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抬眼瞟一眼他手中握著的杯子,收回視線垂著眼睛。
兩個人一坐一立,就這樣靜默著。
半晌,沈茴又抬起眼睛好奇地打量裴徊——他在看什麼呢?略微長了脖子,順著裴徊的目出去。偏夜視能力並不好,隻覺得外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許久之後,裴徊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轉往樓上走。
沈茴著已經空了的杯子,又瞟了一眼白瓷壺,最終還是直接起跟上裴徊。
到了七樓寢屋,裴徊剛一邁步進去,瞧見桌子上的包袱,不由皺了眉。
沈茴這才想起來,隻讓順歲幫把東西拿上來,卻沒讓他裡面,想要自己收拾。趕忙快步走進去,將包袱拆開,抱著裡面的衫,一件一件放進屋唯一的那個單開門雙層櫥裡。
裴徊在窗下的長榻慵懶坐下,看著沈茴忙碌收拾著。那包袱裡除了幾件的衫,還有一個枕頭,一個妝奩盒。
沈茴把服放好,抱起包袱裡的枕頭,還沒去放到床榻上,先轉過看著裴徊指了指床榻與窗下長榻中間的地方,問:“本宮能在那裡擺個妝臺嗎?”
裴徊抱著胳膊,瞧著,問:“娘娘這是要搬來和咱家常住了?”
沈茴抱著枕頭著裴徊沒說話,眨了眨眼,樣子無辜極了。緒都寫在的臉上,好像在反問裴徊這難道不對嗎?
裴徊沉默了。
好像,這段時間他們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
他著抱著枕的沈茴,慢悠悠地撚著指上黑玉戒。他也不知道他和小皇后的關系怎麼就了這樣。
最初他幫了小皇后一把,還的確與多年前父親給他贈藥之舉有點關系。雖然那破爛外傷藥,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扔了。
後來嘛,他覺得小皇后螳臂當車的模樣有點趣味。畢竟在這由他掌握的皇宮裡,萬人萬事在他眼裡都是死水一潭。這小皇后巍巍反抗的樣子,就像一片樹葉翩翩飄落,起了那麼一的漣漪。
所以來招惹他的時候,他允了。
偏這小皇后還以為自己是人計奏了效。
可笑。
他一個閹人,一個沒有緒的無心無人,怎麼會對有興趣。
裴徊沉默了太久,沈茴仔細打量著他,抱著枕頭的手慢慢收。
裴徊這樣思量著,可他瞥見沈茴抱著的枕頭被出更重的褶皺時,還是徐徐開口:“娘娘上可帶糖了?”
沈茴搖了搖頭,接著又說:“可是本宮來之前吃了糖。”
沈茴撒謊了,今天一整日都沒有吃過糖。
裴徊瞧著強裝出來的從容,終於朝了手。然後,他便看著小皇后朝他邁著小小的步子快步走過來。披散的發隨著的腳步,發尾晃出溫的弧度。來前沐洗過,雲鬢也全拆了。
沈茴將手遞給裴徊,由他拉著順勢坐在他的上。恍然發現懷裡還抱著枕頭,趕忙將枕頭放到一旁去。
猜著裴徊的暗示,湊過去主吻他。
裴徊垂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小皇后認真地吻他,視線從蜷長的眼睫,又移到微紅的臉頰。
裴徊把沈茴推開了,略顯嫌棄地悠悠道:“這都第三回 了,娘娘的吻技怎無半點進益?”
沈茴愣愣著他,咬起來。顯然是被他說的面上有點掛不住。
裴徊冷眼瞧著好像了委屈的小模樣,剛想放緩語氣再開口,就聽輕輕地低哼了一聲,悶聲說:“本宮是不怎麼會,都是從書裡學的再自己琢磨。也沒人手把手教過呀。要不去尋皇帝學一學?”
沈茴如願看見裴徊皺了眉,順手就要打的屁故。扭避開,卻不小心扯到腰側的傷,“嘶”了一聲,去自己的腰側。裴徊抬起的手,再放下時,便收了力氣,垂在後腰搭靠著。
沈茴小聲嘀咕:“掌印好生沒道理。本宮都沒嫌掌印像個木頭似的,反倒是嫌起本宮來了,掌印說這話還以為你技法多好呢……都沒多經驗就一起慢慢試著練習探索學著唄……”
裴徊被氣笑了,說:“分明是娘娘要使人計勾引咱家。”
——他學什麼學!
沈茴繼續小聲嘀咕著。這回聲音更低了,糯的聲音就在舌尖卷著。裴徊倒是真的沒聽清。他抬起沈茴的臉,問:“娘娘又嘀嘀咕咕什麼?大點聲。”
沈茴就大大方方的把想法說了:“本宮是覺得掌印喜歡別人都順著掌印,可若盡數順著,掌印又覺得無趣,非要著本宮時不時翹翹尾。”
裴徊呵笑了一聲,指腹挲著沈茴的下,道:“娘娘這話說的沒錯。只有把尾翹起來才能出屁故,娘娘屁故生得那樣好看,不出來可惜了。嘖。”
“你、你!”沈茴一結,氣勢瞬間矮下去。
得,又沒說過他。
低著頭,不吭聲了。
裴徊饒有趣味地瞧著沈茴挫的模樣,心裡便想——
也行吧。
反正,暫時還未覺得厭煩。
而且,長得也好看。
還,好玩。
簡直是他這無趣的人生裡,難得遇到的細微樂趣。
裴徊聞著沈茴上淡淡的香,忽然就在想,倘若他不是閹人,對待小皇后會不會不同。他驚覺自己會朝著這個方向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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