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那些不化蟾產卵，他如今的心理影，實在太大了，大到都沒法正視小師妹。

薛安發現，其余沒靠近的幾人也是如此，他們看向卞清璇的眼神閃躲，已經不再像曾經那樣熱絡。

涵菽與李飛蘭放火燒了池塘，對一眾弟子說：“回蘅蕪宗去復命吧。”

來時弟子們還信心滿滿，可是回去的時候，大家的臉都不好看。

不化蟾已經除去，可這一趟死了十多個同門，眾人皆有朝夕相對的誼，沒有人能開心起來。

不化蟾這種東西，不僅剝奪人的□□，還用他們的產卵，孵化更多的妖，真是惡心至極。

他們眼前又出現了那條出村子的路，約可以看見外面蒼山村的形。

眾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終于可以離開清水村這個鬼地方了。

不就陷蜃境，懷疑邊之人是真是假，實在太過提心吊膽，令人崩潰了。

有弟子恨不得歡快地奔過去。

卞翎玉停下了腳步。

卞清璇也約覺得不對勁，甚至來不及計較師蘿為什麼不再生氣，到底還在不在乎衛長淵。靠近卞翎玉，低聲道：“哥哥，有哪里不對勁？”

“我們走不出去。”

他的嗓音帶著一貫的冷然，甚至平靜。卞清璇卻起了一皮疙瘩，看來不是的錯覺，咬牙：“我總覺得有東西在看著我。”

垂涎滴，令惡心。

“你用了本命法？”卞翎玉問。

也沒否認，悶悶不說話，心道倒霉。卞翎玉看一眼，眉眼沉了下去。

他抬眸著蒼白抑的天空，那里仿佛有只無形的眼睛，帶著迫力，與他對。

卞翎玉提醒眾人道：“別再往前走了。”盡管他知道，這樣的提醒，無濟于事，走不走，他們都走不出去。

大家停下腳步，薛安不悅地看著他：“你這個凡人在說什麼，難不你還想留在這里？”

卞翎玉冷淡地看他一眼。

薛安本來就討厭他，現在對他妹妹都無法熱衷起來，他干脆挑釁似的，幾步走到了清水村外面。

“你看我到底有事……”

話還沒說完，就像印證卞翎玉的話，薄霧涌上，將他吞噬，再也看不見人影。

所有人臉都大變。

師蘿臉也白了白，眼前這一幕，讓想起自己險些被薄霧吞噬的場景，涵菽長老拉住了，代替自己掉了薄霧中。師蘿陷昏迷，醒后再也沒有見過涵菽。

涵菽永遠留在了大雪中。

所有人心里都浮現了一個細思極恐的念頭，不化蟾并沒有死！

那他們殺掉的是什麼，還能走出清水村嗎？

如噩夢般，大地開始轟，他們用旱土陣驅散的薄霧迅速鋪面而來，將所有人都吞噬其中。

師蘿下意識拽住涵菽的手，想要將推出霧外。

然而今生的霧，仿佛不化蟾的怒意，比前世更加濃重。

天空瞬間暗沉，頃刻淹沒眾人，這次沒有一個人逃出薄霧。

有人沙啞傑笑：“都留下來陪我吧。”

薄霧猶如水流，匯祠堂的靈牌之中。祠堂頃刻重建，荷花再度盛開。

清水村又變了夏日，荷葉展，大片大片的荷花盛開。

一個影清瘦的男子，盤坐在一葉扁舟上。

他冷眼看著被碩大荷葉包裹著軀的修士們，角卻帶著溫的笑意。

男子半張臉被剝了皮，看上去極為猙獰可怖，然而另外半張臉，卻顯得十分清雋，眼神和。

若師蘿在這里，一定會立刻認出他來，蔣彥。

這才是蔣彥本來的模樣。

當初他推師蘿下萬魔窟，穿云宗怕道君遷怒，甚至沒等道君手，便在他上執行了剝皮之刑。尚且是個年的蔣彥，再也沒有辦法恢復容。

這才是他本來的臉。

眾人從一開始，就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上古還活著的妖，都有自己的傳承與天賦。不化蟾從來都不是最強的那一個，但千萬年來，那些呼風喚雨的大妖盡數死去，它卻還活著。

靠的不是毀天滅地的軀，而是它可怕的繁衍能力，還有天賦“坤乾之境”。

他能在龍脈之上，創造一個屬于他自己的乾坤境。進境之人，全如螻蟻任他把玩。

眾人從一開始進蒼山村，就已經進了它的乾坤之境中。

它之所以不化蟾，是因為它真正的本，并非是一只蟾蜍。

它、或者說他。從來都是人的姿態。他繁衍的后嗣、吞噬的凡人與修士，才會化作蟾蜍。唯獨他自己，至死也不會化作蟾蜍。

最初它是一縷破碎的靈，險些在十年前那場浩劫中被道君師桓毀滅，后來機緣巧合逃到清水村，得龍脈十年滋養，才又修了自己的意識。

但現在，他是不化蟾，也是蔣彥。

所有修士被他包了荷葉之中，當他們被徹底消化，從淤泥中生出來，便是許多新的不化蟾。這些修士比普通的凡人厲害多了，以后都會為他的后嗣。他有些期待其中一個拿笛子的，好像卞清璇，的軀香得令他垂涎。

能在他蜃境中布置幻境，這世間竟然還有那樣天資的人？那支笛子也有些眼，蔣彥記憶有些混，一時間不太想得起來那是何。不過若不用，自己說不定還無法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