的盯著那盤點心,小聲埋怨著:“就算避諱他們,也不至於任由一個好好的王府被糟蹋這樣吧?”
“吃飯睡覺都不能安心,這也太遭罪了。”
沈盯著手帕中的點心屑,輕歎一聲。
可用之人自然是有,像是盯著陳金的那幾人,全是他留在邊的心腹。
但是府上被安的探子實在是太多了,各個辦事的“抱歉,我想辦法借此機會清理掉一些人,現在確實太了。”
沈對此,仍舊是滿含歉意。
這下搞得宋瑾真說不出什麽譏諷的話了。
抹了一把臉,將懟宋菱月練出來的皮子約束好,宋瑾深吸一口氣,讓婆子講起自己知道的事。
定王府雖大,卻也有些破舊,老鼠蛇蟲倒也不算見,婆子住所近日鬧上鼠“鼠災”,便買了些老鼠藥。
結果起夜的時候發現藥沒了,又猛然想到那份不對的點心,便急匆匆趕到了宋瑾的住所。
聽了這話,沈眼裏的譏笑愈發重,輕聲問:“府上雖比不上別家奢華,但也算得上幹淨整潔,何時鬧起鼠患?”
“下毒這麽的事,本該避著所有人,為何偏要讓你察覺?”
沈輕易說出最簡單的兩破綻。
他一雙眼含笑向宋瑾,角勾起,輕聲說:“這人有點小聰明,卻沒那統算全局的本事,以為做了聰明事,實際上,隻是跳梁小醜。”
“宋小姐眸中清澈的很,又怎麽會中這種上不得臺麵的伎倆?”
麵對這樣的誇讚,宋瑾自然會覺得心愉悅,微微瞇著眼,繃的一張臉總算是有回暖的趨勢。
確實,經曆的事太多,投毒也好,陷害也罷,上輩子早就經曆了千八百回,應對起來也算得心應手。
但若是個普通的閨閣子,遇上這樣的事先慌了神,哪會注意到這些東西?
到時候,這計謀不就了。
所以,定王府上的破事真的好多啊,和宋府比起來,一時竟不知道哪一更壞。
宋瑾給自己搬來了一張椅子,挨著杜太師坐著:“定王殿下也該給我講一講前兩位王妃的事了吧?總不能讓我一直兩眼一抹黑。”
隨著府上接連發生的破事,宋瑾也沒法騙自己前兩任是因為意外。
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杜太師,沉默片刻,還是沒忍住:“要不你先回避下?”
這事說起來還有點家醜不可外揚,他也不想讓杜太師知道,所以還是希他能暫時離開一會兒。
杜太師也無意聽這種事,他微微頷首,便離開了此,往隔壁的客室走去。
隨著婆子被沈下令回去睡覺,謄睿跑去伺候杜太師,在昏暗的燈下,沈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兩任亡妻。
說實話,毫無印象。
“前兩任也是家出,隻是沒你這般顯赫,我沒仔細瞧過,大概和尋常的家子沒什麽兩樣?”
說這話的時候,沈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
前兩任王妃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都是被皇帝賜婚的可憐人。
若不是嫁進來沒多久就死了,以沈的子,說不定會好吃好喝養們到死。
“第一任王妃剛嫁進來的時候,仗著皇上賜婚,想要掌權,被我婉拒之後聽信讒言,給我下毒,被我在自己的住所,不出三日就被懸梁了。”
提到,沈雖然麵上不顯,但語氣裏難免帶了些厭煩。
“那時候沒想過他們會要人命,一時不察,就釀了悲劇,後來查出來是邊的陪嫁煽風點火,我府上的一個使下人幫著殺人。”
事就發生在半年前,但沈確實沒什麽印象,畢竟,他們好像隻見過一兩麵。
“出些壞主意的那人已經被我理掉了,隻是這東西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暫時還沒辦法全都解決幹淨。”
第一任是個又蠢又壞的,的死對沈來說毫無影響,隻是讓他本就壞到極點的名聲,又加了一層克妻的標簽而已。
這人實在是沒牌麵在沈中,也隻是三兩句就概述完。
宋瑾安靜的聽著,同時回憶起上輩子關於定王的事。
自己拚死嫁給祁承玉,單方麵毀了皇上的賜婚,定王便以此為借口,拒絕了剩下的賜婚,然後,到自己死,好像一直都是孤一人。
大概也是因為不想有人重複前兩任王妃的路。
沈不皇上寵,務府的各位也踩高捧低,將他的東西吞了不。
這茶葉,送來的自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索沈對吃喝並不挑剔,也沒嫌棄這種茶葉。
將茶盞簡單衝涮,便倒了一杯遞給宋瑾:“你且潤潤嗓子,我聽著聲音有些沙啞。”
宋瑾嗅了一下味道,確認無毒之後,便一口飲盡。
大概是昨個兒發生的破事太多,自己不能及時看開,不小心了肝火,如今嗓子確實是不太舒服。
口苦,毫無回甘,更像是個……茶渣子。
宋瑾不曾想,沈是真的苛刻自己到這種地步。
不至於吧,人生在世,為什麽不好好一下這世上的繁華?
宋瑾勉強自己將這杯茶咽了下去,通過這個口,不由想到了自己在軍營裏吃的已經發黴的糧食。
異曲同工。
瞧著沈有心再給自己倒一杯,宋瑾連忙製止了他:“不用了,我已經不了,我們還是來聊一聊第二任王妃是怎麽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