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樣?”齊褚推開窗,晨曦照了進來。
“你兇我,嚇唬我,時不時還要挾我一下”。
掰著手指頭細細數起來,“有時候說話也不好好的說,總要刺我一下。”
抬起頭來,狡黠的笑在眼中,“你現在變得這麼乖,還要我管著你,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可是太子,你不需要任何人管你。”
齊褚回過眸來,糾正:“我也是小姐的陸知啊。”
他的眼眸是深靜的,一眼不見底,被此時外面破開的晨照得黑亮。
許念忽然想起來,虞王的眼眸平和得過了頭,歸于尋常,所以最沒距離,讓人最是容易輕信。
而齊褚的這雙眼睛生得漂亮,卻因為太幽靜了,讓人時常難以直視。
許念角的笑意有些不住了:“你說得這般好聽,我可是記下嘍,往后你可不要嫌我啰嗦。”
往后,齊褚從前從未想過這個詞,現在竟也是開始期待口中的往后了。
烏錚已經在許府外徘徊許久了,他有急事要稟,幾次三番想要邁出的步子又都停住了。
晃得魏澤眼睛疼,“你礙著我了。”
他是理一切可疑人員,眼前這個快為他下一個目標了。
烏錚白了他一眼,不跟這個木頭一般見識。
這才剛收回視線,就見到齊褚出來了。
他把東西遞上,“殿下,有您的信。”
“此番我們算是把虞王的爪牙得罪了遍,探子來稟,說虞王私下召集了不心腹,最近恐有大作。”
齊褚掃過上面的容,勾了一下角,道:“了他這麼多人,也終于是忍不住了。”
承帝故意把南城的貪污給他來辦,就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削了齊溫聿的銳氣,又因是他做的,事過后,齊溫聿定然會想盡辦法找回這一局來的。
他們分歧越是大,越是能互相牽制住對方。
皇城就好像是個籠,而他們都在籠子里,斗得你死我活,而愉悅到的,只有主坐之上,那個高高在上做局之人。
他可不打算白白讓人當做棋子。
齊褚說:“我還就怕他一直忍著不”。
烏錚問:“他這般大的作,我們要做些什麼嗎?”
是早點籌謀反將虞王一軍,還是提前做好準備見招拆招。
齊褚看向了皇城的方向,笑得很溫,“當然是靜待時機取我要的聘禮了。”
*
香爐中煙裊裊升起,承帝落下了最后一子,抬頭目看向了窗外,初冬是荒涼破敗的,到都缺生機。
“今年的新雪好似來得格外的晚。”
早些年的這個時候,應當是快要下過一次初雪了。
而現在除了割人烈風,還什麼都沒有。
安喜附和道:“去年新元時就已經化雪了,看來今年這新雪要積攢到過年時才下得下來。”
如今一切都正在他的掌握之中,為什麼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安喜給他添了茶,茶水的熱氣騰騰升起中,承帝浮去茶沫,忽然問:“他們兩個最近在忙些什麼呢?”
“太子剛匯整了貪污涉案人員的口供。”
“虞王還是像往常一樣每日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
安喜從一旁拿出了人員冊,笑道,“話說太子還真是一點也沒手下留,貪污這些人向來胡作非為慣了,又得了虞王庇護,得很。”
“沒想到現在落在了太子手里,這供也招了,同伙也指認了,把事待得一清二楚。”
承帝沒心思看,他隨手丟在了一邊,“他做得越絕,就越是符合朕的心意。”
“他一回來就讓虞王栽了這麼個跟頭,以齊玹的格,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了。”
他們不爭不斗,他如何高枕。
他眼中出期待的喜悅,喃喃念叨著,“接下來就看虞王的反咬了。”
有來有往,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話音剛落,便是猛咳了起來。
安喜連忙讓人傳了潤的湯藥,又讓人關了窗,殿中咳嗽聲不停,直到午后時分才停下。
此時的宮道上,許思姜掃了一眼跟在自己旁邊的妹妹,還是沒忍住問道:“往常阿念都不喜歡進宮里來的,怎麼今日想要跟著姐姐來了?”
許念說,“反正我待在家里也沒什麼事,跟著阿姐出來走走也不錯。”
話說得心虛,見姐姐還要探究,先一步的催促道,“阿姐不是還有事要找陛下商討,我在此等著阿姐就好,阿姐快去快回。”
說到要事,許思姜的目暗了暗,這馬上冬了,這峙嘉關往北的糧草問題還沒有解決,自然是需要找陛下商討出個解決辦法。
看著姐姐走遠的背影,許念稍稍歇下了一口氣,不待轉。
齊褚的聲音已經從后傳來了,帶著點低笑的說:“許二小姐,你擋著我的路。”
邊上有人垂下了頭,喚了一聲太子殿下。
許念有模有樣的學了一個。
這路這麼寬,怎麼可能擋到。
一抬起頭來見他在笑。
那行禮的宮人已經走了,許念悄悄的抬起眼來,剛好撞上了他的目。
齊儲明知故問:“小姐來找誰呢?”
這可是第一次這般主的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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