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婚約

知不報算不算欺君，這個問題寧修遠考慮都未曾考慮過，甚至，“欺君”二字都不在他的字典裏。

他背著手走出書房，一路穿過寧府占地寬廣卻明顯沒有費心打理隻種了幾棵參天古木的後花園，他站在樹下仰麵朝天站了一會兒，聽到後腳步聲，開口，“您近日興致不錯，還會來後花園。”

寧家無人喜歡侍弄這些個花花草草，此平日也鮮有人來，老爺子更是懶得看一眼，這些個古樹還是寧修仁搬回來的。

說是鎮宅。

雖然寧修遠一直覺得，寧家真正鎮宅的，就是自家二哥，手段通天又狠辣果決。

“聽說，你在查人家姑娘。”老爺子背手站在他旁，偏頭看過去，眼底微微促狹，更多的卻是探究，“從未見你對一個姑娘如此上心過……”

寧修遠低頭笑了笑，“沒你們想的那回事。”

“我們想的是哪回事？”

寧修遠一噎，對上對方探究的視線，無奈搖頭，苦笑，沒說話。

寧國公收回視線，和自己兒子並肩站著，看向同一個方向，角笑意散了幾分，反倒幾分悵惘，“你母親有些魔怔了，但凡你有些風吹草，就覺得你對人姑娘有心思，我雖沒那麽樂觀，卻也有些期待的。”

寧修遠低著頭整理袖，撥弄著腕間佛珠手串，耐著子解釋，“真不是那麽回事。”

“我知道。我還不知道你……今日過來，就是想著同你說一聲，到底是白家老太喜歡的姑娘，你行事時顧念著那的幾分薄麵……”

寧修遠點點頭，隻低聲道了句，好。

“早年的四世家啊……終究是越行越遠了。上遁，陸家私底下的作老頭子我也瞧不大上，也就白家……”老爺子苦笑著終究是說不下去了，搖搖頭轉走，驀地想起什麽似的，樂嗬一聲，“說起來，你和那姑娘還差點兒指腹為婚了。”

寧修遠攙著老爺子往回走，還有些心不在焉地，“誰？”

“上家那苦命的孩子……你大抵也聽說過，阿賢和上家那小子不對付，老打架，上小子總打不過，記了許多年，你母親懷你的時候，那小子就攛掇著他爹來說親，偏偏還是說給他自己的孩子，彼時他正在談婚論嫁，他就盤算著，如此就能長阿賢一輩……哈哈。”

寧修遠腳步微微一頓，“您還答應了？”

“咳咳。”寧國公麵有些訕訕，“就、就隻是口頭之約罷了……阿賢為此事鬧了很久，再後來，上家就搬走了……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寧修遠低著頭，角微微勾了勾，溫和又謙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您最近總睡不好？”

寧國公回頭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於這幺兒還關心自己的，歎了口氣，也不遮掩，“總有些唏噓的。若是我早些書信一封提起這姻親之事，主張那孩子嫁進咱們家來，事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婚姻之事又豈是兒戲。”寧修遠寬他，“再者，您兒子我也不是您能主張著娶誰就娶誰的不是嗎？所以，這些個事兒，您就莫要多想了，想多了連帶著母親也跟著您憂心，一憂心就要給我塞姑娘畫像……”

“你也是該心心自個兒了，前兒個你母親夜半醒來，唏噓良久，想著若是你不喜歡姑娘怎麽辦，想了想，卻又想通了……覺得你娶個男人回來也不是不可以……”

寧修遠一噎，自學會走路之後，第一次左腳絆了右腳，一個踉蹌，咬著後牙槽太突突地跳，皮笑不笑地，“您攔著點兒。”

寧國公想都沒想，直截了當地拒絕，“攔不住。”

在岔路口站住，寧修遠咬著牙提醒他，“自己的媳婦兒自己管，您說過這是咱們家的規矩。”

寧國公收回被攙著的手，背在後，轉就走，“管不住。”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寧修遠站在原地，按了按太，按著按著，看著老爺子離開的方向，緩緩的放下了手，角漸漸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上……寧。

當真是個好名字。

……

“姬姑娘。”

“姬姑娘！這裏！”

姬無鹽沒想過在街上遇到白行，即便遇到，也大抵隻會錯而過，至多頷首打個招呼。可白行卻在樓上大張旗鼓地揮著手臂打招呼，一下子吸引了街上許多人的注意，幸好，此也是百合與約著見麵的地方。

於是，上了樓準備打個招呼之後再去赴約。

上去之後發現還有個人，見過，隻是不識。白行介紹，“這是陸家的公子，陸江。”到底是全了一下兄弟，沒介紹正宗的大名。

陸家，四世家之一，也是四世家之中算是在子嗣方麵碩果累累的一家。而眼前這位，姬無鹽早有耳聞，風月場所的常客，隻是今日才將聲名和的人聯係到了一起。

頷首，並未行屈禮，“陸公子。”

對方擺擺手，嘻嘻一笑，“姬姑娘，久仰。”

右側有一顆又尖又小的虎牙，令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上不，風流中帶著幾分可。

招呼完，將已經倒好的茶推了過來，“初次見麵，請姑娘喝酒似乎不合適。今日便以茶代酒，如何？”說著，酒杯輕輕了那茶杯，挑眉。

眼底拉著。

眉頭微微蹙起，卻有人比更早更直接地發了難。白行一掌拍在了對方腦門上，嗬斥道，“陸江江！把你那一套勾搭小姑娘的伎倆收起來，也不看看這是誰，這是我白家護著的姑娘！是我白行同兄妹的妹妹！”

白家隻白行一子，白行打小就羨慕別人有個知冷知熱的小棉襖。

嗬斥完陸江江，才轉首同姬無鹽代，“這小子就這德行，往後見著他繞著些走，不是什麽好東西……姬姑娘、算了，也不姬姑娘、姬姑娘地你了，我就你無鹽，可好？”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