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他握了兔子，問師蘿。

他記得蔣彥的紙鳶就要了，為什麼他的東西就不要？

師蘿搖搖頭：“很喜歡，不過一開始我想用它回家，現在不用了，我們可以明正大一起回家。在親之前，我不能時時看顧你，兔子留在你邊比較好，它可以暫時保護你。”

卞翎玉聞言，低低嗯了一聲，單手握住兔子，無意識收了手。幾年來，第一次有些茫然局促。

至今為止，卞扆崋翎玉都無法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荒誕極了。

他的同意顯得更加荒誕。在的突發奇想下，他就像喜怒哀樂無法自控，可以胡來，他呢，難道也不清醒嗎？

似乎很快就適應了自己的角，卞翎玉卻久久沒法適應。

這還只是個開始，之后他真能裝作若無其事，守住自己的心和行為，和師蘿一起生活嗎？

第33章 驚蟄

在師蘿趕往荒山去接卞翎玉的時候，茴香折返回衛家，將長明珠送去。

趕慢趕，終于在花真夫人下葬那日，將長明珠送到。念及師蘿送珠之意，是要斬斷和衛長淵的最后一緣分，茴香沒有單獨把長明珠給衛長淵，而是遞給了衛宗主。

“這是我家小姐對花真夫人的最后的心意，夫人永沐明，此去走好。”

衛宗主接過長明珠，放花真夫人半開的掌心中。

衛宗主復雜地看看茴香，只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若道君沒出事，那該多好。

茴香看向衛長淵，他不言不語好幾日，站在父親后，眼眸落在長明珠上，半晌啞聲道：“多謝茴香姑娘跑這一趟。”

茴香輕輕頷首。

衛長淵比自己還要清楚這枚珠子的意義，至此，這段孽緣算是徹底結束。

茴香離開時，衛長淵盡宗主之誼，親自送下仙山，氣得薛嬈在一旁暗暗跺腳。

茴香知道衛長淵和小姐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他們之間從卞清璇出現，就有了裂痕。

茴香努力想撮合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二人漸行漸遠。

到了現在，茴香也沒了最初勸衛長淵的想法。許是三年來，自己也和小姐一樣看開，若真的比金堅，又豈是一個卞清璇能拆散。

“衛大公子回去吧，多多保重。”

“好，茴香姑娘回宗門也一路小心。”衛長淵道。

茴香最后了一眼，年立于山巔，形消瘦，容貌清俊。不管是時還是現在，衛長淵始終維持著世家的風度。

師蘿連這最后一段路都沒有親自與他一起走完。

茴香看不出衛長淵心里是否有憾，隔得太遠，無法看清他的表。

很早之前，在蘿還小的時候，茴香就給小年說：你這時護著小姐，刀修之心，既護短又干凈純粹，待將來長大，也會好好待未來道的。

可故人還在，記憶卻淡忘，心也已同陌路。

茴香嘆了口氣，到達是自己識的人，衛長淵秉不壞，惟愿他不管和卞清璇還是薛嬈在一起，永遠別后悔就好。

師蘿確實在好好待未來道。

非常積極，要推卞翎玉下山，被卞翎玉拒絕，卞翎玉抿了抿：“我自己來。”

“哦。”

師蘿不明白他在堅持什麼，荒山離明幽山有好長一段距離。卞翎玉行走得很吃力，額上還出了一層薄汗。但他神始終清冷平靜，漫長的路，沒有讓出一點力。

師蘿心里看得焦急，好幾次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但是如今一窮二白，麻煩纏，道也不嫌棄，這點小事愿意依著卞翎玉。知道卞翎玉是個很堅毅有想法的人，只好時刻注意著他，免得他被山石絆倒。

于是兩人回到明幽山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這又涉及到了一個問題，卞翎玉今夜住哪里？

他先前的院子，在和卞清璇決裂以后，不僅花草樹木枯死，連院的東西都被人拿走，看著實在簡陋破敗。

師蘿不忍讓他回那個破敗的院子，初春還冷著呢，提議道：“要不你去住我的院子？我去師姐的院子住一晚。”

卞翎玉后背被一層薄汗沁，但他坐得很端正，姿不曾有半點佝僂。

師蘿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在面前，一直以來都可以明正大地、有尊嚴地直視。他漆黑的瞳仁帶著淺淺疲憊，沒有平時冷漠，看上去多了一份人氣。

聽師蘿這樣說，他搖頭：“我住以前的院子就可以，被褥還在。”

卞翎玉知道，因為卞清璇，師蘿在宗門哪里還剩什麼好的師姐。說不準就大大咧咧找個山頭打坐一晚了。

師蘿拗不過卞翎玉，于是道：“那你等一下。”

把卞翎玉送到院門口，去把剛剛睡的小丁白拎了起來。

丁白瞪大眼睛：“蘿師姐。”

“是我，你家公子回來了，你還愿意去照顧他嗎？我知道卞清璇以前給了你不好，我非丹修，沒那麼多東西，但我那里還有一株靈芝，你好好照顧他一段時日，我把靈芝給你可好？”

丁白先前聽說卞翎玉被趕去荒山，心里其實難得很，而自己回了外門，過得也不怎麼好，其他人都欺負他是個小孩，惦記著暗暗對自己下手，好搶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