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語氣不是很好。

知道自己被糊弄了這麼些年，卻不愿意承認這是自己識人不清。

下意識就有些責怪姜栩栩為什麼不早點告訴自己。

之前能看出姜澄是被奪了氣運導致倒霉，肯定也猜到上的問題和路雪溪有關。

為什麼就不告訴呢？

又想向自家老頭子，眼見姜老爺子和姜禹城都一臉淡定，心底更不平了。

“你們也早就知道這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會兒的姜老太太，已經全然忘記了路雪晴的事。

氣啊。

“是我讓爺爺和爸爸先不說的。”

姜栩栩神淡定地接過話頭，不等老太太再次問為什麼，便徑自道，

“因為我覺得這個事，在更恰當的時候說出來效果更好，比如說，現在。”

姜老太太：……

“不過老太太對路家的小輩護有加，大概也不會介意這事，畢竟路雪溪做的事，不能代表路家，更不能代表路雪晴。

事我說完了，老太太接下來想要繼續找人陪你相親相，或者再接個侄回來住，你都可以隨意。”

姜栩栩說完，徑自起，打算上樓接著忙自己的事。

姜淮這一回全程沒有發言，但從姜栩栩說到最后的話時，角的笑容就沒下來過，又是欣又是欣賞，半晌，見老太太沒有反應，便也跟著起，朝老太太點了點頭，徑自上樓。

剩下的姜家人除老爺子和姜禹城外皆是面面相覷，只看著老太太的臉，也不敢勸，也不敢走。

好半天，姜老太太像是終于緩過了那口氣，沖著樓梯的方向氣哼，

“接什麼接？！我什麼時候說要把人接回來住了？”

雖然讓路雪晴進門，可也沒有想過把跟路雪溪一樣帶回家里養著。

又不是真的老糊涂。

吃了那麼大一個虧還不長心。

不過是看那孩子可憐……

只是那一點對娘家晚輩的憐惜，在知道自己這些年無法行走是因為路雪溪的緣故后，算是徹底消散了。

甚至越想越覺得生氣。

知道真相后，老太太現在本無法直視路家任何一個人。

“管家，以后路家不管是誰再過來，都不用讓他們進門了！再有路家人的消息，也不用跟我說了。”

老太太說著氣呼呼，還要維持自己為的尊嚴，直接示意姜瀚把自己推回房間。

姜溯看完全程，一雙眼簡直蹭蹭亮。

他姐不愧是他姐。

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怎麼辦？

他已經開始期待他姐對付他哥了。

快讓這個蠢哥哥幡然醒悟吧。

他都累了。

……

姜栩栩不知道姜溯心里的洶涌期許，回房的路上，就見姜湛跟了過來。

姜湛是跟著一起上樓的，只是他向來不起眼，也沒人注意到他離開。

姜栩栩看見他氣吁吁的，只是爬了兩層樓梯，臉都有些發白。

“你有話要跟我說？”

姜湛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點點頭，快速在手機上敲著，隨后大字鋪滿屏幕給看。

姜栩栩有些好奇他怎麼不語音播放了，定睛一看，眸微瞇，連帶著面上也出幾分認真。

姜湛寫的是——

【一開始沒答應讓路雪晴進門，是姜澄帶回家一個人說了一句話。】

【“看起來無辜的，應該得到諒解。”】

就是周亞亞說完這句話后，老太太當晚忽然反省自己對路家人是不是太絕了。

路雪溪做錯了事，和路雪晴又沒有關系。

這麼為難娘家的小輩，顯得這個做長輩的太過斤斤計較。

于是第二天，路雪晴就被允許進了門。

姜栩栩沒想到，這里頭居然還有那個周亞亞的事。

而且姜湛還原的對方的原話。

姜栩栩看著總有種莫名的違和。

哪怕是覺得對方無辜，會用這樣的語境說話麼？

【應該得到諒解。】

與其說是在慨或者勸說，倒不如說，更像在下達一個結論。

莫名的，姜栩栩想起了18樓男鬼說他遇到的那個生，當時那個生說，

【你會變強的。】

后來，男鬼就真的變強了。

還有漫展大樓那個跳樓自殺的孩。

當時也聽到了類似的語氣。

【會死的。】

然后，那原本被勸下的孩死了。

如果說出這些話的，都是同一個人，那這個做周亞亞的生會被姜澄格外看重，似乎就不是那麼單純的一件事了。

而能夠憑一句話就判定一個人的生死，能做到這種事的，姜栩栩只能想到一個可能。

言靈。

言出必現，言出法隨。

妥妥的天道賦予的神能。

那個周亞亞如果真的是天生言靈，那事就有些復雜起來了。

首先，為什麼要接近姜澄？

是的，接近。

姜栩栩已經聽姜溯說過姜澄和周亞亞認識的過程。

姜澄已經抓住了路雪溪，卻偏偏被人打暈。

被人打暈后，又巧被發現救下。

當事存在太多的巧合，那巧合就不再是巧合，而是人為。

姜栩栩心里思忖著，那邊的姜湛已經收回了手機，一言不發地準備轉走人。

姜栩栩回神看著對方的背影，心底有種莫名的微妙，

“你特意告訴我這件事，是有什麼懷疑嗎？”

難道當初給他化解子命的人，也告訴過他關于言靈的存在嗎？

姜湛聽著的詢問，腳步微頓，半晌，低頭敲字，

【覺得奇怪，所以告訴你一聲。】

他站在原地放完語音，也沒有再多解釋的意思，甚至沒有回頭，就那麼徑自離開。

姜栩栩：……

好麼，需要猜測琢磨的又多了一個。

院長，周亞亞，還有個姜湛。

這就是為什麼姜栩栩喜歡用真言符的原因。

管對方有什麼心思，一道真言符過去，全都給吐清楚。

可惜，院長的靈力比強，的真言符對對方不管用，姜湛不會說話，用真言符也沒用。

剩下一個周亞亞……

姜栩栩已經開始好奇了。

也不知道的真言符用在對方上能不能有用。

嗯……

最好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