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何倒是沒什麼難過的，能跟媽媽在一起，他很開心。

“當初見到小寶媽媽漂亮，我就知道我媽媽肯定更漂亮。”小小何自豪的說道。

被夸漂亮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被自己生的小不點夸漂亮，白杏還是很高興的。

“不過小寶媽媽有點討厭我。”小小何繼續說。

“也討厭我。”白杏附和道。

“不過爸爸從來不讓接近我的，爸爸對我最好。誰來煩我都不行。”說到這里，小小何的聲音小了一點，“媽媽，爸爸也很好的，任何時候，只要我需要他，他都在我邊。”

白杏沉默。

小小何說：“你能不能，給他一點好臉，不用你們和好，但是也不要吵架。”

白杏拒絕不了，說：“媽媽答應你。”

小小何的心就好很多了，晚上也不是一個人睡，而是跟媽媽睡在一起，媽媽給他講了好多故事，雖然他都聽過了。

“媽媽跟爸爸講故事，覺不一樣。”

白杏恍惚的想起，聽的這些故事，也是孕期何致遠給講的。

“不一樣在哪里呢？”

“爸爸更冷靜，媽媽更溫。”

白杏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小小何很快就困了，但是睡之前，還是打電話給何致遠報了個平安，之后才在白杏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安心睡覺。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媽媽還沒有醒。于是自己起床上了廁所，喝了水，又回了白杏的被窩。

“寶寶醒的好早。”白杏在他往懷里鉆的時候也醒了。

“早睡早起，好。”小小何說，“這個點，爸爸會帶我起來，走一下路。”

于是白杏也起來了，不會比何致遠做得差。

小小何對陌生環境習慣得非常快，他之前就經常去不同的醫院，雖然他跟何致遠一個尿，骨子里冷漠，外表卻也一樣懂禮貌跟乖巧。

加上今天心很好，跟路過的叔叔阿姨爺爺都打了招呼。

白杏是新搬來的，大家都以為還是個學生，眼下見帶了個孩子，不由得有些驚訝，往弟弟猜，白杏卻大方的說：“是我的兒子。”

小小何在一旁附和：“不是弟弟哦。”

白杏帶著去了很多地方玩，就這麼待了一個星期，小小何想爸爸了，跟白杏說：“媽媽，我想見爸爸了。”

“那我就帶阿昭去見爸爸。”白杏笑瞇瞇道。

帶著孩子去了何致遠公司，何氏的人對都不太待見，白杏抱著小小何等了一會兒，何致遠就下樓了。

“爸爸。”小小何一見到何致遠，就立刻喊道。

白杏道：“我有話跟你說。”

“那上去吧。”何致遠抱著小小何準備上樓。

白杏站著不肯：“你公司的人恨不得殺了我。”

何致遠淡淡道：“沒有人會你。”

白杏跟他上了樓，何致遠把孩子給助理，帶著白杏進了休息室。他給泡了茶，一口都沒有喝。

“小寶是誰的孩子？”

“一個醫生的。”他沒有瞞。

白杏僵的說：“我不會激你的，你覺得是為我好，可我不覺得。沒人需要你一個人承擔這份力。”

“白杏，我不需要你謝我，哪怕你怨恨我，我都無話可說。”何致遠道。

孩子的治療前期很不樂觀，大部分醫生都說可能撐不了多久的，萬一孩子不在了，他沒法去想后果。

“我很自私，只是希你好好活著，哪怕你會因此痛苦，所以你也沒有謝我的必要。我的出發點，也僅僅只是因為我接不了你死去。”何致遠笑了笑，只是笑意卻不是發自心底的，他說，“可能對你而言，死了才是解。”

白杏冷漠的說：“如果孩子想我了，你再聯系我。”

“好。”

“如果貴公司需要幫忙，我也會幫你。”

“好。”

“沒事不要來打擾我，最后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白杏飛快的說，“我跟溫源已經在一起了。”

何致遠頓了頓，依舊道：“好。”

白杏走了，在公司所有人的注視之下。

小小何走到辦公室看何致遠的時候，男人正在出神，他并不快樂，甚至可以說是心事重重。

小小何走到他邊，擔憂的喊了一句：“爸爸。”

何致遠便笑了，眼神里全是瞬間化開的溫，他把小小何抱到上，聲問：“跟媽媽一起好不好玩？”

“好玩，可是沒有爸爸，總了一點什麼。”小小何說，“爸爸一個人，肯定不快樂。”

“爸爸習慣了。”何致遠道。

他小時候，母親也沒有陪他多久，何昶對他不親近，所有人都對他虎視眈眈，他一輩子并沒有多快樂的時候，每天都得應對無數的算計。

唯一快樂的時間，也就是白杏懷孕的日子。

那段時間，他也算有家可回。

“爸爸，不要習慣。”小小何心疼的說，“爸爸也要多自己。”

“爸爸已經長大了，自然得為阿昭撐起一個家。”何致遠笑，“怎麼樣也得保證阿昭這一輩子食無憂，天天開心。阿昭快樂，爸爸就快樂。”

“爺爺也是這麼對你的麼？”

何致遠笑而不語。

不是。

正是因為不是，所以他不希他兒子，也跟他一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