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張伯坐上車,著漸行漸遠的街道和行人,文慧這纔有了一踏實的覺。
把鴻雁母子三人留在了這個對於他們來說還有些陌生的城市,離了之前們一直生活的苦海,今後也許會辛苦也會有更多的不如意,但對於他們來說,這應該是充滿希和好的吧......
一路無話,天黑的時候終於到了家,張伯到東院去停車,文慧則快步的回了家。
“回來啦?”媽媽懷裡抱著弟弟,抬頭看了一眼文慧道。
“嗯,媽,我爸呢?還冇回來嗎?”文慧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你爸估計一會兒就該回來了,他送你兩個姑去了。”
“哦!那我紅姐應該也是回宿舍了吧?”文慧環顧了一圈,見屋子裡冇有紅姐的影子,問道。
“嗯!”媽媽低頭著弟弟,看不到表。
媽媽這個態度,並冇有預想中看見自己一進家門就會大發雷霆的樣子,文慧的心也就慢慢放鬆下來,打算回屋休息一下。
“這就走啦?不想再說點什麼嗎?”
“嗯?還說什麼?”
“說說你一個小孩子放著自己的弟弟妹妹不看顧,非要跑去市裡看什麼新鮮?那店鋪裝修用得著你一個小孩子看什麼參謀什麼嗎?”媽媽皺眉問道,聲音也不覺提高了幾分,驚得炕上睡覺的文燕一機靈。
“我...我就是好奇嘛......”文慧囁嚅道,轉而又眉飛舞的湊到自家老媽邊,撒著道:“媽,你可不知道,我看著那些高樓大廈就跟電視裡一樣,咱們家竟然能夠從那裡開店,我當時站在店鋪裡就覺得自己跟做夢一樣!不對,我平時做夢都不敢想自己能住在大城市裡......媽,要是什麼時候那些高高的大廈上有一個窗子是屬於我該有多好!”
看著兒滿眼的嚮往和羨慕,陶玉萍也不有些激,覺裡充滿了乾勁兒,誓要為自己的兒們闖出一片天,讓他們能夠實現夢想裡的生活。
“文慧,要不明年春天咱們把房子翻蓋了吧。”
“嗯,真噠?”文慧這才反應過來,媽媽剛纔說的是什麼。“媽,那我要一個獨立的屋子,我還要有自己的寫字檯,自己的櫃,自己的床!”文慧掰著手指,一一說著。
“怎麼,你不想和文燕一起睡嗎?”媽媽假裝慍怒道。
“我要和大姐一個屋睡!”不知文燕什麼時候竟然自己醒了,剛一開口就打破了文慧想要獨立空間的夢想。
“你看,兩姐妹當然要睡一個屋子,實在不行就給你們放兩個單人床。”媽媽看了看文燕,立即就眉眼彎彎的笑道。
“那還要兩個寫字檯!”看著文燕可又無辜的小臉兒,文慧隻得妥協。
一陣院門響後,接著就是托車的轟鳴聲,看來是爸爸送姑們回來了。
果然,很快爸爸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媳婦,咱們還是安個電話吧,這有點啥事聯絡起來太不方便了!”
“怎麼,你又看見誰家有電話了?”媽媽抬眼看過去,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爸爸一副驚訝的神,快步走到媽媽麵前,眉飛舞的道:“我今天送老姑去,看見老姑家就安了電話,不一會兒表弟從大學打來的電話,老姑在家就接了,哪像咱們接個電話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了!”
“嗯,那你冇問老姑,這安個電話需要多錢?話費是多嗎?”聽了爸爸的話,媽媽好像也有些心。
“我都問了,是......”
“姐,咱們回屋睡覺吧!”文燕突然過來,悄悄地拉住了文慧的手。
“現在就睡覺?你們都吃晚飯了嗎?”
“吃了呀,從二叔家吃的,咱媽還給紅姐帶了好多飯呢,紅姐都拿回宿捨去吃了。”文燕語氣平淡的說道。
“什麼?原來咱們家,就我一個人著啊?”文慧頓覺氣悶,合算都冇人關心有冇有吃飯的事,很有一種被世界拋棄的覺。
“你這麼玩肯定跟張伯吃完飯回來的吧,他怎麼也不可能著你啊?”
兩人一邊說著悄悄話,一邊走到了西屋。文慧這纔想起來,自己跟張伯說的理由是出去吃飯去了。唉!算了,一頓就一頓吧,反正也不了二兩。
文慧很快鋪完了被褥,想著自己之前辛苦攢著的兩千來塊錢,幾乎花費一空,又得一切從頭再來的時候,就又睡不著覺了。從服箱子裡翻出做玩偶的材料又開始了起來。
文燕自己練地了外,鑽進靠近炕頭的被窩裡,然後隻從被窩裡出一個小腦袋著文慧。“喵...喵!”小貓球球慢慢湊了過來,頭就想鑽進文燕的被窩裡。文燕,嘿嘿的笑了兩聲,道:“姐,你不睡覺,球球可就歸我了啊!”
“哼!”文慧故作生氣道,這更增加了文燕的幸福,忙把被窩開一個小,把球球放了進去。
雖然文慧之前給這隻小貓除了跳蚤,也洗了乾乾淨淨的澡,但是還是不太喜歡和貓一個被窩睡覺。不過每天晚上都會佯裝跟文燕搶球球,直到做出不敵之態,讓文燕把小貓搶走,著得意地笑臉一臉無奈。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了文燕均勻的呼吸聲和小貓呼嚕呼嚕的睡覺聲。安靜下來了,聽到的聲音也更遠了一些。
“媳婦,富有說過了年就不走了,他打算回來乾。”是爸爸的聲音。
“富有跟廠子辭職了?”媽媽訝異的問道。
“還冇有,他說總在外漂著也不是個事兒,甜水村纔是他的家,他想回來在咱們廠子裡乾個業務員什麼的。”
“這倒也是,他之前不也是當過業務的嗎?”
“嗯,不過到時候我還是得考驗他一段時間,否則跟老二似的事不足敗事有餘可就遭了!”
“應該不至於吧,富有應該不會這樣。畢竟他在外闖了好幾年了,也在廠子裡乾過,人際往應該比咱們都在行。老二是常年在村子裡生活的人,本就冇有走出去過,所以一出門難免就心猿意馬,不知所為了。”
“嗯,還是媳婦分析的有理!”
“切,打趣我,這些你應該比我明白,你這隻不過是怕先斬後奏不好在我這代,故意這麼說給我聽的!”
“呃......媳婦你應該笨一點纔好......”
聽著爸爸媽媽你儂我儂的話語,文慧有一羨慕。本來想著這個週日再去找張昊的,結果卻因為張娜一家的事給耽擱了,也不知張昊現在還記不記得。而下週又和鴻雁約了要去教做酸辣和乾拌麪,肯定也是冇時間去了。唉,這拖來拖去,還不得到過年啊。
其實就在文慧擔心著張昊會不會忘記的時候,張昊也為自己家的事而發愁。週五晚上放學他的爸爸帶著和姑姑們又去學校堵他去了,極力勸說他跟著他們回家。他知道自己父親這麼做隻是單純的認為他老張家的骨不能流落彆家。
可若是他真的跟他們回去,又會落無人看管的境地。他還記得爸媽剛離婚那會兒,媽媽被迫離開了家,回了孃家,後來又迫於生計和周圍村人的輿論力,出去打工掙錢。自己的爸爸整日流連於酒桌、牌桌、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罵俏,把他一個還不會走的孩子獨自扔在了家中。
後來媽媽實在太想他了,就的跑回去,在牆頭上往院子裡看,這纔看見他獨自一人被關在家裡,蜷在院子的地上睡著了。螞蟻被他上的味吸引,紛紛爬到了他的臉上,上,尤其是口鼻非常多。嚇得他媽媽從牆頭上摔了下來,砸開門鎖,跌跌撞撞的抱起他,一邊拍打著他滿頭滿臉的螞蟻,一邊哭。
最終媽媽把爸爸告上了法院,要求自己養兒子,並找出證人來證明自己兒子在張家遭的非人待遇,雖然證人隻是當時跟著媽媽一同去看他的朋友,但是證詞多還是起了作用。
當媽媽抱著白皙皮上被蚊蟲叮咬的不像樣子的他回到姥姥家的時候,姥姥立即就心疼的留下了眼淚,哽咽的說:“閨,今後你把這孩子給我吧,我來照顧他,你還該上班上班,我絕不讓孩子再遭罪。”
自此他才過上了吃得飽穿的暖的日子,而這一切都是如今裝作一臉慈善的和那個脾氣暴躁,不務正業的爹所給與不了的。他們隻是把他當做一個件爭來爭去,本就從冇關心過他,更冇有理會過他的想法和意願。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要這個所謂的爸爸!
所以他見到那一群人到學校來堵他,他就搬著教室裡的凳子爬上了學校後牆,從高高的牆頭上跳了下去。雖然有些疼,但他不敢猶豫,慌慌忙忙的就往家跑。
進了家,他正見到媽媽也在,為了不讓媽媽糟心,他並冇有說出學校的遭遇。於是在媽媽說要帶他離開這裡,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的時候,他心了。
離開這裡就意味著可也躲開那些噁心的人,可以安安靜靜的上學生活,可以天天見到媽媽。於是他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興趣,極力慫恿著媽媽快點離開這裡,還說自己想去學唱歌,而這種特長培訓班隻有大城市纔有。
而付瑋琴對於自己兒子的想法一直都很是重視,因為總覺得兒子是因為當年的識人不清才淪落到冇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自己婚姻的失敗才造了兒子年的不幸,所以總是想著法兒的彌補,儘可能的滿足兒子的一切願。
如今既然兒子喜歡唱歌,想上特長班學習,那就要全力支援,所以次日大早母子倆就收拾了行李去了車站。
付瑋琴腦子很好,高中畢業雖然冇有考上理想的大學,但是的學識在眾多服務類求職者當中還是比較突出的,長相,聲音溫,很快就被一對老夫妻相中,做了他們家的保姆。當然張昊這個懂事俊的小男孩也因為看著討喜,被準許和媽媽一起住在了雇主家裡。
而市裡的另一個方向......
小小的商鋪裡間,母子三人也是這幾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隻有八平米的一個小臥室,一張不算寬的單人床,一個櫃,一個餐桌就是全部家當了。位於牆上一米八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四十厘米見方的小窗戶,上麵鑲著一手指細的鐵欄桿,更顯著整個屋子狹小了許多。
外間大概有十五平方的樣子,裡麵擺著兩溜桌椅,雖然略有些破舊,但還算乾淨。桌子上放著筷子籠和醋瓶子。屋子的靠近裡間的一角用紅磚和木板搭建了一個L型的簡易料理臺,臺子底下放著廚和一摞摞的瓷碗,還有各種油鹽醬醋等調料。陳大爺走得急,這些東西也冇有帶走,隻代了他們以後付房租的彙款賬號。
“啊......”甜水村這邊,文慧困得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算了,先不了,得勞逸結合,還是先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