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如今也有點明白,并不是說畫出首飾樣式圖,隨便拿出去賣,就一定能賺到錢。
總之這里面的門道并不是想的明碼標價那麼簡單。
直到太高高升起,三人的練武教學才結束。
靖琪最為疲憊,一雙眼睛卻很亮,沙爺爺教的武功路數雖然與大夏傳統武學有些出,不過一樣很厲害。
他握了握拳,上回安安差點被那個麗貝卡推下冰窟窿,他事后一直自責自己還不夠強,若他武功夠厲害……
男孩子的慕強心理作祟,眼下他對沙爺爺就特別崇拜:
“爺爺,您要是沒地方去,要不您跟著我們一起回大夏吧!”
沙爺爺看他一眼,并沒有應聲,只眼神示意讓他好好練武。
這話靖琪顯然不止一次問了,令他奇怪的事,沙爺爺為什麼這麼執著的想傳授他武藝?
安安扯了扯沙爺爺的袖子,仰起頭問:“爺爺,我們和喬恩約好了出去玩兒,您有什麼想吃的,回來我們帶給您。”
老者輕搖了下頭,頓了頓,從懷里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遞給,
雖沒說話,可意思不言而喻——隨便買,咱們有錢。
邊上靖琪兩人早已件怪不怪,喬恩嘆:“如果可以,下輩子我也想投胎當孩。”
安安就是有這本事,特別能討長輩大人的喜歡,閑談起來寡淡不好接近的沙爺爺也不能免俗。
靖琪不客氣的穿他:“并不是每個孩子都招人喜歡的。”
像之前遇到的溫婉麗貝卡之流……那真是讓人討厭的要命。
安安擺手推辭。掏出剛得的10枚銀幣得意的炫耀:“這是我們三人剛賺到的錢哦!”
沙爺爺寡淡的面了,抬手輕了下小丫頭的腦袋,而后揮了下手。
安安眨著眼睛好奇盯著面前老者這張臉瞧。糟糟的頭發豎好,穿上新服,發現沙爺爺臉上雖然有皺紋,卻并沒他們之前想象的那麼老,且安安覺,沙爺爺年輕時肯定長得特別好看。
三人揮別沙爺爺高高興興的出了府。安安晃著錢袋子,“咱們去哪逛啊!”
喬恩裹了上的棉襖子:“跟著我走就是了。”
三人出門,威廉不放心,依舊派衙差跟著。
威廉問:“你說的商隊還有多久能過來?”
“大概半個月吧!
不過即便他們不來也沒關系,瑪雅城雖然偏僻,一年里還是會有一些商隊經過的。”
靖琪只道:“但愿一切順利吧。”
起初他之所以愿意搭理喬恩,是因為喬恩從小在街面上混,他人又機靈,對這些三教九流的路子幾乎是如數家珍,相當于瑪雅城的小地頭蛇。
靖琪想要盡快和肅王府的人聯系上,雖然已經托威廉叔叔把信送去了桑城,可他們不能指著這一條路。
如今離信送出去已經過了一個多月,若半個月后沒有音信,那說明這中間出了岔子。
他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去桑城,
喬恩所說的好玩地方是在城西一老街道,大冷的天,此時街上居然十分熱鬧。
安安盯著來往小孩頭上奇怪的帽子,問喬恩:“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這麼熱鬧?”
“明天就是圣誕節,今晚是平安夜,這在我們大月國,是很重要的節日。”
安安懂了,這就相當于他們漢人的春節。拉著靖琪,興的往里面:
“咱們很快就要離開這里了,趁這個機會,多買點東西帶回去。”
這一個多月下來,兩孩子也算看明白了,威廉叔叔怕早就猜到了他們的份,即使他們給了生活費,威廉叔叔也不會要。
之前還是他們想的太簡單了,這些復雜的人世故,還是給大人來理吧。
安安雜七雜八買了許多沒用的東西帶回去。
回去后,發現威廉家的仆人正在忙活,府中張燈結彩,院子中則放了一顆漂亮的圣誕樹。
安安圍著圣誕樹好奇的打著轉兒,問一個正往圣誕樹上掛裝飾的傭人:“今晚有什麼節目嗎?”
傭人笑著回:“今晚是平安夜,大人說要帶安娜小姐回來。”
這話剛說完,門口傳來腳步聲,威廉牽著安娜回來了。
安娜沒有再穿囚服,只是一側手腕依舊戴著鐐銬。
這種鐐銬像是個手鐲,只要是了瑪雅城的犯人,日夜都得帶著。
圣誕節是大節,按照律法規定,服役的犯人可以休息一天,所以威廉才能把安娜帶回家。
安安笑著揮手:“安娜阿姨今天很漂亮!”
安娜蹲下,一把抱起安安:“真甜,等著,今晚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好啊!我要吃甜的。”
雖然經歷了諸多坎坷,如今還是個囚犯,不過安娜的眉眼卻始終是笑著的。
有的人經歷過大悲大喜后,會變得頹廢,而極數的人則能破繭蝶,大徹大悟之下,心反而會變得灑。幸運的是,安娜了后者。
快走到廚房,安娜將小家伙放下,挽了挽袖子就準備做飯,
威廉亦步亦趨的跟上,安娜趕他出去,威廉嬉皮笑臉的捉住的手:“親的,留我給你打下手不?”
安娜也沒回手,眼神稱怪:“隨你,”
厚著臉皮留下的喬恩看的直牙酸,湊近安安小聲嘀咕:“城主他們也太……”
安安專注擺弄著小木塊,隨口道:“這有什麼,夫妻間不都是這麼相的嗎?”
反正印象里,爹娘一直也黏糊的,還有邊親近的幾個長輩。所以在的認知里,夫妻就該是親無間的……雖然面前這兩人好像還不是夫妻,不過都差不多啦!
喬恩無語:“這怎麼能一樣?夫妻經常吵架才正常,像我父親,喝醉酒了就打我母親,”母親不了就丟下他跑了。
安安搭了個簡易房子,又嘩啦一下推倒,聽著廚房里時不時傳出的笑聲,
“反正我不管,威廉叔叔和安娜阿姨經歷了那麼多,兩人多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就希他們一輩子好好的。”
……
忙活了一下午,總算開飯,今年圣誕節多了安安幾個孩子還有沙爺爺,威廉想搞的熱鬧些,把傭人衙役都聚集起來,點上漂亮的蠟燭,搞了個小型舞會。
安娜從前也是名媛千金,舞蹈樂樣樣拿得出手。威廉讓人臨時搞了個簡易樂隊,帶頭跳了支舞。
很快氣氛活躍起來,安安被這氣氛染,也拉著靖琪跳起舞來,會不會跳不重要,主要圖的就是個氣氛。
靖琪當然是拒絕的,為小男子漢,怎麼能跳舞?
喬恩笑嘻嘻湊過來,裝模作樣擺了個紳士禮:“麗的安安小姐,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安安學著傭的模樣,正要把手遞過去,靖琪臉不怎麼好的走過來,一把抓住的小手腕,把人帶離了好幾米遠。
安安不滿:“你干嘛呢?”
靖琪松開手,著聲說:“孩子要矜持!”
安安莫名其妙:“我怎麼就不矜持了?我整天跟秦書卿他們一塊玩兒,也沒見你說什麼不矜持?”
靖琪氣結:“那怎麼能一樣?秦書卿他們是自己人,又不會害你,你是孩子,凡事得多長幾個心眼。”
安安“哼”了聲,“就你大道理多。”
靖琪見氣鼓鼓的,忍了忍,抬起一只胳膊到面前。
安安不耐煩的扭過臉:“又要干嘛?”
“……你不是要跳舞嗎?”
安安驚奇的轉過臉,“你剛才不還說跳舞稚的嗎?
而且你也不會跳啊!”
靖琪別扭的別過臉:“……不會可以學。”
見安安還眨著眼盯著他,他有些惱怒:“我數一二三,不跳就拉倒。”
安安被他這模樣逗笑,
喬恩瞧著兩人一言難盡的舞姿,嫌棄的撇撇,拿起一旁蛋糕就往里塞。
安安沒瞧見沙爺爺,走出嘈雜的舞會廳,只見沙爺爺靠在院中的一棵大樹旁,眼睛無意識著虛空。
明明走幾步就能到熱鬧的舞廳,可他卻似乎把這隔絕了兩個世界,世界之外繚繞著各種食甜香和熱鬧的煙火氣,而他無所及似乎只有無盡孤獨。
安安走過去扯了扯莎爺爺的袖子:“爺爺,我想吃烤紅薯了,威廉叔叔他們都在跳舞,您能幫我考嗎?”說罷直接把人往屋里拉。
沙爺爺并沒有掙,沉默的任拉著。
于是他便坐在舞廳角落,靠著火爐,爐上隨意放著幾紅薯,明明他已習慣了瑪雅城的寒冷,可此時此刻,聽著周圍堪稱嘈雜的聲音,封閉的兩個世界割裂,火爐的熱氣讓他四肢都暖了起來。
一人鬧到很晚才結束,
威廉和安娜相攜著去休息,安安三人走出院子,喬恩也該回家了,他著蛋糕蟹,難得惆悵的慨了句:
“再過不多久,你們就要走了。”
安安很想回家,雖然這一個多月也過得開心,可這里沒有爹娘,沒有悉的朋友親人,拍了拍喬恩的肩膀:“沒事,等我們找到親人了,可以接你去大夏玩兒。”
喬恩搖了搖頭,“太遠了,我只想跟著沙爺爺多學點本事。”
安安兩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間,傭人已經鋪好了床,
安安早就能自己洗漱了,傭人指著床頭的子笑道:
“今晚是平安夜,小姐可以把子掛在壁爐上,按照傳說,圣誕老人會在夜晚過后給所有孩子們送禮。”
大夏傳說故事大多立意人定勝天,安安還是第一次聽這種傳說,大呼神奇。
“不過這樣的話圣誕老人每年豈不是都要花很多錢?那他家里是做什麼的,是國家首富嗎?”
傭人被這話逗笑:“圣誕老人不是一般人,它可以憑空變出來錢。”
安安恍然大悟:“那是神仙啊!神仙就更不應該了,按照規矩,神仙不能隨意手凡人之事,不然要遭天譴的。”
基于這幾年話本行業的飛速發展,已經構建了一套完整的修仙系,什麼結丹元嬰渡劫……說書人簡直如數家珍,就連安安這麼個小孩子也能掰扯幾句?
傭人自然答不上來,畢竟沒人會去考慮這個問題。
不過安安還是把子掛到了壁爐上,還雙手何時假模假樣的祈禱了一番。
“圣誕老爺爺,雖然不知您老是哪路神仙,信所求不多,就想要個話本里說的儲空間,這樣我就可以把糖葫蘆放進空間了,想吃多都可以,保準娘親發現不了!”
想到那樣的畫面,小丫頭拖著腮不自覺笑起來。“這個儲空間最好不用滴認親,我怕疼。
還有還有……我還想要一件世間絕無僅有的高階法,可以隨便幻化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樣我想什麼時候吃糖都能吃到,還有……”
站在門口的靖琪終于聽不下去了,這愿許的,別說圣誕老人了,就算佛祖聽了都要流淚!
然而安安沒有等來圣誕老人的驚喜,而是等來了一場劫殺。
……
喬恩出了威廉家,哼著歌慢悠悠的往家走。此時幾乎已是深夜,天上靜悄悄的沒什麼人。
喬恩一個小孩卻毫覺不到害怕,他父親是個賭鬼混子,他從小就在街面上長大,漸漸闖出些名堂,整個瑪雅城的二流子小混混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他拐過漆黑巷口,一個黑影從他邊竄了過去。喬恩隨意回了下頭,見是只野貓,略有失的收回視線,他還想試試湯爺爺教的招數呢?
然而卻在這時,他渾汗一豎,從小爬滾打的本能讓他下意識覺到了危險,還未待他逃跑,只覺脖頸一涼,一柄泛著冷的長刀抵住他的咽。
“小鬼,帶我們去見見你的那兩個朋友。”
喬恩心里咯噔一聲,面上慌的哇一聲哭起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放開我……”
后的蒙面男人不耐煩的皺眉,想到什麼,最終強忍住抹脖子的沖?
這群人的頭目冷笑:“跟這麼個小孩廢話什麼,主要是人有點用,就一起帶著……”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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