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蘿心里猜測，興許是十年前那場誅魔之戰，還有的妖跑了。當時前往妄渡海，看見無數尸骸，心里就?蒊萬般驚駭，哪怕神靈下凡，這麼多……也殺不完啊。

倒真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就算不是師桓的兒，作為修士，師蘿也有為了除妖隨時戰死的準備。不可能明知有滅世之危，就這樣走了。

和卞翎玉在宅子里待了五日，兩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師蘿和茴香商議著調查方向，他們知道的信息越多，對戰妖的時候就越有利。

衛長淵都被那個妖打得吐，師蘿自然不會覺得自己一個還沒突破元嬰的修士，能制服這妖。

師蘿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分發仙鶴，發給眾掌門，希他們帶人來馳援。

若真是十年前逃竄的墮天妖魔，那這件事就是全天下修士的責任。

誰也別想跑。

卞翎玉如今能走了，但他還在削他的竹人。師蘿有時候忙完也會過來看，好奇道：“這都是什麼，雕刻？不像啊？卞翎玉，你以前是個木匠嗎？”

卞翎玉握著一堆殺，沉默良久：“算是吧。”

竹人們這段時日天南地北去搜集靈材，師蘿還差的那兩味藥已經找到了一味，而一群竹人此時熱火朝天地在深山中練著卞翎玉要的滌魂丹。

兩日左右就能練好，他也要出發去對付那只朱厭了。

朱厭這幾年不知吃了多心臟，若真和趙為伍，恐怕會有些棘手。

南越窗外下著雨，兩人心里都裝著事，師蘿怕天下修士打不過那只妖，自己死了，卞翎玉怎麼辦？卞翎玉知道修士們不會出事，天塌下來，還有神族為他們擋著。

他始終會擋在他們前面的。

盡管況并不樂觀，他們之間的氣氛始終沒有半點沉重。

清晨兩人一起吃了這條街最出名的王記包子，師蘿撐著傘：“我要出去一趟。”

“做什麼？”

道：“買些子的東西，很快就回來了。外面下著雨呢，你不用和我一起。”

卞翎玉看了一眼：“好。”

師蘿出門就宅子去了，如果出了什麼事，要先給卞翎玉置辦好一切，說了會讓他好好過這輩子，不讓他落得任何凄慘的下場。

但不想什麼都還沒發生的時候，就讓卞翎玉擔驚怕。

走后，卞翎玉也出了門，竹人們引路，他去了趟城郊，看見了卞清璇先前發現的山。

他在軍營外的山站了好一會兒。

卞清璇看不見的東西，在他眼里非常清晰，除了濃重的魔氣，還有一尸氣。

地下的這些東西，興許已經不算做人了。

那是一群尸妖，趙把士兵練了尸妖。尸妖們不會死，不會痛，皮堅如磐石，這是趙手中橫掃天下的武，難怪他當帝王當得如此有底氣。

尸妖是上古出現過在人間的東西，看來確實是朱厭所為。它擅煉化天下之兵，拿人來煉化，自然也不再話下。

竹人們蹦蹦跳跳，對此義憤填膺。

卞翎玉平靜地說：“先回去。”

還是得先對付那只朱厭，尸氣還未過分濃重，證明這些士兵并沒有被完全轉化。

趙興許也是顧及什麼，怕控制不住后果，沒有完全聽從朱厭的，尸氣渡得很慢，事尚且還有轉圜的余地。

師蘿看完宅子回來，卞翎玉也回來了。

兩人都沒提自己去做了什麼，但是在為同一件事而努力，飯后，師蘿空閑下來了，就去看卞翎玉削竹人。

他的手很漂亮，也很靈巧，的思緒都飄到自己死后幾年，卞翎玉去當一個出的木工，又娶一個鄰家小媳婦，兩人和和地過日子了。

師蘿忍不住想，他也會那樣親新媳婦嗎？

這個問題注定無法知道答案，兩日的時一晃而過，今日恰巧是宮宴的日子。

師蘿說不去就真不去，從早到晚，都在等著趙作，然而趙像是死了心，什麼異都沒有，也沒有再發鴿子用喚醒師桓來引。

倒是衛長淵他們，在東郊又一次發現了剜心黑影的蹤跡。

宗門派了幾個長老過來，宗主依然沒來，只命令衛長淵回去養傷。

衛長淵也預到了什麼，縱然違逆師命，也一直沒離開。

師蘿想了許久，與卞翎玉商量：“下一次，我想和師門匯合，和他們去追那個黑影，明日你先回不夜山好嗎？”

卞翎玉知道那個黑影并非朱厭，只是朱厭的爪牙，他注視良久：“好，但你答應我，別去見趙和國師，也別去皇宮。”頓了頓，他道，“也別相信卞清璇，帶上我給你的陶泥兔子。”

那個東西，有他的骨刺，能抵清璇的幻境。

只要再等等，等他殺了朱厭，等他回來，等竹人們找到最后一味藥材，他就能完全幫師蘿祛除心魔。

師蘿莫名覺得他們如今和父親要去除妖時，母親叮囑的場景很像，說：“我記住了。”

卞翎玉并不干涉的決定，只要不是致命的，師蘿也有作為修士的路。

他注定護不了師蘿一輩子，有神珠，只要慢慢長，祛除了心魔，修煉就會很迅速，終有一日會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