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蘿心里放心幾分，上次見過他發燒，看上去很痛苦，再生病可不好。

和一群寒待在一起，閑得沒事，也沒的卞翎玉觀察，干脆把卞翎玉塞給的那本書拿出來看。

再次翻到天璣丹那一頁，師蘿手指過每一個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東西是好東西，就是煉丹的材料實在太遙不可及。

師蘿把需要的靈材又記了一遍，打算有機會還是先收集。不管多渺茫，都要一試，從不認命。

遠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師蘿看過去，發現一個人披著斗笠往山上走。

看形是個姑娘，那姑娘拎著籃子，淌過泥水，里碎碎念罵著天氣。

師蘿前世見過的凡人不，一眼就看出應該是山下那幾個村莊里的姑娘。在這樣的天氣有勇氣上山來，著實不容易。

師蘿看行走的方向，竟然是往木屋那邊去的。

阿秀起先還罵罵咧咧的，到達小院門口，就變得文靜下來，不舍得早上那件新裳弄臟，此刻已經換上了平日干活穿的布。外面披著蓑，跑到木屋的屋檐下，上前去敲門。

師蘿遠遠看著木門打開，出卞翎玉的臉。

他們談了幾句，師蘿隔得太遠，天空又有悶雷聲，斷斷續續聽不清楚，但能大致看清他們的神。

師蘿第一反應是卞翎玉該不會因為這個姑娘，才選擇留下的吧？

很快發現并不是。

姑娘要把籃子往卞翎玉懷里塞，被卞翎玉冷著臉推了回去。

他沒有拒絕阿秀在木屋躲雨，但是兀自轉離開，沒有和阿秀待在一。阿秀提著籃子，下蓑，臉上顯而易見帶著失。

師蘿看了一會兒，有些恍惚。上輩子流亡時，數想起卞翎玉的時候，也曾聯想過這幅畫面。

卞翎玉總歸要親生子的。

卞清璇能活千年，但卞翎玉作為凡人，生命不過區區百年，總會老去，死去。興許在逃離宗門后沒幾年，他就下山和其他子親了。

但如今看見卞翎玉這個樣子，師蘿又很難想象他上輩子真的過完了那樣的一生。

卞翎玉像一片荒原，世人能見到荒原的遼闊和蒼茫，卻無人能把他占據。

就像現在，他和阿秀共一室，阿秀起先還紅了臉，可是越來越不自在，顯得坐立難安，局促極了。

卞翎玉卻很冷漠，做著他自己的事，仿佛屋子里沒有阿秀這個人。

他們兩人，一個像高坐廟堂的冷漠佛子，本不關心眾生。另一個像誠惶誠恐的信徒，就差跪下來叩拜。

師蘿看了許久，在心里悄悄把“將來在人間給他找個賢惠的好娘子”一條化去。

再好的娘子，估計也不了他的冷淡，師蘿看著都替阿秀著急，還是隨緣吧，也不知道卞翎玉能喜歡什麼樣的。

雨小了一些，師蘿敏銳地覺到不遠又多了幾生人氣息。覺察到了惡意，瞇著眼過去。

三個穿蘅蕪弟子服的男子走過來。

其中兩個師蘿不認得，只有一個，師蘿認識，是薛安邊的跟班，好像做宋隗山，家世也很不錯，在蘅蕪宗是個出名的紈绔。

他們走到了師蘿這邊來。師蘿的修為比他們高不，他們沒發現師蘿，師蘿卻聽見了他們說的話。

起初師蘿還不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待到聽清后，目越來越冷。

“宋兄，我們那小子，不會出事吧。他以前好歹是小師妹的哥哥。”

宋隗山了個懶腰，輕蔑地說：“怎麼，你怕了，怕就回去。卞清璇要是真的還在意他，就不會任由他被流放到這破地方。”

另一個嘿嘿笑道：“就是，難得有這麼好的貨。上一次他出來替師小姐作證，遠遠看見他，我就心。”

最先出聲的人反駁：“誰、誰怕了，我就是看他那個樣子，不像是能任由我們玩的，之前好像還被妖咬了，估計不好，屆時鬧出人命怎麼辦？”

宋隗山說：“嗤，說得好像你以前沒鬧出過人命一樣，五年前有個犯了錯的弟子來這里，你上得比誰都積極，當時爽死了吧。”

那弟子有些不安，但總歸不說話了，也沒離開。

另一個勾肩搭背安道：“放心，這些外門弟子，有子烈的。人人都想長命，不知道已經被玩過多次，說不定也是師小姐玩膩的，到時候咱們弄完了，賞他點什麼，晾他也不敢說出去。”

宋隗山了下，笑道：“這件事不許讓薛爺知道，一會兒悠著點，留條命，下次還可以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倒是方便得很。”

他們聊天間，很快走到了院中。

沒人看見師蘿冷冷地看著他們，神隕刀火紅，帶著殺氣，一如漸漸變紅的眼眸。

屋子里，阿秀看見這群修士，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妙，張得站起來：“你們是誰？”

“宋兄，怎麼這里還有個村姑。那群人不是說，已經安排妥當，不會回來打擾嗎？”

“這村姑該不會是卞翎玉的相好吧？”

一行人哄笑起來，宋隗山饒有興致挑了挑眉，另一個弟子意會，知道他玩得花，這是了。有人施了個法，把阿秀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