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破碎，最后趴在手臂間，悶哼著，只能祈求快一點。

神珠蠢蠢，閉上眼，夜卻還很長。

夙離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懷里未來鏡的碎片發燙。

他本來不必來到人間，母親驅逐卞翎玉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就是神域無上的君主。

卞翎玉沒了神魂，還被迫去殺那麼多墮魔，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可是夙離本就多疑，他尋到神域至寶，將破碎的未來鏡弄來手里。在上任神主的神珠驅下，一開始夙離看見他沒了神珠，心中大喜。

可是沒過多久，夙離心里不安，再去察看時發現，未來鏡中，那人一戰甲，殺回了神域。

他冷汗涔涔，當即決定親自離開神域解決他。

而現在，未來鏡又發燙了。哪怕那個人已經被驅趕到眾神的埋骨之地，妄渡海中。

夙離起穿，溫和的神變得翳，一眾昇宗的弟子惶惶跑進來：“公子可是有事？”

夙離垂著眸，眼中泛著淺淺殺意，道：“去蘅蕪宗。”

即便他不進去妄渡海，也要讓人進去，否則他夜難安寢。

都怪卞清璇那個賤人！否則人早就抓住了。

夙離冷笑一聲：“替本尊好好問候青玹。”

千景翌笑道：“是。”

暗的地牢，千景翌邁步走到刑的子跟前，挑起的下：“我早就說過，有一日你會落到我的手里，卞清璇，你不是向來傲氣麼，如今怎麼看上去像一條喪家之犬。”

他后的幾個狗子，俱都跟著笑起來。

卞清璇上了鞭刑，在千景翌靠近時，只冷冷地揚了揚，一口帶的唾沫吐在了千景翌臉上，旋即嗤笑起來。

千景翌沒想到這時候了卞清璇還敢這樣，他著臉：“給我。”

狗子連忙遞上手中的東西。

那是兩把銀鉤，在暗夜下，泛著冰冷冷的。

千景翌一笑，手中一發狠，銀鉤刺卞清璇琵琶骨中。

第65章 歸還

卞清璇半闔著眼，等著那疼痛過去。

雙鉤鎖琵琶骨，等于封住一個人的修為，破壞骨，很多年都難以恢復。

但不太在意，這十一年前就死了。

許是地牢太安靜，卞清璇百無聊賴，難得回憶人間的這十一年。從前只覺千年皆在彈指，如今的十一年，卻發現自己記得很清晰。

從尸骸中被師蘿刨出來，抱在懷里的那一刻，到如今，記憶竟都十分鮮明。

當初追隨卞翎玉下界誅殺墮魔的神族，共一百二十四人，卞清璇本不在其中。

學了，神魂離，跟隨諸神下界，試圖在卞翎玉還不知事的時候，與他共患難混個神后當。沒想到那一戰如此慘烈，最后只剩和卞翎玉還有一口氣。

修為折損大半，卞翎玉也奄奄一息，還跑了不化蟾和朱厭。

兩人離開妄渡海時，卞翎玉失了神珠，只有神魂，無法在下界逗留太久，在河邊，卞清璇看到兩剛死的軀。

一個年輕的男子，落魄書生模樣，另一個便是現在的，一位姓卞的小姐。

沒有猶豫，選了那子的。

后來卞清璇帶著卞翎玉一起回了卞家，才知道這卞小姐自小慕書生表哥，可惜表哥家道中落，在表哥落榜后，卞小姐被迫嫁給一個惡霸。

在新婚前一日，卞小姐和表哥被追到末路，共同投河了。

卞清璇睜開眼睛，了新的卞小姐。

當時法力還很強，施了幻，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卞小姐，還為卞翎玉杜撰了一個份。卞清璇嚇瘋了惡霸，二娘和爹爹戰戰兢兢服侍，卞家了的一言堂。

卞翎玉從罡風中把師蘿抱出來，在床上躺了七年，才勉強長好破碎的骨頭。

第七年，仙門大開那日，卞清璇笑道：“哥哥，我帶你去找可好？”

本就是神族，天機閣長老親自為批命，師兄弟們對百般逢迎。

那時候的卞翎玉懂得不多，被變相幽在小院，慢慢熬鷹。

這一切說來，其實還算順利。

離想要的東西，僅僅一步之遙。其中最大的變故，就是師蘿。

妄渡海中，卞翎玉在上自己前，先一步上師蘿。

不夜山上，卞清璇一步步，親自師蘿魔，師蘿卻在最后，找回了本心。

如今琵琶骨疼得臉發白，也是拜那所賜。

夙離懷疑是放走了他們。

卞清璇垂眸看著臟污的地面，冷冷勾了勾：“你生來……就是和我作對的吧？”

然而沒人能回答的低語。

地牢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卞清璇抬起眼皮，以為昇宗那個沒用的廢公子又回來了，沒想到眼是一席青云紋，來人背著長劍，沉默地看著。

卞清璇挑眉：“師兄？別來無恙。”

衛長淵出輕鴻劍，朝卞清璇揮去，卞清璇打量著他，面對輕鴻劍的劍氣，眼皮子都沒抖一下。

片刻后，鎖住卞清璇的玄鐵鏈斷裂，陣法符紙破碎。

卞清璇自己把琵琶骨中的銀鉤拔出來，悶痛被回嚨中，等著衛長淵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