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繩專挑細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宋昭禮說別慌,但紀璇卻不能真的不慌。
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現在的心,自問不是傷春悲秋的人,也不是那種遇到坎坷就一蹶不振的人,但這個時候,卻陡然生出了一種無力。
就是那種,不論你多努力,多上進,卻終究抵不過命運的無力。
醫生的話,讓紀璇覺得自己這些年的努力像個笑話。
一直在努力生活,竭盡全力地生活,到頭來,卻被命運一次又一次地擊垮。
韓家誠原本以為紀璇是那種不孝順老人的人,但此刻看著蒼白的臉,心里忽然明白了什麼。
相比于紀璇,宋昭禮則要冷靜得多。
只見他扶著紀璇的腰沉聲問,“阿姨是早期還是晚期?”
韓家誠這會兒臉已經有所緩和,而且心里多多有些沒弄清楚事緣由就給紀璇難堪的愧疚,“早期。”
宋昭禮,“治愈率多大?”
韓家誠說,“百分之十左右。”
百分之十,幾率渺茫。
幾個人沉默片刻,韓家誠繼續說,“現在最主要的還不是治愈率的問題,而是腎源的問題,前兩天原本有一個匹配的腎源,但趙阿姨拒絕了手。”
韓家誠的話,無疑是晴天霹靂上又雪上加霜。
紀璇站著的子忍不住抖,宋昭禮落在腰間的手略收,似是安,“腎源的事我來想辦法。”
紀璇抿,沒接話,沒吱聲。
直到紀母被安頓進病房,紀璇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邱林把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拎進病房時,宋昭禮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
宋昭禮嗓音低低沉沉,“對,盡快。”
邱林把東西放下,走上前小聲跟宋昭禮說話,“宋總,東西都買回來了。”
宋昭禮這邊正好掛斷電話,側頭看向邱林,“嗯。”
邱林,“還有一件事,老爺子那邊讓您回去一趟,說謝小姐在鬧。”
宋昭禮漫不經心地合上手機,眼底毫無波瀾,“隨鬧。”
邱林仍有所顧慮,“可是老爺子那邊……”
宋昭禮面無表地岔開話題,“去雇一個護工,找那種資歷深的,最好是那種有十年以上護理經驗的。”
看出宋昭禮是本沒把宋老爺子和謝瑤放心上,邱林心惆悵,面上不敢頂撞,“好,我馬上去辦。”
宋昭禮,“去吧。”
隨著邱林再次離開,病房里就只剩下宋昭禮和紀璇。
宋昭禮闊步走到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臉上沒有往日的玩世不恭,也沒有曖昧撥,“緒好些了嗎?”
紀璇點點頭,角扯,“好多了。”
說完,紀璇抬眼看向宋昭禮,“今天的事,謝謝宋總。”
這要是換作平時,宋昭禮肯定會趁機調侃幾句,但今天沒有,他輕點了下頭,算是應下了的道謝,“既然緒好些了,那我們就來談點別的。”
紀璇以為他是要談工作,脊背僵直,“重新修改過的策劃書我已經發到了您郵箱。”
宋昭禮垂眸跟對視,沒反駁,“嗯,我看過了,做得很好,通過了。”
紀璇沒接話,但繃著的肩膀明顯放松了很多。
見不再繃著,宋昭禮直接切主題,“有關腎源我已經托了關系去找,最多一周會有答案。”
紀璇沒想到宋昭禮會提這茬,以為他剛剛在急診室就是隨口安,眼眸閃爍了下,攥放在上的手說,“宋總想從我上得到什麼。”
無功不祿。
無利不起早。
紀璇不相信宋昭禮會平白無故對這麼一個不沾親不帶故的人大發善心。
空氣中凝固一秒,宋昭禮正開口,“當我挖你的報酬。”
紀璇聞言,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宋昭禮把的反應看在眼里,假裝沒看到,從兜里掏出煙盒輕敲出一煙,咬在前準備點燃,瞧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紀母,又默默收起,“相比于,我更喜歡邊多一個靠得住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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