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握著手,相視一笑。
師蘿見茴香笑了,這才放心,茴香的死劫也算過去了,那一切就值得。
茴香想到卞翎玉的離開,很擔憂師蘿的反應:“公子他……”
得知卞翎玉選擇離開后,茴香心里一直縈繞著困。
那日自己被扔進生死陣,師蘿被國師帶走,還是卞翎玉第一個找到自己。
卞翎玉全都是,遍鱗傷,問道:“師蘿呢?”
茴香撐著最后一口氣答完,看見的最后畫面,是那年握著一柄銀白的骨劍,離開的背影。
茴香總覺得,他是去找師蘿了。得知他不再回不夜山,茴香覺得不可置信。
如今提起卞翎玉,看見師蘿眼中的怔然,茴香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失控發芽。
小姐……好像已經有些懂了,但這一點愫,止步在這里最好。最初不就是怕小姐心,步道君后塵,散盡修為也想留住一個凡人,此生再不能飛升嗎?
師蘿已經被衛長淵傷害過一次,如今卞翎玉主離開,對他們兩人而言,都是最好的結局。
晚間,師蘿早早就睡下了。
上還有暗傷,符邱讓多休息,先別心不夜山的事。
師蘿躺在床上,邊了一個人以后,才發現這床其實一直大的。
闔上眼睛好一會兒,外面風在呼呼地吹。明明一切都結束了,師蘿卻睡不著。
陶泥兔子知到師蘿紊的心緒,從桌子上翻下來,蹦到師蘿上,散發著微弱的靈力籠罩著。
師蘿睜開眼睛,把它摟在懷里,驟然想起自己生辰被退婚,那只給自己淚的手。
冷冰冰,又意外的溫。
兩輩子,明明對許多人好過,就像長淵師兄,就像趙。可是臨到頭,他們要麼棄,要麼害。
只有那一個人,被百般折辱后,還會在最痛苦的時候給淚,以凡人之軀陪著對抗宗主。
“你為什麼一個月都等不了,就離開了呢?”
無意識呢喃出來,懷里的陶泥兔子卻并不能回答。
寂靜的夜里,師蘿低低嘆了口氣。自衛長淵的事之后,師蘿就明白這世間唯有一事,無法強求,一個人若你,刀山火海都會走到你邊去,若不你,你就算嘶吼到沙啞,他也嗤之以鼻。
想起自己蓋頭被掀起時,年明亮的目,他一直沒喝的兒紅,還有帶著冰蓮花的香氣中,他覆過來的氣息和溫度,杏林里,月下,皮影戲的咿咿呀呀。
師蘿又想到自己第二次魔,殺人嚇壞了阿秀,卞翎玉卻始終留在邊,一清醒,就看見卞翎玉一直著自己的目。
那一刻,仿佛就算是一柄兇,他也不怕被割掉頭顱。
也是在那一刻,師蘿有了提出和他結為道的沖。
師蘿輾轉了半晌,怎麼都睡不著。月亮藏在云中時,心想,我一定只是因為有些擔心他。
畢竟卞翎玉子一直不好,萬一那宅子有什麼地方不妥帖,留下的人欺他子不適,苛待他怎麼辦?
思來想去,最后師蘿下了決定:我明日去看看他好了!
果然,做下這個決定,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日師蘿便啟程去小鎮,臨行前又去探了一次茴香。
茴香怔愣良久,神復雜:“小姐真的要去?”
師蘿點頭:“我就是想著,我去看看他過得好不好,在那里適不適應。這畢竟是他的選擇,我遠遠看那一眼,若他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茴香:“……”都沒問,小姐就解釋了這麼多。
茴香看著墻上,那里放著師蘿沒來記得拿走的、綰蕁公主的畫像。
茴香抿住,難道……綰蕁主子不值得嗎?道君縱然無法飛升,可是他有過片刻后悔嗎?茴香知道沒有,道君因嘗試過而心中無憾,就能平和地養育小姐。
縱然卞翎玉的一生短暫,可任由他們錯過,難道就是對的嗎?
不該替小姐做決定。
茴香咳嗽著,無奈笑道:“小姐啊……”
茴香把自己從一開始看到的,告訴了師蘿。
“小姐的眼睛被卞清璇弄傷的那一日,我看見卞翎玉在給你療傷。小姐讓我送給他的東西,他一樣沒,都在庫房,里面還多了很多他后來給小姐的東西,你若去看看,就會明白過來。”
縱然卞翎玉是凡人,也在力所能及給道添置那份遲來的聘禮。他不說,茴香也一直當作不知道。如今林林總總,堆了許多,全是他被深埋,不見天日的心。
……
茴香低聲道:“那日小姐被國師抓走,他一傷追過來,全都是,問我小姐的下落。小姐既然放不下他,就去看看吧。雖然茴香不知道他有什麼苦衷才離開,可我知道,他看見你,必定是高興的。”
他哪里舍得不要你,若能回家,他早就回來了。
兩日后,師蘿安置好鸞車,看見雨綿綿的邊陲小鎮,依舊覺得恍惚。
茴香一番話,讓覺得猶在夢中。
卞翎玉……真的有那麼喜歡嗎?趕路的兩日,又想了很多事,比如卞翎玉真的只是個凡人?
想起他削的桃木小劍,關鍵時刻刺穿了不化蟾的頭顱。還有不化蟾的毒在卞翎玉上,他卻沒發作。他的手臂上明明有疑似蒼吾咬傷的痕跡,涵菽都說必死無疑,卞翎玉卻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