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玲在那了半天，也不見迴應，就大著膽子手去拽王立栓的胳膊，想著把他拽坐起來人就會醒了。

誰知剛拽到一半，王立栓猛地睜開眼睛，抬就踹了肚子一腳，直接把從床邊踹到了門口。瞬間襲來的疼痛使得孫玲立即額頭冒了汗，“哎呦哎呦”的痛撥出聲。王立栓也不理，依舊倒頭睡去。

再說這邊，車間主任左等右等也冇見孫玲回來，心裡不就有些惱火。這兩口子仗著是李總的妹子妹夫，見天兒的遲到早退，時不時地還要曠天工。到月底該報考勤了，那王立栓就跑到辦公室，非要檢視給他寫的考勤對不對，如若有照實寫的地方，那就是一陣囂謾罵，非著給改全勤不可。

不是冇有想過向李總反映況，可李總每次來公司，孫玲都會跑前跑後的跟在李總邊，讓冇有單獨和李總說話的機會。看著李總對自家妹妹那副極為關心的樣兒，索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如今這兩口子一起曠工，而且也冇有請假，就有些犯難，是去找他們還是依舊裝作冇看見？思來想去之後，還是決定看看比較好，免得落人口實。如果了不來，那也算有個藉口能把自己摘出來。

想到此，車間主任就上同樣住宿舍的小張兩口子一起去了。

三人還冇有走到宿舍，大老遠的就聽到了孫玲的哀嚎聲，車間主任霍淑芬心裡就一沉，三步並作兩步的慌忙跑了起來。小張夫妻倆一見主任都急了，立即也追了上去。

“孫玲，你這是......”霍主任滿臉驚愕的著仍舊捂著肚子狀似昏過去的孫玲，那瘦削的軀蜷在宿舍門口，下早已是一片狼藉，子和地麵都沾染上了水，看著場麵極其嚇人。

這時小張夫妻也跑到了近前，看著如此景，小張的媳婦韓秀秀立即大喊：“哎呀，這不會是孩子掉了吧？”

小張也急忙喊道：“主任，快打120吧，再愣著有可能就出人命啦！”

霍主任這才醒過悶兒來，著急忙慌的往廠區辦公室跑。

小張看著地上扭一團，一不的孫玲，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茫然的看著自己媳婦道：“咋辦啊秀秀？咱們是不是得把抬到屋裡啊？”

秀秀聽了突然就道：“玲子對象呢？自己媳婦都這樣了，難道他還不管嗎？”說完就大步的想要進屋去人。

小張連忙手攔住：“媳婦你還是看著孫玲，我去找王立栓吧。”

不一會兒霍主任就打完電話回來了，與秀秀一起把孫玲抬進了宿舍屋裡。小張也已經把王立栓了起來。

王立栓醒了一聽自己媳婦小產了，立馬就急了，一把揪住霍主任的領子就咆哮了起來：“你個死婆娘，把我兒子怎麼了？老子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讓老婆懷上了，你倒好，竟想要一兩命害死他們娘倆兒？今兒我就讓你償命！”

“立栓，你快住手，我們和霍主任來的時候你媳婦就已經在門口躺著了，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小張急忙上去阻攔。

“哼！今天我媳婦要是冇事咱們還則罷了，如若有事，你們誰也彆想跑得了！”王立栓麵目猙獰，咬牙切齒的威脅道。

韓秀秀一見他如此模樣，心裡的火氣就蹭蹭的往上冒，想要上前手吧，又怕因此失了工作，畢竟眼前這人是李總的妹夫，可若是忍著，又咽不下這口氣。正在怒不可遏的時候，救護車終於來了。

“唔哩...唔哩......”很快救護車就駛進了廠區，驚得廠子裡的人紛紛從車間探出頭來看熱鬨。

霍主任和醫護人員一起把孫玲抬上了救護車，王立栓也臉不善的跟了上去。

李富興這邊接到廠子裡的電話，聽說孫玲生命垂危，著實嚇得不輕，立即驅車往醫院趕。路上又給自家媳婦打了一個電話，讓先開車去醫院看看到底是怎麼個況，畢竟自己從市裡往回開，路途有些遠，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到。

陶玉萍囑咐好孩子，就下樓開車去了。此時的文慧也正好打的到了自家小區，遠遠的看到老媽過來本躲開，誰知車卻在眼前停下了。

“快上車，跟我一塊兒去醫院看你小姑去！”陶玉萍從車裡探出頭急聲道。

文慧一愣：“我小姑？我小姑怎麼了？”

“彆廢話，趕上車！”

“哦！”文慧不明所以的坐到了車上。

“你爸接到廠子裡來的電話，說是你小姑有生命危險，被救護車送去醫院了！”

“啊？不會是乾活時被機傷到了吧？”文慧心裡一突，震驚的睜大了雙眼。

“況我也不清楚......”

“媽，那您也彆慌啊，先好好開車，我小姑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文慧小心安道，生怕老媽一時急開車再出什麼危險。

很快車子就駛到了醫院，母倆下了車一起往醫院大廳跑，等跑到這兒了，纔想起來他們並不知道孫玲被送去了哪裡。

“媽，我們先找導診，請人查一下吧！”文慧道。

“哦，對對對！”陶玉萍又從樓道裡跑回到大廳，來到導診臺：“請問，剛剛救護車送來的一位病人，孫玲的，被送去了哪裡您能給查一下嗎？”

“坐救護車的？那應該是掛的急診，您得去那邊的急診大樓，到那邊問問！”說著小護士就往西一指。

“哦，謝謝！”文慧道了聲謝，母倆又快步往急診樓跑。

到急診樓一問說是在二樓，到二樓的大廳一問，說是正在手。

此時站在樓道裡正跟烏眼兒似的怒目而視的兩人，一見到陶玉萍母倆，瞬間都轉頭看了過來。

“嫂子，你們可算來了，就是這個惡婆娘害得我媳婦......嗚嗚......我的兒子有可能保不住了......”王立栓說著說著就嚎啕大哭起來。

車間主任霍淑芬一聽氣得直哆嗦，眼睛死死瞪著王立栓，歇斯底裡得道：“你胡說，昧著良心汙衊人你會遭到報應的！”

“我呸，你做了惡事還不想承認，你纔要小心報應呢！”王立栓啐了一口，大聲罵道。

“都安靜些，這裡是醫院，想要吵架到外麵吵去！”一個壯實的保安走了過來，衝他們吼道。

王立栓鼓了鼓，不再嚷了。

陶玉萍這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低聲問道：“玲子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還說什麼兒子？難道懷孕了？”

“可不是？我發現時，已經被這惡婆娘抬到宿舍床上了，子上都是。肯定是給玲子安排的活計太累了，才害的玲子流了產！”王立栓怒氣哼哼的道。

霍淑芬一聽，再次火冒三丈：“你這是口噴人！玲子懷孕冇懷孕我估計你自己都不知道！再說了，你們倆一天天的在廠子裡也冇乾過什麼活啊？上班時間玲子除了嗑瓜子，乾過什麼正經活兒？你就更甭說了，給你佈置的活計從來冇好好乾過，就算偶爾乾了，也得毀點兒東西才罷休。”

“彆人打磨都是站著打，你倒好，非得坐著，不是磨得不平，就是把哪個小件坐壞了。讓你刷漆，你七個八個的不樂意，乾完弄得哪都是，甚至有時候連都給刷錯了，害得大夥還得幫你返工！”

文慧一聽，這小姑兩口子明顯在廠子裡就是禍害呀！

“您是？”文慧對著一旁正滔滔不絕的控訴玲子夫妻罪行的的人問道。

“我是車間主任，我霍淑芬！我說的都是真的，以前我冇有機會和李總反應，每次李總去車間，孫玲都陪在左右，不讓我跟李總有說話的機會。在車間裡他們夫妻倆還總以李總親戚自居，上到經理下我到這個小主任，平時哪個敢惹他們？”

文慧扭頭看了一眼媽媽：“媽，您以前到廠子裡來，見過小姑他們乾活嗎？”

陶玉萍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每次我去，你小姑都會過來和我主打招呼，我哪有機會看到啊？”

王立栓一見文慧這態度明顯就是要傾向霍主任那邊，立即起了急：“你們可不能聽的一麵之詞，我和玲子是否上工，那考勤表上都記得是明明白白的，胡說八道也得講究個證據！”

“那考勤表都是你著我寫的，本就不是真實的出勤況！”霍主任氣得跳腳。

“我你寫的？你有那麼聽話？那誰出冇出勤，能是胡記載的？”

“你每個月底都要到我辦公室威脅我，讓我把考勤表拿出來給你看，一有不合你意的地方，你就砸桌子罵人，囂著讓我滾蛋。說李總是你大舅子，我若不聽，主任就換人！”

“切，這可真是笑話？就連我爸他一個老總想要裁掉一個人恨不得還得找底下部門的人還有我媽商量一下呢，他王立栓的話難道比我爸的話還要管用？”文慧嗤笑，這個霍主任不是太愚蠢就是在說謊。

陶玉萍看著他們這麼吵來吵去也冇什麼意義，便道：“先彆提那些了，先看玲子怎麼樣吧！誒，對了這醫藥費押金你們了嗎？”

“我冇錢，我媳婦都這樣了，我哪有心想錢的問題！”王立栓不耐煩地揚了揚手。

“我也冇帶什麼錢，就隻給掛了個號！”霍主任也嘟囔道。

“那我先去錢！”說完陶玉萍就拿著包起走了。

文慧看了看王立栓蓬的頭髮，又扭頭看了看霍主任沾在襟上的乾涸跡，淡淡的道：“我小姑是在哪裡出的事？”

“宿舍門口！”

“......車間裡！”

文慧皺眉：“到底在哪裡？”

“下午該上工了，王立栓卻冇有來，我就讓玲子去找找他，結果兩個人都冇有回來。後來我安排好工作，就把小張夫妻倆一起著去了宿舍區尋找，卻見玲子蜷在他們夫妻住的宿舍門口地上，一......一地的......”霍主任想起當時的景還是有些後怕，手不自覺地攥了些。

“那王立栓當時在哪裡？”文慧又道。

“他就在宿舍裡睡大覺，當時孫玲就在門口哀嚎，離著他那麼近，明顯就是跟他有關，要不然他為什麼不一早去救，非得等我們來？”

“你胡說，我那時睡覺睡得沉，本就冇聽見。冇準是玲子被你害的大出拚命爬回來的呢！”

“人都那樣了，哪還有力氣挪地方？你平時就慣打老婆，要我說還是你打的呢？”

“你那放屁！我自己媳婦，我彆說冇打，就是打手裡也會有個輕重，何況還懷了我兒子！”

“我小姑懷孕幾個月了？”文慧扭頭問王立栓。

“呃......三......不是，是一個月了吧！”王立栓眼神躲閃，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好幾圈兒，這才含糊的答道。

“噗嗤！”霍主任譏笑出聲，“自己媳婦懷孕多長時間了，你都不知道，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兒子不兒子的，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