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汪玉菲了下鼻子，聲音悶悶的。

“為什麼哭？”

江凱在旁邊坐下，指腹輕過眼角。

汪玉菲不是一個哭的人，因此每次掉眼淚都讓人格外心疼。

“我讓陶姐失了。”

汪玉菲咬。

陶薇臨走前那失的眼神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凌遲著的心臟。

陶薇就像是的伯樂。

對來說，比的親媽還要像媽媽。

盡管對方只比大十歲。

“能說說看嗎？”

江凱聲問。

汪玉菲咬，半晌不說話。

不是很想讓江凱為自己的事煩心。

尤其是最近他本來就因為不能幫到自己而疚自責，怎麼能再繼續在他上施加力？

“跟我有關？”

江凱比想象中更加敏銳。

在的沉默中，江凱似乎明白了什麼。

汪玉菲迅速搖頭，沒有一猶豫，“跟你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江凱了然，“看來就是因為我了。”

“……”

汪玉菲無力，“真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只專注琢磨劇本，而忽略了演技，陶姐才會失。”

江凱沒再糾結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話題。

他提議，“要不我們還是去住到邵家吧。”

“為什麼？”

汪玉菲微微睜大眸子，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

“蘇黎在邵家養胎。”

見不明白，邵文宇開口提示。

汪玉菲擰眉頭，“在養胎，我不好過去打擾吧？”

和蘇黎咖位不同，僅有的那次合作，其實也算不上是合作。

因為那次蘇黎是主，而只是出場沒多次的n號。

蘇黎愿意紆尊降貴來和說話，是對方善良。

主上去找人討教，就顯得有點厚無恥了。

“明天我去醫院復查，之后我們一起去邵家問問看吧。”

江凱握住的手，眸溫，“我們以后和會是一家人，你不需要有太多顧慮。”

江姝婳是他的妹妹，同時也是邵文宇的表妹。

有這層關系在，坐在邵文宇未來妻子的蘇黎，也能勉強算是他的家人。

而汪玉菲又是他的朋友。

他幾乎可以肯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也是要結婚的。

汪玉菲把手從他掌心出來，臉頰發燙，“誰跟你們一家人了？”

他們現在只是在往，又不是確定了要結婚。

萬一他覺得等太費勁，就找個別的人結婚了呢？

江凱再次抓住的手，淺的灰眸牢牢鎖住的視線，讓看清自己的認真，“只要你不變，我永遠都不會變！”

他這話像是說給汪玉菲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縱然他是張麗平肚子里爬出來的，那又怎樣？

他不一定就繼承了那個人的濫和狠毒。

他既然接了汪玉菲這個人，那就是一輩子！

“以后的事誰說得準呢。”

汪玉菲垂眸。

只是片刻，重新抬起視線看向江凱，笑容無懈可擊，“我想開始去做復健了。”

“好。”

江凱不會拒絕。

只能把無奈的嘆息深深埋進心底，起和一起去健房做訓練。

關于兩人是否結婚，最終是否能走到最后的話題，依舊和以往每一次一樣，無疾而終。

-

再次結束了和過去一個月沒有多區別的一天。

翌日一早，傅斯年開車帶著妻來接他們去醫院。

今天是周末，柒柒和玖玖兩個小可也在車上。

江凱不想總是麻煩他們一家，活了一下手腕腳腕，“我真的覺已經沒事了，而且有菲菲陪著我。”

“你們兩個……”

江姝婳不贊同的蹙眉頭。

他們一個傷一個殘，讓怎麼能放心？

尤其還是要去醫院這種人員集的地方。

磕了了，終歸讓人不放心。

“真沒事。”

江凱蹲在兩小只面前，抬手按住兩人肩膀問，“柒柒，玖玖，你們難得過一個周末，就不想出去玩玩嗎？”

“去哪里玩？”

“我想陪舅舅去醫院看病！”

兩個小家伙異口同聲。

說完，還扭頭沖對方投去一個驚異的眼神。

玖玖小可立刻改口，“不想！我也想陪舅舅去醫院！”

江凱笑，“但是舅舅想自己開車。”

又湊到兩小只耳邊輕聲說，“舅舅想和汪阿姨一塊出去約會，你們給個機會好不好？”

兩小只眼睛一亮，玖玖也低聲音小小聲的問，“那汪阿姨會不會當我們的舅媽？”

“舅舅努力，盡快把拐回來好不好？”

江凱被兩只心自己婚事的小可逗的彎起眉眼。

“好！”

柒柒用力點頭，轉頭走回爸爸媽媽邊，抬頭抓著爸爸說，“爸爸，我想去之前舅舅帶我們去過的那個科技館。我還想看看那個織機！”

“我要看地儀！”

玖玖也跑回來抱大。

瞬間多了兩個部掛件的傅斯年，“真的不需要？”

“我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好的。如果不是菲菲不同意，我都想回實驗室繼續工作了。”

江凱雙腳在地面用力跺了兩腳。

他傷的重，但基本上沒有傷筋骨。

其實出院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了，只是汪玉菲被他剛開始的樣子嚇到，堅持認為還是多休息一段時間，等去醫院復查之后確定沒問題才放心。

傅斯年想了想，拿過一條巾折疊起來，放在茶幾上，示意江凱坐過去。

江凱過去把手腕放在巾臨時充當的脈枕上，任由傅斯年給他把脈。

“氣還行，臟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有點上火。最近吃點大補的東西就沒事。”

半分鐘后，傅斯年站起，下了結論。

江凱朝汪玉菲看去一眼。

汪玉菲抿忍笑。

是覺得江凱傷嚴重，需要多吃點好的補一補。

每天至要讓阿姨做一道湯，魚湯湯排骨湯，換著花樣的做。

之前沒覺得，此時對上江凱幽怨的眼神，才驚覺他的臉好像都圓潤了些。

還不到胖的程度，只是下頜線條沒有以前那樣明朗，倒是無損清俊。

不過再胖下去，可就不好說了。

打發走江姝婳一家四口，江凱打算開車，汪玉菲不同意。

覺得他畢竟傷在眼睛上，短時間不想讓他開車。

最后兩人打了出租車去醫院。

今天陸超沒上班，他的助理給江凱做了全面的檢查，確定傷口已經基本愈合，之前損的臟也恢復良好。

只叮囑了最近盡量不要參加一些爬山之類的大型運，就說他們可以走了。

兩人從電梯出來，在一樓大廳聽到有人喊“江博士”。

汪玉菲沒有聽過有人這樣江凱，一時沒反應過來，繼續往前走了兩步。

江凱則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汪玉菲走出去兩步發現江凱沒跟上，停下腳步疑的看過來。

就順著江凱的視線看到了一手拿著幾個中藥包快步走過來的人。

人材高挑，氣質嚴謹，頭發被一不茍的盤在腦后，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鼻梁上架著的一副眼鏡為平添了幾分優雅的書卷氣。

走近了，人才看到江凱臉上黑的眼罩。

臉微微一變，急切又愧疚，“江博士，你的眼睛……”

“沒事，后期是可以恢復的。”

江凱抬手一下眼罩，溫和的笑著開了句玩笑，“很難看嗎？”

人搖頭。

不是注重皮相的人。

而且江凱戴上眼罩，為他本來溫和的氣質平添了幾分朗和神。

反而更帥了。

“本來應該去探你的，但是我現在戴孝之，再加上家里發生了很多事不開，一直沒能出時間。”

人了手里的藥包，忽然沖江凱深深鞠躬，“江博士，對不起。那天如果不是我打電話你過去，你也不會這樣的無妄之災。”

“我作為實驗室的顧問，有技上的問題過去看看是應該的。倒是孫老他……”

江凱搖頭，并沒有把這件事怪在上。

“我爸已經下葬了。當時你還在住院，我就沒有通知你。”

提到父親，人眼眶明顯泛紅。

小時候，媽媽就跟爸爸離婚出國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聯系過。

跟著父親走上了科研這條道路。

父親對來說，是亦父亦母，亦師亦友的存在。

如今父親沒了，讓有種孑然一的無措。

仿佛天下之大，再也沒有了自己的歸途。

“節哀。”

江凱和孫老認識了也有一年多。

最開始到白氏實驗室的時候，就是孫老帶的他。

故人辭世，總是讓人傷。

“葬在什麼地方？我晚點過去看看他老人家。”

他了一下手指，低聲問。

“我原本也是拿了藥準備去的，你要一起嗎？”

“好。”

該說的話說完，空氣一時有些凝滯。

汪玉菲走回來站在江凱邊，把他手里拎著的袋子接過來，眸關切的看著他。

“江博士，你也是來拿藥的嗎？”

人因為汪玉菲的作，注意到之前一直拎在江凱手上的袋子。

“不是，我是來復查。這藥是菲菲的。”

汪玉菲做復健，也要配合吃藥。

家里的藥不多了，剛才做完復查，他就順便讓助理又給開了兩瓶。

人臉上表微微有些僵。

但很快，恢復如常，“復查結果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接下來只需要給眼睛做降之類的理，等待人造眼球做出來。”

江凱頓住，沒有繼續解釋太多，只問，“你的藥拿完了吧？”

“還有一張報告單，我去取了讓醫生看一下就可以走了。你們稍微等我一下。”

看出他不想說太多關于自己的事，人識趣的沒有問。

說完，快步往化驗室那邊走。

“我們先去那邊坐一下吧。”

江凱擔心汪玉菲站太久會不舒服，抓著的手腕走到藥方前的一排椅子前坐下。

“也是你們實驗室的？”

直到這個時候，汪玉菲才開口。

“嗯，孫妍，是孫老的兒，也在實驗室工作。炸的時候剛好出去拿一個實驗樣品，傷的不重。”

“之前婳婳說實驗室一死三傷，那個死掉的就是的父親嗎？”

“對。”

汪玉菲不再說話，只是牢牢抓住江凱的手。

生命真的很脆弱。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意外什麼時候會找上門。

兩人等了十幾分鐘，孫妍就快步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了，“你們是怎麼來的？”

“出租車。”

江凱牽著汪玉菲的手站起。

孫妍的目落在兩人握的手上，微微閃了下，挪開時表不太自然，“我開車來的，你們坐我車一塊去吧。等看完我爸，我順路送你們回去。”

“可以。”

江凱沒和客氣，帶著汪玉菲跟上。

坐上車后，汪玉菲只覺得安靜的過分。

想了想，主挑起話題，“阿凱說你應該只是輕傷，一個多月了，還需要喝藥嗎？”

被汪玉菲對江凱有些過于親近的稱呼刺了下，人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半晌沒說話。

空氣里的氣氛逐漸變得尷尬。

就連江凱都皺起了眉頭。

孫妍才語氣僵的開口，“那個早就好了。我只是因為我爸的緣故，傷心過度，導致神經衰弱。再吃一周的藥應該也差不多了。”

“節哀。”

汪玉菲下心里的一異樣，不可避免的對生出兩分憐憫。

“謝謝。”

孫妍淡聲道謝，車廂里再次陷沉默。

好在墓地是白家幫著買的，距離市區不是很遠。

不過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墓園所在的山下。

孫妍找了個地方把車停好，江凱偏頭看向汪玉菲問，“你腳不方便，就在車里等著吧。我上去祭拜過孫老就會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