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和傅兮跟著劉燁的車一路到醫院的時候，路燈都已經開了。

醫院門口來往的人寥寥無幾，顯得格外安靜。

“老板。”

看到他們的車停下，劉燁關上車門快速走過來說明況，“剛才護工又打電話給我，說秦姐已經被他們帶走了。”

“知不知道在哪里？”

顧川頓了頓，擺手示意小方先不用把椅拿下來。

之前護工打電話說秦雅帶人闖進醫院要帶走秦書雅，他打電話給陸超，想讓陸超幫忙攔一下。

但陸超出國參加一個學研究會，不在醫院。

“之前我就做過防備，秦姐上帶著一個定位系統，秦雅不一定能發現。”

劉燁把手機拿出來打開一個app，作幾下遞給顧川，“往這個方向去了。”

顧川低眸看向手機上正在快速移的紅點，瞇了下眸子。

“現在去178俱樂部。”

顧川沉下眸子說完，重新關上車門。

劉燁也不去開自己的車子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直接上車。

顧川看他一眼，沒反對。

“是被帶去俱樂部了嗎？”

傅兮的心揪一團。

手機屏幕上的容沒看到，但聽到顧川的吩咐也明白了問題的嚴重。

“有可能。我們快一點，也許能在到俱樂部之前把人攔下來。”

小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發了車子。

他們的車能要比秦雅的車好太多，速度也更快。

再加上現在臨近傍晚，早已過了下班高峰期。

酷暑的傍晚，大部分人更愿意待在空調房里，這也表示路上車輛不多，不會有堵車的況。

一路暢通無阻，小方把車速提到最高。

傅兮湊到顧川邊去看劉燁的手機，目盯著上面兩個逐漸接近的紅點。

當看到屬于秦書雅的那個小紅點停在178俱樂部的位置時，他們距離那里還有好幾公里。

“我們能把救出來的，對吧？”

在看到那個小紅點停下的時候，傅兮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覺抓顧川的服。

顧川沉默片刻，“嗯”了一聲，“一會兒我和劉燁帶人進去，讓小方先送你回景山。”

“我不！”

傅兮神惶恐，“顧川，我也要進去！你不讓我進去，我就自己溜進去！”

“好。”

“你……什麼？”

傅兮已經做好了撒耍賴也要跟進去的準備。

剛準備發功，忽然聽到他同意，忍不住驚訝的瞪大雙眼。

顧川被表逗笑，彎了下角，又很快恢復，“我答應了。”

之前就是因為自己把留在外面，才讓被秦庸和秦雅帶走。

他覺得，還是把人帶到邊安全些。

傅兮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整個人快到顧川上了，連忙坐好。

-

幾人到俱樂部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以后了。

看到顧川再次臨，這次果真還帶了朋友，工作人員愣了一下才連忙上前招呼，“顧，您……”

他神為難。

俱樂部有明文規定，衫不整不得。

但眼前這個服皺，上面沾染許多灰垢的人，可是顧大啊。

要是把顧大攆走，他的飯碗也差不多該保不住了。

“你們老板在哪里？我這次過來，是來找他的。”

顧川坐在門口，并不打算為難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松了口氣，說聲稍等，走到一旁拿線電話給韓呈。

沒多久，韓呈來到門口。

看到顧川和傅兮的模樣，把那工作人員過來，“怎麼回事？快去給顧大，還有這位士拿兩套服過來。”

他也不去打聽兩人怎麼回事，而是回頭看著顧川問，“顧，我先讓人帶你們去包間，等會兒讓他們把服給你送去，意下如何？”

他也沒問傅兮是什麼況，看兩人這狼狽的樣子，猜也猜到怎麼回事了。

韓呈的表現和態度，真的是讓人太舒服了。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韓呈背地里干的那些勾當，還真挑不出毫問題。

也難怪俱樂部的生意這樣好。

“換服的事不急。”

顧川微微瞇起眸子，“我有個朋友被帶到了俱樂部。韓老板方便的話，能不能讓人幫忙把那朋友給我出來？”

“不知道顧的朋友是男是？”

顧川臉不變，“前段時間假裝往的學姐，想必韓老板應該認識。”

韓呈做的就是有錢人的生意，沒道理盒子及有關的熱搜會不知道。

果然，韓呈一臉恍然，“確實見了。是被姑姑帶過來的，當時正昏迷著。我之前還想要不要通知一下顧，但又怕顧那邊……”

他說著，目晦的朝傅兮那邊看過去一眼。

正常況下，這時候顧川應該還在為朋友的事煩憂。

更何況秦書雅份特殊，稍微小心眼一點的朋友都不可能不介意。

“那就麻煩韓老板帶我們過去了。”

顧川不聲的沖韓呈微微點頭，讓他帶路。

韓呈親自帶路，帶他們到二樓一個包間敲門。

過了許久那包間的門才打開了一條，里面一個男人看到外面一群人，兇的問，“有事？”

“有事。”

顧川微微偏頭看向劉燁。

劉燁會意，上前一腳把門踹開。

門的形讓人看的心里一揪。

除了過來開門的男人，里面還有三個凌著衫的人，以及氣急敗壞的秦雅。

而秦書雅上的服幾乎被褪盡了。

此時正滿臉決絕的在墻角，手上拿著一個破碎的酒瓶，警惕的看著面前的每一個人，滿臉絕。

看到有人把門踹開的時候，瞳孔劇烈一下，不自覺的了起來。

顧川，劉燁，韓呈三人微微偏頭把目從上移開。

傅兮則迅速跑進去，從沙發上拽了一條沙發巾把遮住，“秦姐，你別怕。我們來了。”

傅兮小心翼翼的把破酒瓶從秦書雅手里接走，低聲安。

是個的人。

想到之前秦書雅面臨的況比自己更慘烈，也更絕，就不自覺紅了眼眶。

直到手里的酒瓶被拿走，又聽到傅兮的話，秦書雅的才猛地一，不控制的哆嗦起來。

“顧，顧川……”

秦雅臉煞白。

旋即充滿驚懼的看了一眼韓呈。

“你是不是以為送兒子出國，我就找不到他了？”

像是沒注意到看韓呈的眼神，顧川眸森厲，一點點近。

劉燁怕里面的人對顧川和傅兮手，寸步不離的跟著。

“你不要我兒子！”

秦雅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聲音抖的太厲害。

也不想的，可……

“跟我們沒關系，都是這個人讓我們做的。”

其他人看著顧川沉郁的臉，頓時都慫了。

一個個爭先恐后的指控秦雅，“是給我們錢，讓我們把這個人帶到這里。帶來之后又說隨便我們怎麼樣。”

顧川一雙厲眸從幾人上掠過，所有人頓時噤若寒蟬。

“顧川，這是我們的家事。我教訓自己的侄，跟你沒有關系。秦書雅早就被男人們用過了，就是個千人騎的賤貨，你……”

面對這樣的顧川，秦雅滿心恐懼。

哆嗦著，說著最令人作嘔的話。

“你說什麼？”

不需要顧川吩咐，劉燁直接過去一腳把踹翻在地。

秦雅想要爬起來，他直接上前把腳尖踢進里，“這麼臟，就好好洗洗。滿噴糞，沒得惡心人。”

秦書雅雙手抓著裹在上的沙發巾，靠在傅兮肩膀上，努力想要彎起角。

剛有些平靜下來的子，因為秦雅的那些話，再次輕起來。

是啊，臟了。

從十四歲被送到一個叔叔的床上那時起，就已經臟了。

那時候小，沒有能力反抗。

到了現在，長大了，依舊無法反抗。

很輕很輕的笑了一聲，帶著深濃的自我厭棄。

“兮，借我靠一會兒。”

秦雅聲音很輕，需要一個依靠。

但在即將靠上去的那一刻，又猶豫了。

怕傅兮也會覺得臟。

傅兮卻不在意的顧慮，只是啞著嗓子說，“好。”

還主把肩膀湊上去。

再次笑了一聲，秦書雅把額頭輕輕抵在肩膀上，輕輕閉上雙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從意識到自己的眼淚和痛哭只會讓那些惡心的男人們更加興，更加激起他們欺負自己的之后，就漸漸失去了哭的能力。

即使這樣痛苦絕的時候，眼角依舊是干涸的。

流不出眼淚。

“別笑了。”

傅兮被的笑聲弄得難。

“好，不笑。”

秦書雅低低答應一聲，呼吸漸漸變得平穩，像是睡著了。

但傅兮知道，沒有。

-

陸戰剛到警局，又馬不停蹄的跑了一趟俱樂部。

傅兮不放心秦書雅自己一個人，提議讓一塊去景山別墅。

回去的路上，秦書雅是真的睡著了。

蜷在副駕駛座椅里，像個沒有安全的孩子。

傅兮心里難，就找了個話題，“所以，這次的事跟韓呈沒有關系是嗎？”

“他很狡猾。”

顧川轉眸看向，眸溫，“這件事應該是秦雅擅做主張，他事先應該是不知的。”

所以，他才敢直接闖進去要人。

“你這麼肯定？”

“韓呈做了這麼多年都沒被人發現，可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麼明目張膽的搶人，再把搶來的人送去俱樂部。尤其這個人還跟我有千萬縷的關系，你覺得他敢收？”

輕笑一聲，顧川輕點腦門。

這丫頭平時在這些事上機靈的，今天怎麼犯迷糊了。

“只要我們沒有證據，他抵死不認，我們也沒辦法。”

傅兮不服氣。

敢做這種事的人膽子肯定都大。

剛才看了，秦書雅上的首飾都還在。

之前在來的路上劉燁就說過，他送給對方的gps是裝在項鏈里。

這說明韓呈應該是不知道上有定位的。

“他不會冒險的。”

顧川搖頭，沒有過多解釋。

前面沉睡的秦書雅忽然嗚咽了一聲。

聲音很低，像傷的，幾乎聽不到。

傅兮和顧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閉上都不再說話。

秦書雅在景山別墅住了兩天，就提出要回去。

傅兮不放心，想要讓留下，被笑著拒絕，“不用擔心，我沒事。”

以前那些畜生還頂著父親和姑姑的名義，在頭頂上的時候，都能活下去。

沒道理惡人自食惡果，進了監獄，還活不下去。

“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顧川抓住傅兮的手，在之前開口。

他和秦書雅認識的久，知道是不喜歡麻煩別人的子。

“好。”

秦書雅莞爾，笑容明。

如同沖破霧靄的一束，明的讓人想要流淚。

……

“真的很堅強。”

看著秦書雅上車離開，傅兮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很難想象，在從小經歷這些非人生活的況下，還能有這樣的笑。

秦書雅就像不慎落石中的一粒種子，在惡劣的環境下，頂著酷暑嚴寒，頑強的生長著，然后開出最，也最艷麗的花。

這才是最讓佩服的。

“我第一次見的時候，整個人是木訥的，像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

顧川握著傅兮的手，聲音散在徐徐吹來的晚風里。

傅兮低頭看著他。

“走投無路，想要沖進車流里。我救了，卻讓我不要多管閑事。那個時候的我年意氣……”

顧川用平靜的語氣說起自己和秦書雅的相識。