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進門就迎上了那麼多雙目，頓時有些張地低下腦袋。

下意識往姜栩栩邊湊了湊，又小聲跟確認，

“栩栩，你說我幫你看完你堂哥后，就幫我跟師長說，不用我再跟你一起參加節目，是真的麼？”

姜栩栩昨天把人騙下山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借口。

也沒告訴他，其實師長那邊本來就只答應讓他去一期節目。

這會兒聽他問起，面上一點不餡兒，只淡定地點頭，

“真的，放心給我吧。”

白聽這篤定的口氣，頓時稍稍安心，鼓起勇氣，看向眾人。

屠星竹雖然前幾天已經來過一回姜家，只是那次是來幫忙干活，來去匆匆。

這會兒再來姜家，依舊忍不住為姜栩栩家里的有錢程度而咂舌。

好想給他們家看看風水啊。

姜家怎麼就沒這個需求呢？

他最擅長看風水了。

哎。

這邊幾人剛剛坐下，那邊姜湛才姍姍來遲。

他昨晚發了低燒，這會兒整個人看起來病怏怏的，明顯提不起勁的樣子。

明明比姜瀚大了三歲，可那板瘦弱得簡直就像是一陣風就能把人吹跑。

這也是姜老爺子昨晚對姜禹民開口沒有直接反對的意思。

這個孫子，確實人擔憂。

白和屠星竹在姜湛出現的時候，目已經下意識在他面上轉過。

兩人臉一時都有些怔住。

下意識看向姜栩栩。

姜栩栩又從邊上拿出一張紅紙遞給他們，“這是姜湛的生辰八字。”

屠星竹第一時間接過紅紙看了一眼，隨即就肯定了，

“是子命！”

白也點點頭，“這個生辰，還有命格，確實是子命。”

姜家人面面相覷，顯然不明白他們說的這是什麼。

“栩栩？”姜淮直接詢問妹妹。

姜栩栩心里的猜測落定，面上倒也沒表現得太過凝重，見眾人看著，便解釋，

“子，一般是前世得了道緣，在神靈或者仙佛座下負責灑掃的小，他們生來就有靈慧覺，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了回，投了普通人。

可能是因為犯錯被罰，也可能是因為其他特殊使命。帶有子命的人，雖然從小比常人更加聰慧，但也更容易病痛纏，甚至是早夭。”

聽到早夭，姜家人臉都驀地凝重起來。

連姜禹民也下意識瞳孔震，看向姜湛。

姜家人皆面有凝重，反倒是姜湛這個當事人，一臉平靜，甚至捧著杯溫開水小口喝著，好像大家討論子命的人不是他。

白看一眼對方，忍不住小聲詢問，

“你早就知道的吧？”

姜湛聞言，抬眼對上白的視線，眸沉沉，卻沒有反駁。

白之前已經從姜栩栩這里聽到關于對方的癥狀。

說他是個啞。

可他剛才打眼看去，這個人……分明不是啞。

他會說話。

只是他為什麼要裝啞，白約也猜到原因。

子本就背負著業債而生，因為靈魂比起一般人更加強大，承不住靈魂的重量容易生病，而業債的負累也會使他們更加容易早夭。

佛家有修閉口禪的說法，因為人有口業，閉口不語可以減口業，而在子這里，減口業，其實也是變相讓自己增壽的意思。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眼前的人雖然病痛不斷，卻也安安穩穩過了二十幾歲的緣故。

畢竟正常子命，十八歲是一道坎。

大多子命都活不過十八。

哪怕僥幸過了十八歲，四十八歲前也會一生坎坷，事業婚姻皆不順暢。

從姜湛的面相看，他前頭過的比起一般子命可要好多了。

當然，那也只是對比那些過得慘的。

比如普通人還不是不如的。

白聲音雖然小，但不妨礙眾人耳尖聽到了這些，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皆齊刷刷看向姜湛，那眼神像是要把他臉上盯出窟窿來一般。

其中以姜瀚尤甚。

“你早就知道自己是這什麼子命？！”姜瀚站起，瞪著姜湛，表有些沉。

姜瀅聽不懂什麼子命的話，但不妨礙覺得害怕。

跟這個大哥并不算親近，甚至可以說不太。

但栩栩姐姐剛剛說的意思好像是，大哥哥會死？

姜瀅眼淚汪汪，但這會兒倒是沒人顧得上，連姜老爺子也肅起了臉，看向姜湛。

“姜湛，大師說的是真的嗎？”

姜湛盯著所有人的視線，只面無表地點了點頭，又在手機上點了兩下，機械音發出簡短的男聲。

【知道。】

“知道你為什麼不說？！”

姜禹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知道家里人為了你的事從小到大了多心麼？！”

對上姜禹民那有些責怪的眼神，姜湛卻是不閃不避，只徑自盯著對方，再次打字。

【說了，你們就會信麼？】

尤其是你。

姜禹民似是被他這話噎了一下。

他確實不信。

如果不是侄幾乎懟到他眼前的真本事，姜禹民至今都不會相信什麼玄學什麼鬼神。

他覺得那都是騙人的東西。

甚至姜栩栩每次說起這些時他都是第一個反駁或反對的。

眼見著姜禹民還要發火，姜禹城直接沉了聲，“老二！現在不是追究孩子的時候。”

姜禹城開口，姜禹民還是聽的。

盡管很想教訓兒子，但還是生生忍下了。

姜禹城也沒有追問姜湛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事，又是從哪里知道的，只是轉向姜栩栩，

“栩栩，那這個子命可以化解麼？”

至，不能孩子早夭。

姜栩栩道，“尋常子命，只要用替子代替他去那些災厄就行。”

但的其實也沒做過。

姜家人聽說有辦法，卻是暗暗松了口氣。

只要有辦法就行。

然而這邊話音剛剛落下，就聽白小聲反駁道，

“不行。”

眾人再次齊刷刷看向白。

白張地了脖子，但還是盡可能清晰道，

“我看著他已經用過替子。”

姜栩栩聞言有些莫名，如果已經用過替子替命，那他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唯一的可能只能是……

猛地看向姜湛，

“你用替子擋了子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