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話說：

魚：一起去！一起去！

第35章 樹

如果不是剛剛拒絕了夏瑤放學一起回家的邀請, 周歲現在還跟做夢一樣。

沒有實。

像踩在沒有支撐的棉花上隨時會一頭栽地的不安全。

“又發呆。”陳昭瞇著眼敲了下的桌子，“你不把作業做完你別想著吃飯。”

“長時間不思考會變笨的，別總發呆, 你已經夠笨了。”

周歲哭無淚：“吃飯就吃飯, 為什麼要先寫作業啊。”

“不愿意？那飯也別吃了。”

他在威脅。

可是——

一起吃飯明明是他先提出來的。

不甘示弱地翻出一本磨了邊的綠封皮單詞書丟到他桌上：“背兩頁，我要查。”

“睚眥必報啊你這是。”

等周歲磨蹭著寫完一套卷子, 天已近乎暗沉，只剩教室里及走廊上還開著燈工作。

“走吧。”

周歲收書包很慢，要先把桌上所有的筆收進筆袋里，再按著作業來挑選要帶回去的教科書。

然后一本一本壘整齊了才堆進書包。

陳昭叉著半靠在他的桌子前, 面向著教室后方，視線輕輕掠過周歲收拾的作。

沒出聲也沒催促。

-

月明星稀, 整座校園空寂無聲，白日里喧鬧的飛鳥也不知消失去了哪里。

這個點的一中, 周歲還真沒見過。

校園安靜得可怕, 不小心踩到地上飄落的樹葉發出的吱呀聲響, 被嚇得一激靈。

陳昭在一旁嗤笑：“膽子這麼小？”

周歲悶著頭走在前面，邊走邊數著自己的步子。

等數到第十步時，猛地扭頭, 手直直的在陳昭臉前，屈著指做出爪子一樣的姿勢——

然后自以為很恐怖地尖了一聲。

更安靜了。

陳昭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甚至還笑了出聲，環住孩的手腕抖了下：“裝鬼呢？”

覺得尷尬, 強地回自己的手, 背對著他大步前進，走得飛快。

“嗯？生氣了？”陳昭長一邁就躍到前, 倒退著往后走。

周歲看他一眼, 別過頭去, 往相反的方向了一步。

陳昭跟上來堵住的去路，像拎小仔似的拎起兩條胳膊：“來，再嚇我一次，我保證被嚇到。”

“喂。”功被逗笑，“你真稚。”

“我稚嗎？沒你稚吧，周三歲。”

他散漫的拖著最后三個字地腔調，同時抬了手在的頭頂隨便了一下，又迅速收回去。

路燈恰巧從他右邊照下，襯得他一半臉埋于影中，另一半迎著燈，將他眉眼描得更加深邃。

心跳又悄無聲息的下一拍，不知從何蔓延出的線順著流經過上的每一。

慶幸還好是在夜間，臉紅著也瞧不出來。

-

“怎麼樣？”陳昭帶著在一家湘菜館前站定，“展凌給我念叨好一陣子了，我們先替他嘗嘗？”

周歲腦補了一下展凌知道這件事后氣得發瘋的表。

不小心笑出了聲。

對上陳昭疑的視線，下意識斂了笑，回答：“好啊。”

服務員引著他們在一面落地窗前的二人座坐下，又取了菜單輕輕放在他們的桌上。

陳昭將菜單往的方向推了點：“你點菜？”

推回去：“你來。”

陳昭拎起菜單快速掃了眼，報了幾道菜名給一旁舉著筆的服務員，而后連著菜單一起歸還回去。

等兩人干坐著相對無言時，周歲在腦子里想了一百八十個如何打破沉默的話題。

沒有適合現在說的。

索扭過頭去看向窗外，落地窗之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

不遠有個亮著七彩霓虹燈的天，緩慢而枯燥地轉著，聽夏瑤提起過，說有機會一定要來這坐一次。

這地方沒來過，說到底，湖城還是一個相對而言陌生的城市。

“在看什麼。”

陳昭突然出聲，周歲本沒過腦子：“天。”

“你聽沒聽過一個傳說，當兩個人一起坐到天最高點時接吻，就會永遠幸福的走下去。”

涉及到的知識盲區，低低地“啊”了聲。

本以為陳昭會說出什麼浪漫的故事，他卻又把話音一轉：“但如果只是單純一起做天，這份終究走不到頭。”

周歲聽得暈乎，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爸和我媽當年就做了這個天。”他視線仍然死死地盯著天那，因為距離落地窗的玻璃太近，呼出的氣在窗上映上水霧，“他們一定沒有在最高接吻。”

微微張大的瞳孔已然最好的詮釋了現在的心。

他就這麼坦然的，說著他滿目瘡痍的家庭。

陳昭視線又落回上，才有了些類似笑容的表：“愿意聽嗎，我爸和我媽不幸福的婚姻。”

他似乎也放棄了扯著角，凹出來的笑容也消失殆盡：“不想聽也沒關系。”

接話很快：“要聽。”

陳昭思索兩秒，緩緩開口：“我媽媽算是個富二代吧，從小被家里寵著長大的那種。我爸呢，窮小子，窮得叮當響，遍口袋也搜不出二兩錢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