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零星幾樣件損毀。

掌柜的一臉頭痛，今日是撞了什麼太歲，怎就不能安生？

他觍著一張笑臉上去，兩邊說好話，哪位都不想得罪。

康禎昊是個胖小子，下一圈圓滾滾的，今年同是十一歲。

他一生氣就上臉，漲紅一片，指著曲允邵說要給他下戰書，讓安永侯府不要認慫。

曲允邵寸步不讓，囂著讓整個呂國公府跪下當狗。

兩人的狠話，看得圍觀群眾一陣樂呵。

還得是年歲小不懂事，無所顧忌才好玩，說手立馬不含糊。

不過現在勸架的人這麼多，顯然是打不下去了。

掌柜的出面調節，兩人各自都有錯，寶竅閣的損失由雙方對半賠償。

至于后續想怎麼掰扯，只要出了這個門，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康禎昊被強行拉走了，曲凝兮也過去認領曲允邵。

今日目睹者眾多，想要瞞著父母是不可能的事。

曲嬋茵噘道：“呂國公護短得很，定然要為小孫兒上門討說法。”

“怕什麼，”曲允邵哼了一聲：“我們先下手為強，派家丁去把康家大門給堵了！討說法誰不會？”

“你說得輕巧！”曲嬋茵瞪了他一眼，道：“你在外惹禍，爹娘不罰你，只會罰我跟大姐姐！早就說不帶你了……”

“不帶就不帶！我下回還不稀罕跟了！”曲允邵本就在氣頭上，當下就要跟吵。

曲凝兮與丁雪葵作別，臨走前，沒有提在二樓發生的事。

丁云馥是四姐，如何開口都有些不合適。

反正丁雪葵回家后，自然會聽說。

今日大抵是不宜出行，才會發生這麼多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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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后，把事一說，果然惹來大人的責備。

“怎麼又跟他打起來了？”周氏一副慈母心腸，趕忙摟過曲允邵細細查看，“可有傷著哪里？”

“你們兩個，如何做人阿姐？”曲轅拉著一張臉，皺眉喝問：“一個弟弟都看顧不過來嗎！”

曲嬋茵開口解釋：“爹爹，我過去時，他們已經打起來了……”

“住口！”曲轅截斷的話：“三郎年，你們出門豈能撇下他自己去玩？”

他扭頭吩咐柳婆子，去把葉姨娘過來。

連累姨娘跟著聽訓，曲嬋茵頓時抿著，紅了眼眶。

曲轅越想越生氣，又指著曲凝兮罵道：“這次是康禎昊那個混小子，要是換做其他意外，誰來承擔！”

呂國公蠻不講理，上回就糾纏不休，被多人家看笑話。

曲轅滿肚子煩躁，要罰們姐妹二人去祠堂反省。

“爹爹管人混小子，可知外人又是如何看待三郎的？”

曲凝兮今天有些累了，才不要去祠堂待著，道：“隨行的婆子和書都攔不住，他難道不混麼？”

一言不合就手，家中教導夫子告誡，通通充耳不聞。

外人都說，曲家三郎遲早是個小紈绔。

十一歲說小不小，尤其是已經過了啟蒙階段，長此以往，將會如何？

“大姐姐憑什麼這樣說我！”曲允邵難以置信，氣得摔了杯碟。

周氏跟著臉一沉：“晚瑜，你還敢頂，虧得三郎尊你為長姐，便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弟弟！”

“他都敢摔碟盞了，”曲凝兮抬眸向周氏，問道：“娘親覺得，三郎再遇上康禎昊，會融洽共麼？”

“不可能！”曲允邵拳頭：“我必然要揍他！”

這個回答，全然在意料之。

“行事不過腦，易激易怒。”說白了，就是愚蠢。

曲允邵本不壞，但確實不聰明，他從未用那顆腦袋思考過，全憑本能行事。

即便是對方主挑釁，他也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沒有任何應對之策，攪合在一起。

最終得到寶竅閣送來的一半賬單，還有人們在他上逐漸添加的標簽。

距離上一次打架沒過多久，雖說是孩子間的小打小鬧，可憑借這些，還想拜得良師？

當然，其中不開爹娘的一份功勞，是他們給的底氣，有人收拾爛攤子，所以無所顧忌。

曲凝兮脾氣和，平時從不當面頂撞，今天多了兩句，惹得曲轅惱怒。

他正要發作，陳管家趕到銜菖堂稟報，說是大長公主派人前來送了賠禮，正在門房候著呢。

“誰？什麼賠禮？”曲轅生生把火氣憋了回去。

陳管家看向曲凝兮，回道：“是給大姑娘賠禮道歉的。”

曲凝兮沒料到公主府那邊反應這麼快。

不過也是，丁云馥旁跟了不人，雖然沒有阻止行事，但肯定會告知家里人。

看這致歉的速度，莫不是還練？

曲轅讓陳管家把人請去正廳，一道跟著過去，聽聽是怎麼一回事。

丁云馥脾氣古怪，大長公主卻不是仗著份欺人的母親。

得知了寶竅閣的事，認為那套棋盤不該曲凝兮來買賬，所以命人送來一份賠禮，還附帶一封親筆信。

曲凝兮是小輩，哪敢讓大長公主親自道歉，有這一封信已經足夠顯示誠意。

不過……不難從字里行間看出，哪怕尊貴如大長公主，面對自己的孩子，也會被愧疚和溺裹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