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玹沉默良久,對著一眾向自己的目,半晌閉眼,啞聲道:“抱歉。”
誰也沒有怪他,也沒人敢問主喜歡上的人到底是誰。
若非他們像個沉重的負擔,以青玹的天資和果敢,他本來可以走一條很明的路。
但大家心里,都涌上了絕,青玹做不了神后,兮窈也被囚在天行澗,赤焚的苦難只會更深,永無天日。
那日,青玹看著荒涼的北域,突然冷聲道:“還有最后一個辦法。”
他挲著一個玉瓶,那是從夙離上搜集的,翎玉時的斷尾之力。
夙離發揮不出來,青玹卻可以。
他用了一年,強化這剩下一點力量,讓他強開天門,再去下界一次。
青玹抬眸,看著族人麻木的眼睛,說:“我不會再失敗。”
眾人懷著這點希等他回來,他們不知青玹這些年在下界經歷了什麼,但相信青玹,幾乎了這些年的信仰。
神殿中,還在室融合神魂的卞翎玉驟然睜開了眼。
融魂總共要七日,如今剛好第五日。
后彌和七大祭司眼看卞翎玉就要融合好被神后殘害的神魂,連忙道:“神君,儀式萬萬不可中斷!”
“不管天大的事,您修復了這麼久的神魂,眼看這幾日便要功,還您再忍耐兩日。”
“融合以后,您的羽翅就能重新長出來了,神力也會全然恢復,神君三思!”
后彌額上沁出了汗,張地看向卞翎玉。
陣法中央的卞翎玉蹙起了眉。
卞翎玉應到自己在妄渡海設下的結界已破,可融魂完在即,只剩下最后兩日。
一千年多來,他從未有過一日是完整的神明之軀。眼看就要找回失去的一切,連羽翅說不定都可以重新長出來,可他眼前,卻出現了妄渡海底,那個他就會疼的人。
他抿,眉頭皺。
結界若沒了,或許也會被人帶走。
哪怕無憂果的作用下,他仍舊生出了憤怒與殺意。
一個大祭司急得快要暈厥:“神君大人,只差最后兩日了,您千萬不能功虧一簣!”
他們聽說當初赤焚族的青玹,神魂和元俱都完整,卻也足足用了十日,全族相護,寸步不離,才保證青玹神魂與元神融合完整。
卞翎玉的神魂被前神后碎,又被幽了數年,好不容易用了一年多的時日才修補好,這樣關鍵的時候,卞翎玉竟然想要離開陣法!
卞翎玉看著他們焦急的神不言,他自然知道這個時刻有多關鍵,他一直都看不清那個子的面龐,那些回憶,像是別人的記憶。
卞翎玉也知道不對勁,可這樣的狀態,并沒有苦痛,他本就是個冷淡子的人,也沒深究。
這一年多來,他甚至鮮再去看,按理說,他應當過完這兩日,再去看看妄渡海的況。可他最后還是緩緩站了起來。
卞翎玉捂著口,心里那個空的地方,促使他朝法陣外走,去將留下。
那個聲音在說:你已經沒有拿到的魂燈,難道還要連的軀都留不住?
其他大祭司再也顧不得旁的,吼出聲:“后彌大人,還等什麼!只能用前神主的天命牌,封印小神君那段記憶,不可以這個時候讓他去妄渡海!”
后彌咬牙,祭出一塊金的天命玉牌。
這本是麒麟一族世代相傳的東西,最早是上古時麒麟族太子桓麒忘不了初凰神,哪怕神上妖王,他也想等神一輩子。
可是上古之神脈,本來就漸漸凋零,不管是為了大義,還是為了將來世間有人守護,族人最后選擇了打造天命玉牌,為小太子封印記憶。
桓麒小太子自己流著淚,封印了記憶,才有了后代誕生。后來天命牌代代相傳,傳到前神主手中,他想要割舍兮窈,卻也已然來不及,死前,他將天命玉牌予后彌,叮囑道:“吾族守護世間萬年,若我兒有朝一日遇人不淑,他自愿忘那段記憶,天命玉牌可助你封印。別讓翎玉步吾后塵,好好照顧他。”
如今況雖然不同,可融魂在即,他們萬萬不可以看著卞翎玉自此神軀再不完整。
卞翎玉首先得是一位神靈,得有能庇護六界的力量,否則下一次墮魔來臨,卞翎玉沒有孕育出足以抗衡的子嗣,自己也沒有足夠的神力去誅魔,便是六界的災難,他很有可能隕落。
天命玉牌芒籠罩下,上古的戒律加,卞翎玉才走到陣法邊緣,生生被錮住,戒律一道道落下,如同懲戒天雷。他抿著,抬起手,銀冷芒在手中聚集,試圖碾碎天命玉牌。
后彌哀求道:“殿下……您別這樣,天命牌會傷到您的……”
融魂本就是卞翎玉最脆弱的時候,其他幾位大祭司齊齊手,加諸神力于天命玉牌。后彌也不得不跟著出手。但他到底留下了惻之心,沒有把那段記憶封死——這是他的小殿下不愿意做的事。
八個神域如今最年長的神族齊齊出手,卞翎玉間涌上腥味,融魂五日,已經耗他的神力,他最終閉上眼。
法陣外蒼茫一片白,卞翎玉離陣法邊界,僅有一步之遙。
后彌等人俱都松了口氣。
銀圣潔的羽翼從卞翎玉背上長出,那般漂亮耀眼,骨刺慢慢藏在羽翼之下,如炫目的流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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