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栩栩這邊的最后一個任務是幫人看祖宅風水。

這是白特意給屠星竹挑的任務。

為了配合那家人的時間，姜栩栩三人在鄰市又多待了兩天。

這邊按部就班地完著學院任務，姜家那邊卻因為路雪溪逃跑的事再次沸騰了起來。

姜澄原本已經定好了第二天一早離開海市的機票。

聽姜栩栩在群里說路雪溪從安全局逃出來的事，他第一反應就是改簽機票。

他要現在立刻馬上走！

不管怎麼樣，他堅決不能被關進娃娃里第二次！

這是尊嚴問題。

只是姜澄這邊剛讓明叔給自己改簽機票，群里就彈出了姜溯的消息。

作為親弟弟，姜溯難得對他上了心。

姜溯：【路雪溪逃出來了！我爹啊！@姜澄你可快走，別等明天了，萬一找你呢。】

姜澄看到這消息，難得到這弟弟的關心，正想說他已經讓明叔改簽機票了，就見姜溯接著打字。

姜溯：【你都被忽悠過一次，這要是回頭找上你再賣賣慘，你又傻乎乎地引狼室。】

姜澄看到這里，臉上都狠狠抖了一下。

握著手機的手都忍不住用力。

這什麼弟弟？

還能不能想他一點好了？

剛要反駁，就見群里，姜栩栩難得附和。

姜栩栩：【+1】

姜栩栩這個回復就像是點亮了信號燈。

很快，姜淮跟著回復【+1】。

接著，姜老爺子、姜瀚、姜禹城、甚至姜禹同兩夫妻也齊刷刷的回復【+1】。

姜澄的群聊天頁面眨眼間就被一排整齊劃一的【+1】占領。

他角了又，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在群里一個字一個字回復。

姜澄：【我！不！會！】

三個字，伴隨著的還有一個咆哮的表包。

姜澄心說他特麼又不是傻子！！

已經吃過那麼大的一次虧，怎麼可能還吃第二遍？！

路雪溪就算真的找上他，他也絕對不可能再搭理對方！

不對，他不止不會搭理，還會反手舉報給那什麼安全局讓人過來把人帶回去！

別說路雪溪，現在他看到一個稍微長得好看的生，都會忍不住猜測對方是不是跟路雪溪一樣有著兩幅面孔。

姜澄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的。

這麼想著，手機再次響起消息，是明叔那邊發來的。

前后不過幾分鐘的功夫，明叔那邊已經替他把機票改簽功。

三小時后的飛機。

姜澄看著重新發過來的航班時間有些沉默。

如果沒有剛剛那一遭，他肯定是要立馬收拾東西出發去機場的。

但是……剛剛才在群里說了那樣的話，他現在要是真的改簽機票走人，不是有種被姜溯說中的意思？

回頭家里人甚至爸媽都以為他是真的怕見路雪溪再對心，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地逃之夭夭。

想到這里，姜澄瞬間臉難看，抬手，直接給明叔打了電話。

“明叔，機票不改簽了，我還照常明天走！”

他才不會被這麼一件小事嚇到。

他不止不走，今晚還要按照原計劃去參加幾個朋友為他組織的送行的聚會。

至于路雪溪。

就算逃出來，也不一定會真的找上他。

只要不傻，就該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信任。

姜澄理所當然地想著，然后，當晚就被狠狠打了臉。

被形似路雪溪的人攔在會所外時，姜澄表儼然像是見鬼。

事實上，這和見鬼也沒什麼分別。

且不說自己前不久和被關在娃娃里的那段經歷，就說眼前的路雪溪。

雖然之前就聽姜溯描述過路雪溪突然變得又殘又糙，但那會兒他還在娃娃里，并沒有親眼見著。

這會兒見著，簡直是不忍直視。

路雪溪白天從林向東那里得了資助，好歹把自己重新拾掇了一遍，饒是如此，卻也依舊掩蓋不了上生機缺失的狀態。

隨著氣運缺失，不僅老得迅速，臉部線條垮了，連聲音都跟著嘶啞難聽，哪里還有過去十八歲明麗人的模樣。

至姜澄看著現在的路雪溪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悸。

甚至還有種想要逃離對方的沖。

面上的驚恐只是一瞬，但很快，姜澄便沉下了臉，朝著路雪溪怒聲低喝，

“你居然還敢來找我？！”

怎麼敢？！

難道真以為自己還會像過去一樣沒有理由沒有底線地對好嗎？！

路雪溪對于他的反應卻是在意料之中。

看著姜澄，醞釀多時的眼淚瞬間就落下來。

“姜澄哥……”張口，試圖用過去的語調喚他，然而發出的聲音卻沙啞到有些刮耳朵。

路雪溪努力忽略那點不完，依舊眼看著姜澄。

“姜澄哥，你幫幫我好不好？這個世界上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說著還要上前，姜澄瞬間像是怕沾染了病毒一般連退了好幾步，低聲尖，“你站那兒別！”

因為這個會所位置偏僻，周圍甚至沒有什麼行人，主打的就是一個蔽。

這也就導致姜澄這會兒居然找不到一個人來救他。

是的，救他。

他總覺得再跟路雪溪多說兩句話，自己又要被關進娃娃里。

雖然姜栩栩說過把他和的生魂關進娃娃的是路雪溪的邪神系統。

而那個邪神系統已經被收拾掉。

但……萬一呢？

萬一路雪溪有兩個系統呢？

都有兩幅面孔了，有兩個系統，是不是也不是沒可能？

路雪溪眼看著姜澄對自己的防備，暗暗咬牙，面上卻毫不顯，只出傷心又絕的樣子，沒有再靠近一步，反而就地蹲下子，抱住自己的膝蓋嗚嗚哭了起來。

那姿勢，一如小時候難過委屈哭泣的樣子。

也是姜澄最悉的樣子。

“嗚嗚……澄哥，你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之前對你和做那些事的不是我，是那個系統，它、它控了我的……”

姜澄臉難看，想也不想便反駁，“路雪溪，你當我是傻子嗎？用這樣的借口以為我就能重新相信你？！”

路雪溪抱著膝蓋，仰頭看他時滿臉是淚，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再信我，但我說的都是真的，它想要姜家的氣運，我不許，它就控制了我的，我眼睜睜看著它用我的傷害你們，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說，“那種靈魂被錮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事發生……澄哥，那種覺你應該懂的。”

姜澄眼眸微，驀地想起自己被關在娃娃里的那六天。

說的那種滋味……

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