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也沒關系。”

總歸以前怎樣過，今后還怎樣過。他仍會繼續去做自己的事，不至于耿耿于懷，念念不忘。

師蘿好好睡了一夜，先前找長明珠就累得不輕，卞翎玉的事有了著落，心里徹底放松下來。

師蘿心很久都沒有這樣安穩過，哪怕昨日心魔再次異，也沒影響睡得極香甜。

方卯時，準時睜開了眼睛。

惦記著要去接卞翎玉，師蘿很快出了門，茴香剛好這個時候回來，和匯報長明珠的事。

師蘿點了點頭，然后鄭重地道：“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過幾日我要親了。”

茴香愣住，傻眼道：“什麼？和、和誰？”

是走了兩日沒錯吧！不是二十年？小姐在說什麼？

“和卞翎玉。”師蘿把自己的計劃和茴香大致說了說，然后慨道：“卞翎玉真的是個大好人！”

“……”茴香聽罷，吞吞吐吐道，“假親，這能假得了嗎？小姐，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他是卞清璇的哥哥，小姐不是一向最討厭卞清璇了嗎，咱們即便要假親，換一個人好不好？”

師蘿以為茴香還擔心自己和卞清璇的恩怨，信誓旦旦保證：“你放心，卞翎玉和卞清璇沒有關系了，況且就算有，我也不會再遷怒他。我對卞翎玉沒有什麼想法，不會傷害他的。”

“你是沒什麼想法，他……”

茴香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并不像師蘿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其中真相窺見一二，更覺荒謬。

師蘿的主意茴香并不置喙，畢竟他們對上宗主，本就像以卵擊石，需要嘗試和不挑手段。師蘿的出發點沒錯，若能拿回不夜山，他們就不必捉襟見肘。可為何偏偏挑了卞翎玉。

茴香定下心來，道：“我和小姐一起去接他吧。”

細想下來，若真是卞翎玉，其實沒什麼不好。他不太會背叛傷害小姐，既然他從未說出過半分心思，就證明他自己也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

刀修遲鈍又果敢，師蘿不知他的心思，他們還能好好共，不會躲著他。若知道，卻不他，就再不會見他，那才是無。

小姐庇佑他，他幫著小姐，一起走過這段路，未必不是彼此都好好活著最好的選擇。

師蘿出門前，道：“茴香，你等等我。”

進屋拿了件披風出來：“好了，走吧。今日風大，他不好，別冷著他。”

“……”茴香在心里嘆了口氣，你這樣，他日日對著你，他才會越來越不好，你還給人家活路嗎？但茴香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是師蘿的人，只要這份，不傷到師蘿就好。

總歸所有的痛楚，那清冷如玉的人，一開始就自己扛了。

他們去到卞翎玉的院子外，師蘿上前去敲門，屋門緩緩打開。

隔著晨，師蘿對門后的人了一個笑。

“卞翎玉，我來接你了。”

探訪院子這麼多回，的笑容第一次這樣明輕快。

茴香盯著卞翎玉的表，他看上去冷淡又靜默，可明顯有些晃神，半晌才低低應：“嗯。”

春寒料峭，外面在刮大風，把院子里殘余的枯樹吹得東倒西歪，師蘿想把手中的披風披在他上。

卞翎玉一張臉冷玉雕琢，無不致，他向師蘿，手擋住披風，沒讓到自己，沉默片刻：“我自己來。”

茴香看得只想嘆氣。

冷淡清醒，不敢沉溺，這又何苦。

師蘿心里苦惱，以為他仍排斥自己，倒不是非要卞翎玉，而是一會兒形勢嚴峻。

他們一同往外走，師蘿說：“一會兒我們去清正堂和宗主說親的事，因我父親沉眠，我就是不夜山的主人。不夜山和明幽山，共同組了蘅蕪宗。山主婚是大事，我一早就用父親的印，將八大長老請來，宗主沒有退路，同樣，我們也沒有。我先前與你說過，宗主對我而言并非好人，他不會輕易同意我回不夜山，必定說我在胡鬧，不相信我們之間有。他向來滿仁義慈悲，定會打著為我好，怕我胡來的幌子，拒絕我們。那個時候，我可能不得不……”

小心看了眼平靜聽說話的卞翎玉，忍住笑，把話說完：“會對你做些什麼，你且忍一下，別當場對我手啊。”

卞翎玉默了默：“會做什麼？”

師蘿知道卞翎玉介意這個，自己也就無法完全若無其事，耐心解釋。

“我也不確定，可能得看形勢是否嚴峻。我本來希你能配合一下我，假裝極其心悅我，可是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所以還是我來吧。”

卞翎玉垂著眼睛，沒有反對，也沒應聲。

茴香：“……”要命。

小姐啊，你還不如殺了他，殺了他算了。

第34章 就緒

師蘿其實并沒有信心能說服宗主和長老們。

山主婚是大事，才與衛長淵解除婚約，如今就說要與卞翎玉親，若說他們相，誰會信？哪怕是心地仁善，為自己好的長老，也不會輕易同意，頂多讓考慮幾年。

但師蘿等不起，心魔再發作一次，就會為魔修。

為了保險起見，出發前先帶著卞翎玉去了一趟丹閣找涵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