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栩栩和褚北鶴都不屬于話多的類型，這頓飯兩人吃得異常安靜，整個餐廳，只能聽見細細流淌的鋼琴曲。

夜景，鮮花，蛋糕，音樂。

換做普通人，大抵愿意沉浸在這種浪漫的氛圍下。

姜栩栩卻沒有多想，也不敢多想。

從開始接玄學以來，世界在眼里就是不同的。

就像眼前的萬家燈火，璀璨夜景，卻能看到那些燈火之上漂浮著或灰或五彩的。

那是屬于這座城市的氣息。

由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們組的，，財富，信仰,運勢，當相同的運勢彼此靠近，那他們所在環境的上空也會聚起同樣的。

比如姜栩栩在北市那次看到大佬們聚集地上方漂浮的金。

這些彩，某方面來說也代表著城市的氣運。

再比如，眼前的褚北鶴這一耀眼的金。

視線落在對面的褚北鶴上，好半晌，姜栩栩忽然輕聲開口，

“褚北鶴，我一直沒有問你，那天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雷？”

覺得自己當時就算真的被劈中，憑上的護法也能扛得住。

覺得自己能行。

哪怕不行，那也是的命數。

從來沒想到有人會替扛。

可他卻突然沖了出來，沒有任何猶豫地把護在了前。

說沒有，那是假的。

那一瞬間，姜栩栩是真的到了恐懼。

怕害了他。

因為說他上有金護。

他是有金照拂的人，鬼邪不侵，天道庇護。

他是見過的最特別的存在。

而褚北鶴，或許是因為信了的話。

才會覺得哪怕被火雷劈中，他也能安然度過。

才會覺得，他可以保護。

都說天機不可泄，不只是因為天機不能被隨意窺探，更因為一個人如果知曉太多關于自未來的命數，他在未來的某些節點，就會下意識做出另一種選擇。

比如有人知道自己命里會活到六十，那麼他就會覺得，自己六十歲之前都不可能死，就會放任自己接危險。

就像，褚北鶴選擇救。

覺得自己做錯了。

許是姜栩栩眼底的緒過于復雜，褚北鶴并沒有立刻回答的問題，只是定定看了許久，半晌，才淡聲道，

“不知道，就是下意識擋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不帶太多的緒，卻姜栩栩心底泛起了一圈又圈的漣漪。

低頭，忍不住笑了。

姜栩栩想過他的答案，不管是他想護著，還是他覺得自己不會出事，那都是對他造下的因。

將金的事告訴他，造了那天的果。

既有因果，就必須對他的未來負責。

那些覺得自己干擾了他的人生而決定遠離對方的做法，在姜栩栩這里不存在。

遠離對方，并單方面奢求一切回歸原點，那是不負責的行為。

既然已經干擾了，那就更該負責到底。

褚北鶴的答案，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但卻奇異地抹去了自己這幾天來心底的那悔意。

褚北鶴看著再抬眼時那雙清朗開闊的杏眸，角微抬起幾不可見的輕弧。

垂在上的長指輕松地跳躍了兩下。

作間，似有金點在他指尖輕輕舞。

……

一頓飯吃到八點半，褚北鶴正準備將人送回家，姜栩栩卻突然收到顧千明那邊的消息。

【兩個生魂原的份信息已經確認過了，信息我同步給你。】

姜栩栩謝過顧千明，點開靈事，就看到了兩個生魂的份。

其中奪姜澄的男人做周洲，是個十八線小演員，人在外地。

另一個老太太王芬，人就在海市本地。

姜栩栩先是搜了一下周洲的微博況，發現他近一周每天都會曬照營業，并不存在任何生魂丟失的況。

想了想，姜栩栩對褚北鶴道，

“我想去個地方，要不……”你自己先回去。

然而話還沒說完，褚北鶴就已經站起，

“我送你過去。”

姜栩栩頓時閉。

好吧，大佬總是這麼熱心腸。

已經習慣了。

兩人上了車直接去往靠近城區的一個老舊居民區。

這里多是上世紀老舊的舊樓房，租住在這里的大多是外地來本地打工的，大部分人更是拖家帶口地住在一。

姜栩栩下車的時候都有些不忍心，褚北鶴一看就是沒踏足過這種地方的。

“要不，你在車里等等我？我很快回來。”

主要是為了親眼確認一些事。

褚北鶴聞言，只淡淡瞥一眼，隨后不不慢地抬手看了眼手表，

“深夜九點半，我留在車里，然后讓你一個孩子，獨自去這種舊城區找人？”

“……”

姜栩栩想說自己不是一般孩子。

別說現在九點半，凌晨兩點半走在路上，鬼見了都得轉跑走。

但褚北鶴顯然沒有給繼續爭辯的機會，徑自打開車門便下了車。

姜栩栩當下也不好多說。

雖然是晚上九點半，但在這種舊城區卻是正熱鬧的時候。

兩人往里走去，就能看到路邊支起不燒烤攤和小吃攤，這個時間，一些人也只是剛剛下班回來，路上順道就解決了晚飯加宵夜。

褚北鶴剛往里走，就到周圍繚繞的各種夾雜著烤味和復雜香料的煙氣，他皺了皺眉，確實不太適應這樣嘈雜的環境。

似是察覺到他的不適，姜栩栩從包里掏了掏，掏出一個口罩。

“戴上這個吧，我在上面加了符文，可以絕對隔絕各種氣味。”

褚北鶴沒有拒絕，接過口罩，又看一眼姜栩栩，道，“你也戴上。”

剛剛過來，他看到周圍不人看過來的目。

姜栩栩今天難得打扮，那一裝明麗好看，也吸引人。

至于褚北鶴就更不用說了，那一氣度，哪怕是簡單的襯衫西，也一下子吸引了不小姑娘的目。

姜栩栩耳力好，聽到不遠有兩個小姑娘商量著想過來要個微信，只是不確定兩人的關系，還在猶豫。

姜栩栩聞言，小臉微凝，忽然手，輕輕揪住褚北鶴的袖。

作不算親，但也能邊上的小姑娘猜測到兩人的關系。

褚北鶴大晚上的陪來這樣的地方，總得給他“保駕護航”。

這其中也包括不讓大佬到陌生人的擾。

果然，在看到這個舉后，兩個小姑娘頓時嘀咕著走遠。

“哎，果然是個有主的。”

姜栩栩心下暗暗滿意，扭頭卻見褚北鶴正看著。

準確來說，是看著的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