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趁蔣彥沉浸在緒中無法自拔，擲出長刀，長刀飛出去，干脆利落地斬斷了龍燭中的“燭”。

燭斷裂，掉在地上，變一只丑陋冰冷的蟾蜍，那顆不化蟾的頭顱，就像蔣彥一樣，一只眼睛森冷，另一只哀泣溫、默默垂淚。

沒有猜錯，找對了不化蟾真正的頭顱。

“啊——”

蔣彥怒吼一聲，捂住自己的脖子，面目扭曲。

不化蟾若被斬下頭顱，要不了多久，便會死去。它的兇被激發，在師蘿面前褪下人皮，軀拔地而起，轉眼便到了半個屋子大。它冷地看向師蘿，長舌甩過來。

師蘿心知還有一場苦戰，連忙召回神隕刀，旋躲過這一擊。

不化蟾看上去笨拙，實則速度可怖，每每襲擊，重若千鈞。上輩子，眾人一起圍攻它，死了半數人，才能將它制服。

此世與上輩子發生太多變，涵菽不在，衛長淵也不在。只剩師蘿一個人。

但師蘿的心里并無懼意，只要撐住一時半刻，就能耗死不化蟾。

不化蟾瀕死，也想在功力散盡前，殺了這個斬下自己頭顱的冒犯者。

不化蟾是上古妖，縱然涵菽在這里也不一定打得過，更何況師蘿一個金丹期。利爪再次落下，師蘿不得不用神隕刀去擋。

刀修的力氣已經夠大，然而這一擊，仍令師蘿丹田一痛，吐出一口來。

不化蟾會法，錮著，長舌襲來，試圖刺穿的心臟，師蘿避無可避。咬牙，努力側開子，想避開要害，今日恐怕不死也要重傷！

它還未到的，仿佛被什麼嚇到一般，嘶鳴一聲，回了舌頭。

卻儼然已經來不及，師蘿腰間的一把桃木小劍飛出，穿不化蟾的口腔，它扭著，最后化作污水，消散在空中。

消散前，它還不忘噴出毒，要置師蘿于死地。

一切發生得太迅速，師蘿沒辦法，只能護住自己的頭臉。

意向中的疼痛并未到來，上一沉，旋即傳來一悶哼。

移開手臂，看見了卞翎玉死死抿，支撐在自己上方。

師蘿方才被噴毒，都不怎麼心慌，此時卻心里一沉，慌起來。

“卞翎玉？”

他怎麼回事，被不化蟾的氣流掀過來的嗎？否則不要命了？

兩人四目相對，蹙起眉，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心里涼。

師蘿覺得，卞翎玉恐怕下一刻就會咽氣。然而年始終撐著手臂，甚至沒有到的子。

他閉了閉眼，忍過去那疼痛，咬牙站了起來。

師蘿躺在地上，難得呆呆地看著他，又看看旁邊的不化蟾：“它……噴的墨？”這到底是蟾蜍還是章魚？

卞翎玉垂下眸，并不說話。

收了長刀，從地上爬起來。師蘿不看那灘妖的化的膿水還好，一看心里拔涼。

只見以為魂飛魄散的不化蟾，化的膿水無聲流地面，仿佛會。

蜃境驟然轟塌，富麗堂皇的蔣府消失不見，不遠就是一大片枯敗的池塘。

沒有荷花，也并非夏日，冬日的寒冷猝不及防襲來，師蘿打了個哆嗦。

“怎麼會這樣……”不化蟾到底死了嗎？

“不化蟾有兩個元。”

欸？師蘿詫異地看過去，就見卞翎玉難以支撐，單膝跪地。師蘿連忙扶住他：“你別了，我帶你去休息一下，幫你看看傷。”

清水村本來的面貌出來——質樸的村落，大片大片池塘，塘中結著碎冰，天上也沒有月亮。

夜晚顯得厚重卻又蒼白，師蘿找了一塊大石，讓卞翎玉靠坐過去。

心中有些沮喪，本以為不化蟾死了，所有人就安全了，可是不化蟾竟然有兩個元。縱然殺了一個，還剩另一個危險地在殺人與繁衍！這是前世不曾知曉的。

難怪后來他們落陷阱，自己九死一生，涵菽也死了。原來是不化蟾的另一元在作祟。

更糟糕的是，此時卞翎玉的狀況看上去太糟糕了。他全都是，還有不化蟾的黏。

師蘿心中很愁。

不是丹修，只好用法決幫他勉強療傷和清潔。折騰了半天，明白這樣恐怕不太行，要救卞翎玉，恐怕得趕找到涵菽長老或者卞清璇。

們說不定能幫他療傷。

收回手：“我帶你去找涵菽長老。”

話音落下，卻不見卞翎玉回應。師蘿抬眸，卻對上他的目。

那是一種分外安靜、專注的目。他在毫無所覺時，默默地看。

卻又在抬起頭時，他的視線錯開垂下。

師蘿也說不清為什麼，與卞翎玉見面時，十次有七八次，他都是在生氣。這一次，他傷得那般重，卻意外發現他很平和。

蹲在他邊，覺得氛圍怪怪的，想起他方才的目，甚至想要自己的臉有什麼古怪。猶豫了一下，關心地問他：“你很不舒服嗎？”

眼神又不一樣了。

記得自己把卞翎玉塞進柜子里時，他的眸子還仿佛要結冰，握住手腕的力道，似要掐碎的骨頭。

現在夜晚詭異得安靜，蹲在他邊，不知道他眼神怎麼那樣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